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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去医院上正畸矫正牙套时,已经是半个月以后了,医生说,例假期间出血不好控制,所以要退后时间。

    当时医生说“血”这个字眼时,吴语诺腿都软了。

    上了治疗床,吴语诺就想要装死过去,然后再回家拖延一段时间,可是,嘴巴里的那三颗前门牙真的是丑到爆啊,姐姐一看到如今自己的模样,总是笑个不停。

    吴语诺可是再不想听到姐姐那魔鬼一般的笑声了。

    待吴语诺乖乖的躺在治疗床上后,主治医生开始调节椅子和探照灯的位置。

    要说,躺在治疗床上真的是度日如年,主治医生还没有开工,只是在做一些准备工作,吴语诺都觉得漫长的很,什么牙模、钢丝、小疙瘩,还是什么别的什么治疗工具,医生在一一清点核对,等医生准备就绪,将移动治疗架推到吴语诺身边,开始真正的治疗时,她毫无征兆的发怵了。

    “医生,能不能家属陪同?”看着身边站着一排穿着白大褂的稚嫩的实习生,还有各类治疗器械,吴语诺就觉得医生可能会草菅人命,然后篡改就医记录。

    “放轻松,一会就好,很快的。”医生面无表情的答道。

    头皮发麻到上瘾的吴语诺,扭动的身子就要起身,却是被旁边几个白大褂给按了下去。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只是装矫正牙套,不包括拔牙,吴语诺大概不会乖乖来就医,至少会需要像今天被肖庚明押解的同时,还有再额外给一个拥抱才肯。

    但是,现在的吴语诺,真的需要治疗室外的肖庚明进来,紧紧的握着自己的手,给自己打气加油,“吴语诺,你可以的。”

    然后,虚脱的吴语诺开始信心满满的发力,最后孩子出生了。

    等等,情节转换的太快了,有点错乱了。

    卡!转回到牙科治疗床上,大概是旁边的一位年龄偏小的女实习生善心大发,开始尝试着转移吴语诺的注意力。

    骑虎难下的吴语诺只好尽力的逼迫自己去跟这位实习生进行错综复杂的交谈。

    吴语诺原本想着说,“我再不想来治疗牙齿了。”脱口而出的是,“我再不想要生孩子了。”

    听得在座的各位医生和实习生捧腹大笑,之后,吴语诺便被医生示意张开嘴巴,开始进行治疗。

    最让吴语诺想要装死过去的,不是治疗本身,而是围在自己身边的一圈医院的实习生,有男有女,在医生动手操作时,总是左一句右一句的问,害的吴语诺的嘴巴都僵硬的开始颤抖了,大家居然还要提问,究竟有没有考虑过患者的情绪和脆弱的心灵。

    吴语诺不是很清楚医生在给自己涂什么液体,反正是一会儿凉飕飕的,又一会儿火辣辣的,搅得嘴巴里粘膜组织老想要流口水。

    所以,在一群陌生人面前,吴语诺止不住的流口水。

    那画面,吴语诺自己不敢回想,去到牙科去做牙齿矫正牙套,简直就是历史性的错误。

    因为角度问题,在或者因为吴语诺情绪不稳定的问题,她一直找不到合适的转移注意力的方式,只脑袋一片空白的任由主治医生在她口腔里来回的操作。

    好在,吴语诺天生长的一付好牙,整齐有序,洁白坚韧,并不需要全部上牙套,所以,在吴语诺快要疯掉的时候,下了治疗床。

    不过,主治医生病患太多,在给吴语诺做完治疗后,便又转身去给别的病患去治疗,大概根本没有了解到刚刚吴语诺情绪的细微变化。

    转身看到主治医生眼神专注,心无旁骛的带着胶皮手套,在粘完手里的一颗小疙瘩后,又收回注意力,在治疗盘子里用镊子夹起另一颗去粘,之后是一颗又一颗。

    话说,有那么一刻,吴语诺竟然在想象着肖庚明同学成为医生的模样,一定是比这位主治医生还具有专业精神。

    出了治疗室,吴语诺看到肖庚明同学正百无聊赖的站在牙科门口,朝着她眨眼睛。

    正是阳光高照的时辰,肖庚明身后的走廊投进来一束亮光,晃得吴语诺睁不开眼睛,正计划大步向前走,左腿却是被放在左边墙下的一排头椅子狠狠地磕了一下,吴语诺才开始后悔自己刚刚起步太猛了,以至于左腿疼痛不止,害的她一瘸一拐的走向了肖庚明。

    只见肖庚明蹙眉,不免责怪的说道,“怎么说你好呢?好好的,怎么走路都走不好,一会下楼梯可是要当心。”

    吴语诺无言以对,只一个劲儿的流口水。根本顾不上去体会被肖庚明同学扶着手臂和腰身走路的惬意。

    因为每说一句,嘴巴里面的粘膜就破损一点,也因为每次讲话,而露出有碍观瞻的牙套,吴语诺在带牙套的日子里话少了许多。

    也使得吴语诺在遭遇肖庚明的各种白痴质问时,有了充足缄默的借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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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叔叔由于右手臂骨折,再不能出去接有关于木匠的活计,只在巷口的街市上用赔偿款盘了一个一百多平米的店铺,开了一家亲民的“永鸿家具”,生意还不错,肖庚明常常在放学后,过去帮忙搬货送货。

    当然,这种情况下,绝对缺不了吴语诺的参与。

    “吴语诺,你是来帮倒忙的吧?”在肖庚明一次又一次的推诿中,吴语诺总是强势的站在他旁边,搭把手,并笑嘻嘻的张开嘴巴,露出一排不算美观的牙套。

    话说回来,肖庚明的担心不无道理,有一次,肖庚明将一套沙发送到客户家里时,才发现同他一起坐在货车后面的吴语诺不见踪影。

    返回头去找,才知晓,原来在货车发动时,慢半拍的吴语诺正在上车,货车一溜烟的开走,顺势把爬在货车后兜外面的吴语诺甩了出去。

    当时,来不及反应的吴语诺,顺着车的力道滚了下去,整个人在街道上滚了几个回合,最后灰头土脸了回到了家具店,洗了把脸,才觉出后脑勺疼。

    在沙发上躺了好大一会儿,眼睛里才没有了重影。

    倒是肖庚明一回来,双手握着她肩膀盘问了半天,又让她晕头转向的脑震荡了好久。

    “这次,不许去了。”肖庚明这次可是下了比以前无比坚定的决定,奈何吴语诺两只小手紧紧的握在货车的车门把上,脚也顺势瞪了上去,整个人缱绻着,像个下过油锅的虾,屁股撅得老高。

    “姑奶奶,你到底是要怎样?”肖庚明蹲在路边,露出无比无奈的表情。

    吴语诺笑嘻嘻的抿抿嘴,露出一排不算美观的牙套。

    正得意的准备抬脚上货车时,被突然杀出来的姐姐,连拖带拽的扒拉回了家,并把吴语诺还算不赖的波波发一剪刀喀嚓给减了。

    这一次,是长度仅为一厘米的小平头。

    “姐姐,为什么?”吴语诺哭的感天动地的,想死的心都有了,这可怎么见肖庚明同学呀?简直是灭顶之灾啊!!!

    于是,吴语诺同学开始了鬼鬼祟祟两点一线的学习生活,即便是早间操都找各种奇葩理由推脱不做了,课间更是带着宽沿帽各处躲藏的去偷摸上个厕所,就连越来越接近炎热的夏季,也离不开让她热的出汗的宽沿帽子了。

    而姐姐,在吴语诺发丝刚刚长到五厘米的时候,立马就上道的给理成了一厘米的小平头。

    每次看到曾经因为烫发染发和穿大码胸衣的事件,而签字画押被裱了起来挂在自己床头的,好让姐姐一日三省的“人权协议”,吴语诺就觉得,没有律师在场,没有法律效力的协议,简直就是狗屁。

    想想那次认真细致严肃的家庭会议,想想老吴和吴太太在会议指出:一切以吴语诺自愿为主,郑少玢提议为辅,不能强行干涉个人着装和发型,想想姐姐在协议上,极其友好的签上了郑氏大名。

    想想吴语诺视若圣旨的那纸协议。

    只能说明,战争的号角再次被敌人拉响,以目前严峻战事局面来分析,吴语诺做出了势必以将郑少玢女士可以顺利出嫁给毛智雄先生为己任的战略部署,并就此开始了“火力四射”的攻击,希望短时间内达到全面解放。

    不曾想,战事一再的被敌人拉长,成为了持久战,耗得吴语诺那叫个粮绝弹尽。

    每当想起自己高二下学期的小平头的日子,吴语诺就觉得是个不堪回首的岁月,一点都不光辉(那时,《光辉岁月》响彻三中)。

    不知道是因为越来越紧逼在前的高考在作怪,还是男生都喜欢长发飘飘,或者可爱波波头的妹子,反正花边新闻,再跟吴语诺不沾边。

    只能说那些男生太没有见过世面了。

    绝对不是因为吴语诺整天鬼鬼祟祟,就怕别人跟她说一句话的暴脾气而导致的。

    就连一直以讲冷笑话自居无敌的很厚脸皮的很孤独无敌的盛继舟同学,见了吴语诺都不寒而栗,“吴语诺,你比我讲的冷笑话还冷。”

    盛继舟这个锤子,等姑奶奶我头发长了的,一定要与你决一死战。

    再者说,就算是留着一厘米的寸头,姑奶奶也是极好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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