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克林唐人街,罗素开着警车穿过乱糟糟的街道,感觉自己来到了小县城,不管是建筑还是人文都比国内差远了。
    看着电线杆子上老中医专职不孕不育的广告,他沉默片刻,假装自己人在纽约。
    昨晚的骚乱已经结束,一场闹剧没有人员伤亡,但街头巷尾随处可见彩带纸花,玩过的行人也都在争论昨晚是真龙还是假龙。
    据七大姑八大姨的可靠消息,昨夜舞龙变真龙不是因为神仙显灵,而是邪恶的外星人使用激光,让舞龙活了过来。
    罗素在街头寻找报案者,不怪昨晚出勤的警员判断所有目击者均为饮酒过度出现幻觉,实在是坊间版本要素太多,且各种吹牛扯淡。
    和几名报案者挨个谈心,罗素看到了关于‘龙’的记忆片段。
    一条不伦不类的龙,东西结合的产物,六条粗大腿,背生双翅肉翼,面目狰狞可憎且满头犄角,很凶。
    还会喷火!
    因体型在微胖界属于重量级选手,故而这条肥龙的翅膀纯属摆设,没法在半空中叫得像杀猪一样响亮。
    确认昨晚的确出现过神秘事件,罗素继续调查,满脸黑线来到了电线杆上那家中医馆。
    木质装潢的地板和墙壁,焚着一缕禅香,古色古香,屋内摆满中医道具,药柜上是繁字体书写的药名。
    很奇怪,罗素走入其中,总觉得哪里不对,思索片刻,发现屋里的摆设太刻意了。
    仿佛店主生怕别人看得懂,故而摆放了各式各样和中医有关的复杂物件,令人不明觉厉,凸显自己非常专业。
    “年轻人,会说中文吗?”
    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医生走出门帘,晃了晃自己手里的鹅毛扇。
    “祖传技能,会很多年了。”感觉怪怪的,罗素忍不住吐槽一句。
    “那就好,因为老夫英文水平一般。”
    你的中文水平也很一般!
    听着老医生集齐众多方言为一体的蹩脚普通话,罗素心头腹诽,感觉自己遇到了骗子。
    “请坐。”
    老医生请罗素坐下,开门见山道:“茶就不上了,说说看,你来是治疗不孕不育,还是其他疑难杂症?”
    罗素摇头:“都不是,我身体很健康,找你是为了……”
    “年轻人,不用不好意思,老夫行医多年,这对招子从未看错人。”
    老医生推了推鼻梁上的茶色墨镜,低声道:“如果老夫没看错,你身子骨很虚啊!”
    罗素:(?_?)
    给你一次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
    “别害羞,我们习武之……呸,我们中医讲究望闻问切,就你这样的,老夫一眼便能看穿,房事不是很顺心,没说错吧?”
    罗素:(???)
    你这厮怎么无端端血口喷人?
    “放心,法不传非人,道不传六耳,这里就咱们两个,这病呀……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绝不会传出去。”
    老医生捋了捋胡子,一副见多识广的样子:“你这种小年轻老夫见多了,脸皮薄羞于开口可以理解,但有些病趁早医治为妙,否则悔之晚矣。”
    罗素:(?益?)
    皓首匹夫,苍髯老贼,胆敢在此狺狺狂吠?
    “年轻人,听说过龙虎大……咳咳,听说过扁鹊和蔡桓公的故事吗,切不可学蔡桓公讳疾忌医啊!”
    老医生语重心长,突然话锋一转:“对了,你收入如何,现金还是刷卡?”
    “第一,我身体很好,第二,我不是来看病的……”
    说着,罗素掏出自己的警官证:“nypd,有件事找你确认一下。”
    “警官,不关我事啊!”
    老医生嗖一下跳了起来,撤掉身上的外套,露出里面的长袖马褂:“我是隔壁街武馆的教头,过来帮忙看门,这里的一切我都不知道,尤其是一百美刀一颗的龙虎大力丸,我听都没听说过。”
    “……”
    罗素默默收起警官证,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一个心灵感应砸下,翻看自己想要的记忆。
    昨晚,有两名陌生人闯入医馆,并在此地大打出手,毁掉了几个撑场面的中医道具,还把名贵古董‘雕花木窗’砸了。
    老中医不是目击者,罗素按照他的记忆,在筒子楼隔壁找到了真正的目击证人。
    疑似凶手的两张脸进入罗素视线范围,一个是烂片之王,还有一个是章鱼博士,都是相当熟悉的面孔。
    “别的不说,就凭这两张脸,绝对是某个电影的剧情。”
    罗素嘴角勾起,转身离开筒子楼。
    三十秒后,他返回医馆,拍下一张富兰克林,买了个新的保温杯,顺便带走二斤枸杞。
    没别的意思,天冷了想喝点热茶,枸杞明目护眼,正好一举两得。
    “年轻人,你这病枸杞治不好,学武才能强身健体,我给你打八折……咦,人呢?”
    老医生握着绿幽幽的钞票,一个健步冲出去,结果转个身的功夫,罗素就在楼道里消失了。
    ……
    章鱼博士不好找,烂片之王就简单多了,罗素将警车开至无人角落,挥手放出丧钟战甲,使用神座之左将其附魔。
    烂片之王的脸,罗素在纽约警察总部见过,进入内部通道翻出其档案,让丧钟战甲扫描照片五官轮廓,查询纽约大大小小的监控摄像头。
    “话说回来,烂片之王重复出现,他自己不会觉得奇怪吗?”
    罗素呢喃一句,在街边买了份地道的炒饭,等待丧钟战甲搜集线索。
    炒饭尚未吃饭,丧钟战甲便找到了目标人物。
    巴萨泽!
    欧洲移民,在纽约经营一家名为‘神秘屋’的古董商店,十年前无故消失,最近重新出现。
    因为失踪的时间太久,古董商店被房主收回,现在变成了一家手机专卖店,巴萨泽本人尚无固定居住地。
    罗素查看丧钟战甲搜集到的资料,指着和巴萨泽同时出现的青年,寻找关于他的资料。
    这次很快,青年名叫戴维,纽约城市大学的学生,成绩优异,是物理系的天才生,手上有两个专利,还拥有学校为其准备的专人实验室。
    “又是纽约城市大学……”
    罗素眉头一挑,记得因时间循环遇到的泰莉就属于这所大学,区别是泰莉在布鲁克林校区。
    两个剧情都和纽约城市大学有直接关系,他决定哪天去串串门,没准还能遇到其他剧情里的主角。
    戴维是个生活简单的学生,有书呆子人设,生活基本三点一线,宿舍、教学大楼、实验室。
    单手狗一枚!
    找不到巴萨泽,罗素决定从戴维入手,电话打至学校,得知戴维请假不在,宿舍里也没人,便驱车直奔其私人实验室。
    戴维的研究项目风险太大,学校在远离城区的位置,为其寻找个鸟不拉屎的废弃停车场,位于地下,在城市交通系统修整前,停放回车的城市地铁。
    罗素驱车赶至,心灵感应扫过,发现内部有魔力的残留气息,当即眉头一挑,露出饶有兴趣的笑容。
    继杀手、外星人、未来人、机器人、变异生物之后,业务繁忙的纽约再添新住户——魔法师。
    梆梆梆!
    罗素敲响铁门,不过片刻,一脸很傻很天真的戴维便推门打开,疑惑道:“你找谁,如果是乘坐地铁,这里已经废弃了。”
    “不,我找你。”
    罗素亮出警官证:“戴维同学,关于昨晚布鲁克林唐人街的骚乱,我想找你核实一些具体情况。”
    “警,警官,我什么都不知道。”
    看到警官证,戴维立即眼神闪躲,话都说不利索了。
    “很好,你的表现证明你知道很多。”
    罗素说着让戴维面露凄苦的话,将其推开,大步走入实验室,看向魔力来源的方位。
    空荡荡的废弃地下停车场经过简易改造,除了堆砌杂物和材料的仓库,最大的一处空地上,架设着电磁线圈等实验仪器。
    罗素看向地面的圆形魔法阵图,调侃道:“戴维同学,我去学校找你,被告知你请了长假,怎么,现在不研究科学,转而研究魔法了?”
    “这不是魔法,瞎画闹着玩的。”
    戴维讪讪一笑,手足无措不知说什么是好,他抹了把头上的冷汗:“警官,怎么称呼?”
    “我叫罗素,现在负责调查唐人街的神秘事件。”罗素盯着戴维,在‘神秘事件’上加重语气。
    “哈,哈,哈……警官你的名字好耳熟,我好像在哪里听过。”戴维头上的汗更多了,多到擦不完。
    “我的名字不重要,关键是你的表现,太可疑了。有目击者称,你昨晚出现在唐人街,身边还有一个用长发和黑色圆顶帽掩盖糟糕发际线的男子,说说看,你们在那干什么?”
    罗素试过心灵感应观看戴维的记忆,未曾成功,并非戴维实力出众,这货就是个菜鸡,但他身上有股莫名的力量加持,应该是来自其他法师的手笔。
    “这tm都能查到?”戴维目瞪口呆,下意识爆了句粗口。
    “小子,不要小看警察。”
    罗素冷哼一声:“我还查到和你在一起的男子名叫巴萨泽,失踪十年音讯全无,最近突然出现。”
    我屮艸芔茻!
    戴维心头粪叉子开会,面对罗素正义的双眼,找不出合理的借口,慌得一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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