七月接过暮西手中的折子,垂眼仔细的看着,嘴角微微上扬轻笑,暮叔说得对,这一次,他忠义伯府别想逃额额了,幸好,郭然已经和郭家脱离了关系,不然,这一次恐怕会波及郭然,倾巢之下焉有完卵,郭家这一次要完了。

    “好,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下吧,送去刑部和大理寺,三品以上的朝臣都送上一份儿吧,这一次,我倒要看看郭家这一次该怎么办!”七月浅笑着,嘴角散发这嗤笑,她是看不起郭家的,只要不牵连了郭然,那就是最好了。

    得了准信儿,暮西心中就记下了,也庆幸自己这一次去了郭家没有只局限在姜氏的院子里,去其余的地方转了一圈,才有了今天这些消息。

    “去吧,得到了准确的信儿后,本公主会亲自给郭然下一个帖子,给那群人吹去一场东风!”七月将折子放下说,心里已经有了主意。

    “是”

    暮西很快又离开了清月台,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七月得了消息,二月几人在西蛮已经安定下来了,甚至已经给她送回来了很多的消息,墨夷呼曳已经在朝政站稳了脚跟,过不了多久,呼曳应该就能彻底的把控朝政了。

    “即玉,最近给益阳侯府羽暮公主送了东西没有,她们的态度又是如何的?”七月柔声问,她对溧阳侯府下手已经是下定了决心了,最近,她已经收到了益阳侯府的帖子,到时候,她不仅要去,还要盛装出席,看看溧阳侯府的笑话。

    七月提起这件事情,即玉连忙答了溧阳侯府的情况,这些日子,溧阳侯府越来越自大了起来,公主一直想着唐暮的旧事,溧阳侯府的事情都没怎么注意,一直都是她遵循着公主的吩咐按部就班的做着那些事情。

    “公主,您放心吧,溧阳侯府那边一直都没有掉以轻心,奴婢按着您的吩咐都做好了,这几天,溧阳侯府好不热闹,举办了两次赏花宴四处炫耀呢,不过,压根儿就没有几个人去参加溧阳侯府的宴会,溧阳侯府本就已经是衰败没落的家族,罕都的那些贵族都是利欲薰天的人,有几个会去搭理呢,更何况,溧阳侯府的赏花会办的着实是简陋了,说是办的赏花宴,其实压根儿就没有几株花,更别提名贵的品种了,也就是找一个名头刷一刷存在感罢了!”即玉鄙夷的回道,她跟在太皇太后和公主身边见识过了无数的大场面,这种人,她还很少见到过呢!

    即玉对溧阳侯府是鄙夷嗤笑的,想借着女人上位,娶回家了却发现压根儿不是他们想象的结果,便想方设法的换一种路子来讨好了皇后,无耻之徒,就算不是为了羽暮公主,这样的人也该狠狠地惩罚,最好毁了他们的坚持。

    “你啊,这嫉恶如仇的样子,任人看了,还以为你和溧阳侯府有什么深仇大恨呢,溧阳侯府与我们有何干系,若不是羽暮表姐,他们还入不了本公主的眼,即使本公主将他们挫骨扬灰了,他们也得给我规规矩矩的受着!”七月目光发冷的说,摆弄着自己手中的玉蝴蝶玩件儿,神情清冷,若是仔细一看,就能看见她嘴角有一丝扬起的戏谑。

    她萧阳从来刘不曾把溧阳侯府放在眼里,听到即玉那蔑视的语气,七月心中更多的是喜闻乐见、幸灾乐祸,他们不是很得瑟吗?不是对身为皇族嫡长公主的表姐不屑一顾吗?现在,又出来大摇大摆的炫耀,还是借着自己送去溧阳侯府给表姐的东西,她也算是想清楚了,何必与无耻之徒计较,只要他们付出了代价,她可以不计较了。

    “公主,奴婢这些日子总是去溧阳侯府,看全氏那一副嘴脸都看得恶心了,有几次,奴婢还见着了溧阳侯夫人,也就是羽暮公主的婆婆,也就是羽暮公主的婆婆,那个人也不是省油的灯,听她说话的语气和神情,似乎与全氏之间不睦,却在羽暮公主的事情上,与全氏出奇的一致了,奴婢觉得,这实在是奇怪,怎么可能因为一个人,就妥协了。”即玉皱着眉头说,将这几日在溧阳侯府遇到的情况一字不落的告诉了七月,无论事情或大或小。

    这些日子,即玉奉命去溧阳侯府,都是耐着头皮去的,她实在是不愿意与溧阳侯府的老夫人虚与委蛇,那就是一个无耻、卑鄙又贪婪的人,只是碍于自家公主的吩咐,她不得不过几日就往溧阳侯府去一趟,幸好,她也不辱使命,不仅将公主交代的事情做好了,还在溧阳侯府里打探了一些消息,都是和羽暮公主有关的。

    “我还不知道即玉姑姑的性子,最是喜欢打抱不平了,以前在唐暮皇宫的时候,即玉姑姑可没少帮各个宫里的小宫女,我敢肯定,你这一次心里肯定是不好受极了,每一次去溧阳侯府,就时时刻刻的受着良心的折磨,我猜的对不对啊,即玉姑姑?”七月掩嘴带着笑意说,显然是对即玉的性子了如指掌,不会有任何的错误了。

    即玉听了,心中更不好受了,心想:公主竟然还拿这件事情来打趣我,她这还不是为了羽暮公主,若是她忍不住了,早就在溧阳侯府发飙了,她溧阳侯府恐怕此时已经把清月台当做了危险之地,哪里还能让自己进门儿。

    不过,公主说的也对,自己这心肠的确是太软了,太皇太后不止一次提起过这件事情,太皇太后曾说过:自己是要跟在萧阳公主身边的人,不能心软,公主是要做大事的人,水深火热的时候数不胜数,若是她耳朵软,是会害了公主的。

    “公主,那是以前的奴婢了,现在的奴婢可不是以前那个样子了,溧阳侯府,即使羽暮公主再惹人怜爱,奴婢也不会做出破坏公主布局的事情,即使这样看起来无情冷心,即玉至始至终都只是公主的人,自然不会做错了事情,太皇太后说得对,人若是只知道一味的心软,那最后可怜之人只会是自己,经过了那么多,奴婢觉得很对呢!”即玉默默回忆的说,眼中充满了怀念。

    得了即玉的答案,七月又开始写写画画,一个人静静的在书房里折腾了一下午,连即玉和樰灵都没她赶了出去,说是人若是多了,打扰她做正事儿。

    于是,即玉和樰灵就乖乖的出去了,还轻轻的给七月拉上了门儿,各自去做自己的事情了,樰灵去了膳房找栀灵玩儿去了,即玉去了库房,整理七月从唐暮带过来的物件儿,到了靳国已经数月,这些东西却还没有弄规整。

    天色渐黑了,七月才从书房里出来出来,衣服上有一点脏乱,还洒上了几点墨迹,不过,整个人看着还算精神,在书房待了一下午不吃不喝的,就连即玉中途过来看了几次,都没有半点儿的动静,即玉才歇了心思。

    七月略微憔悴的说:“摆膳,摆膳,本公主都快要饿死了,一下午,连一口水都没喝,饿得我只好生生的忍着,即玉姑姑,让栀灵快点摆膳吧!”

    急切的声音从院子里传出,七月随意的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歪歪倒倒的,直接让即玉把晚膳摆在院子里,她懒得往餐厅那边去,反正今儿的天儿并不冷,正好可以在院子里赏一赏天上悬挂着的那一轮如玉明月。

    “是”

    即玉一应声,鱼贯而出的婢子端着托盘进了院子,十几道菜色一一的摆在七月的眼前儿,看着面前诱人的事物,七月只觉得自己的喉咙里伸出了手,夹菜的速度都比平日里快了几分,即玉在一边儿伺候都有些忙不过来,拉上了樰灵才好些。

    看着天上的一轮圆月,又是一个月过去了,她还没有选定自己的‘夫君’,冷炀恐怕会越来越坐不住了吧,这些日子,冷炀那边的消息也少了,就连之前天天登府的冷嫣然都被家中长辈拘着了,自己越来越没有趣儿了。

    “唉,连嫣然都不能随意的出来了,简直就是无聊死了,他也还没有回来,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冷炀那儿,似乎对自己很有意见,该怎么办才好呢?”七月自言自语的呢喃,她心里想着太多的事情,有些烦躁。

    冷嫣然已经数日没有来过清月台,以前可是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连七月都觉得没意思,多番打听后才知道原来是岳亲王太妃和岳亲王飞一致认为不能让冷嫣然放纵下去了,都快要议亲的人了,便拘在家里压一压性子。

    “公主,您莫担心,岳亲王妃只是拘着嫣然郡主了,这做母亲的有谁会害自己的儿女呢?岳亲王妃也是为了嫣然郡主好!”即玉在一旁轻声的劝着,心里悔恨极了,早知道就不应该听公主说什么月色就酒的说法,现在,公主已经微醺了,还说上了胡话。

    “栀灵,去膳房给公主煮一碗醒酒汤,快去!”看着摇头晃脑,手指四处晃动的七月,她连忙吩咐了栀灵去做醒酒汤,不然,就该出大事儿了。

    “即玉,我一点儿都没醉,喝什么醒酒汤,那玩意儿都是给喝醉了的人喝的,不行,你不能给我喝,即玉姑姑,永安城的月色会不会比罕都的美?到了罕都数月了,本公主越发的觉得罕都的月亮没有永安城的圆,你觉得呢?”七月微闭着眼睛,口吃含糊的说着,脸颊晕染上了微微的酡红,说话时唇齿间带着微微的梨花醉的酒气。

    七月还不停的将酒壶里的酒往嘴里灌,地上七零八落的歪倒着白瓷酒壶,好久没有如此痛快的喝过一次了,自从到了罕都,整个神经都紧张了,哪里还能如此放松的喝上一次,哪怕明日头昏欲裂,她也忍了。

    “公主,您别喝了,别喝了,您今日已经喝了很多了,奴婢求求您,您别喝了,好不好,再喝下去就真的醉了!”即玉在一旁忧心得很,生怕七月又喝多了,一个劲儿的劝慰着,只希望七月能将她的话听进心里去。

    即玉的这句话,七月是没有听进去了,直接倒在了桌子上酩酊大醉了,即玉在一旁怎么叫也叫不醒,没办法,只得叫来了樰灵将七月扶回了枫院,伺候着七月梳洗后强行将解酒汤灌进了七月的嘴里,即玉才松了一口气。

    “都散了吧,今夜大家都被折腾惨了,不必在这边守着了,都回院子好好的歇息,明日还有明日的事情,可不能无精打采的!”服侍着七月睡下后,即玉连忙出了院子,让围在枫院的人都散了,公主只不过是喝醉了,哪里有这么多规矩,不知道内情的人见了,还以为清月台出什么大事情了呢!

    “是”

    七月突然倒在了桌上不省人事了,当时在院子里当差的人都是提心吊胆的,生怕出了什么了不得了的事情,其中大多数都是冷炀安插在清月台的眼线,若是萧阳公主出了事情,她们不死也得拔掉一层皮,这也是他们迟迟不肯离开的原因,总得听听消息,看萧阳公主如何了,不然,他们今天一晚上恐怕就不得安宁,还是要好好的问清楚为好。

    看着所有的人离开了,即玉脸色一变暗骂道:一群胆小鬼,做了那人的眼线还贪生怕死,冷炀的人就是这样的一个怂样儿。

    第二天了,床榻之上的七月挣扎着睁开了眼睛,钻心的疼从头皮散开,疼得七月撕心裂肺,头昏脑胀,七月狠狠的拍了拍自己的头,才想起昨夜自己是喝多了,怪不得头疼得这么厉害,看着从窗棂早已看不见的太阳,七月就知时辰不早了。

    “公主,您醒了,可有不舒服的地方?奴婢让栀灵备了醒酒汤,您再喝一点儿吧,今儿还有要事呢,有人在倾城楼请了郭家二爷郭术,公主不过去看一看吗?”即玉一边给七月梳着三千发丝,一边说着暮西传回来的消息。

    七月眼睛一亮,郭术,那不是郭家二爷吗?七月早就已经看准了他的野心,看来,这一次,他是准备上钩了,暮西去钓鱼了,自己自然是要去看一看这鱼上钩的过程,也要看看这一条鱼值不值得自己废了这么多的心思。

    “去,自然是要去了,把醒酒汤给我拿来吧,其实,我本来就没醉,只是即玉姑姑太小心了,我平日里可是千杯不倒的人,怎么可能那么轻易的就醉了,昨夜,我只不过是累了,才趴在石桌上睡着了,可不是醉了啊说!”七月眉头紧锁,她的一世英名啊,就这么被毁了,那可不划算了,怎么也得为自己辩解辩解,至少心里好受一点儿。

    看着七月俏皮的模样,即玉仿佛就被带回了七月还是小时候的时候,小时候的七月也是这样的沉着冷静,可是却还有点儿小孩子的天性,有时也会调皮捣蛋,也会为了做错事情,那时候的公主还是后宫里最受宠爱的孩子。

    “是啊,公主没有喝醉,公主只是累了,公主昨儿在书房待了一下午,连一口水都没有喝,即玉看了都心疼,公主以后不能再不顾身体的做事了,您的身子本来就弱,这靳北的冬天来得早,眼见着都有飞霜的迹象了,您可不能不爱惜身子。”即玉假意恼怒的说道,昨日她往书房来了几次,本来想提醒七月的,却最后没有开口,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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