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散开,锁链完好无损,被锁链缠住的罗素同样完好无损。
    一层朦胧白光覆盖在他体表,隔绝地狱火的高温高热,也阻挡了追加的魔法伤害。
    “居然真是圣光,这怎么可能……”
    史雷内心无比震撼,头顶燃烧的火焰隐约组成一个问号。
    先前被圣光子弹爆头的时候,他就觉得不可思议,堕落天使下地狱前,满身圣光全部上交,进而堕落为黑暗力量。
    罗素不仅是堕落天使,还是和墨菲斯托称兄道弟的黑暗维度之主,虽然他不懂什么是黑暗维度,但这名字一听就和光明是绝对的对立面。
    所以,刚才那一击,他下意识认为是罗素手里的枪械有问题。
    可现在,事实摆在眼前,被他认定为堕落天使的黑暗生物,体内圣光的纯净程度,堪称前所未见。
    反正他以前认识的那些天使,剁碎了揉成一团,加起来也没有罗素的圣光之力纯粹。
    “史雷,这家伙有问题!”
    强尼瓮瓮出声,地狱火无法灼烧罗素,后者表现出来的力量和地狱火有些相似。
    和史雷一样,强尼也觉得不可思议。
    罗素侧头,吹灭肩膀上的火苗,淡定道:“没用的,用天堂的力量来攻击天使,给你们一万年也伤不到我一根腿毛。”
    大佬给的永久技能也不是一无是处,至少浸泡地狱火的时候,温度非常适中,泡得他浑身暖暖的。
    “天使?”
    史雷冷哼质疑,大步朝罗素走去:“是天使还是堕落天使,不是靠你嘴上来说,一试便知真假。”
    “你想怎么试?”
    罗素耸耸肩:“如果是喊人证明的话,那边的十字架圣像看到没,大声喊两嗓子,会有人回应你。”
    “我有更直接更有效的办法……”
    史雷双手按住罗素的肩膀,骷髅眼眶中焚烧起火焰状漩涡:“感受你的罪恶,感受死于你手中无辜者的痛苦……look into my eyes!!”
    “听起来很厉害的样子。”
    罗素撇撇嘴,双目对视空洞眼眶内的漩涡,唯恐史雷无法读取他的牙……记忆,特意将一些画面传递过去。
    一些破坏杀戮时的画面!
    无数信息片段涌入史雷的大脑,洪水海啸、闪电雷暴、世界末日、星球毁灭等等,在这无数的画面背后,是一个身躯无限宏伟的魔王。
    一颗蔚蓝色的星球,被魔王的利爪握于掌心,视线向上,是魔王漆黑无光,深邃到无法直视的眼眸。
    “啊啊啊!!”
    史雷抱住脑袋退后,庞大的信息量险些是他当机陷入昏迷。
    “你点的罪恶,看了之后感觉如何?”
    罗素双眸射出点点星火,身躯一震,挣开地狱火锁链的束缚。
    不出所料,地狱火无法威胁他的灵魂,或者说无法撼动他多元宇宙级别的神格,双方不在一个层次,审判一说从何而来?
    “该死,你对他做了什么?”
    强尼扶住踉跄的史雷,后者退出恶灵骑士状态,和心爱的骷髅战马一同变回原貌。
    “强尼,快点离开,你不是他的对手,黑暗维度之主远比墨菲斯托更加危险,他毁灭了不止一个世界。”
    史雷面露苦笑,短暂的记忆读取中,他先后看到了几颗星球毁于一旦。
    令他不解的是,罗素如此强大,为何还要抢夺圣凡冈萨契约,难道契约比想象中更要危险?
    “都说了,不论是黑暗维度之主,还是堕落天使,都是马甲号。”
    罗素双手探向两边,黑暗圣痕和金色圣痕同时闪耀,原地砸下一黑一白两个能量实体化的十字架。
    在其背后,光明和黑暗同时铺开,一边是竖立长枪的天使轮廓,一边是手持长剑的魔王阴影。
    “知道你们不懂,那我就说点通俗易懂的……”
    罗素收敛黑暗和光明,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有多少光明就有多少黑暗,不是我黑,而是玩圣光的心都黑!”
    咚咚咚!
    耳边响起指尖轻击桌面的响声,罗素看向突然上线的十字架圣像,耸耸肩道:“没错啊,玩圣光的心的确黑……哦,我懂了,不包含你在内!”
    “……”xn
    虽然不知道罗素在和谁说话,但求生欲告诉众人,这个问题不宜深入。
    听听就好……不,最好一觉醒来全部忘掉。
    “我没有胡说八道,也不是故意的,电视直播传出去不能怪我……”
    罗素对着十字架圣像连连摆手,像极了一个精神分裂,但没人这么觉得,警察们默默收起枪,上车撤离原地,警长这次没再摆冷脸,还让车开快一点。
    啪!
    罗素抬手打了个响指,心灵感应散开,所有的警察定格僵硬在原地。
    “好好好,是我一时口快!那这样,我把所有人的记忆都删掉,这总行了吧?”
    “唉,为什么没把记者也定住?大佬你要求真多,直播都出去了,我能有什么办法……要不,你亲自动手,发动一个灭世大洪水,然后就没人知道真相了……”
    “真相当然是玩圣光的心头黑,不然呢?”
    “喂,人还在吗?”
    “……”
    半晌后,罗素转身对着几个摄像机耸了下肩膀,声音透过镜头传遍千家万户:“现在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坏消息是你们知道的太多了;好消息是,只要你们低调点管住自己的破嘴,世界末日就不会出现。”
    “……”xn
    这一刻,全世界都安静了。
    至于有多少人愿意相信,那就不得而知了!
    又是一声响指,除了女记者萝珊,在场所有围观者全部自动撤离,一个也没留下。
    罗素挥手洒落一片圣光,几个瘫倒的神职人员满血复活,因为信仰遭遇冲击,精神有些萎靡。
    他抬手拍拍一个白胡子老头的肩膀:“好好学习天天向上,你的信仰告诉你做个好人,别脑补太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乱七八糟的是你才对吧!
    几个神职人员连连赔笑,健步如飞跑了个没影,远远看去,很难相信这是一帮行将就木的白胡子老头。
    罗素转身,面前是人形状态的史雷和强尼,两人到现在还有点懵。
    尤其是史雷,就罗素和不知名人士的对话来看,罗素的级别非常高,绝不是普通的魔鬼那么简单。
    所以,他煞费苦心找到强尼,还用掉了最后一次变身,究竟是多么想不开。
    还有罗素也是,明明有圣光之力,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干嘛不用?
    早说和他老板……咳咳,是和不知名人士认识,不就没有这一茬了嘛!
    史雷心里苦,但是不敢说出来。
    “别摆苦瓜脸,都一把褶子了,卖萌给谁看呢……”
    罗素努努嘴:“看到那边的十字架圣像没,总公司的老板一直都在,像你这么逗的员工真不多,没准他一高兴,你又能变身了。”
    我看起很傻吗?
    史雷瞪大眼睛,对罗素的花言巧语一个字也不信,然后嗖一下跑到十字架圣像前,嘚吧嘚吧哭诉起来。
    大致是他为天堂牺过牲、流过血,隐姓埋名保管契约,荒废了一百五十年青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罗素默默点头,大佬没走是他随便说说的,鬼知道对方是不是还在看直播。
    但史雷乐在其中,从萎靡不振到人生充满希望,充分表明这是一个善意的谎言。
    罗素决定隐瞒真相,深藏功与名。
    “我该怎么称呼你,天使、堕落天使、黑暗维度之主?”强尼小心翼翼看了萝珊一眼,不明白罗素单独留下他前女友是何目的。
    “达克赛德,这是我的真名。”
    罗素如实说道,并为强尼释怀:“别担心,不让你前女友离开,是因为你的身份被揭穿,会有不少垂涎你力量的人和魔鬼,把歪主意打到她身上。”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的身份怎么会被揭穿!
    强尼挠挠头,半晌憋出一句:“谢谢,你考虑得太周到了。”
    “不用客气,都是我应该做的!”
    强尼:“……”
    罗素说道:“对了,我记得你能感应到黑心魔,现在他躲在哪,带我去找他。”
    “现在不行,如果黑心魔不主动现身,我无法感知他的存在。”
    强尼闭目尝试了一下,哪怕进入恶灵骑士的状态,也找不到黑心魔的具体位置。
    两种可能,一是黑心魔返回地狱,乖乖做他前途似锦的地狱之子,熬死墨菲斯托,他就是新的地狱魔王。
    难度很大!
    第二种可能,黑心魔隐匿气息,伪装成了普通人。
    “呃,达克赛德,如果我……”
    强尼欲言又止,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最后咬咬牙道:“如果我也去拜十字架圣像,上帝能帮我解除和墨菲斯托的契约吗?”
    “当然!”
    “真的?”
    强尼面露惊喜,年轻时不懂事,傻乎乎和魔鬼签订契约,悲剧了十几年。
    每次想到当初的情景,都恨不得坐时光机返回,把那时的自己掐死。
    “真的,比真金都真。”
    罗素表示自己从不忽悠人,如果契约没能解开,不是他的错,是强尼心意不够真诚,才没得到上帝的回应。
    毕竟心诚则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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