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是她逼着人家表白,等表白了,就开始质疑别人这份喜欢的真实性,好话被她说了,坏话也被她说了,整个人跟戏精附体似的。

    君凌气的牙痒痒,他咬牙道:“我没有。”

    “那就在一起吧。”安璃淡淡道。

    君凌:“……”他沉默了很久,被安璃几次三番的刺激,差点就要点头同意了,可最后,还是遏制住了自己的下巴没能点下这个头。

    “不行。”他说,说完这句话,他自己都觉得有点作,事情都发生到这个地步了,他还是不同意,这可不就是作?

    可……不行就是不行。

    安璃撇了撇嘴,冷笑了一下。

    她转身,走到了旁边的床前,直接坐了下来,脸上的表情又恢复了沉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发生过似的。

    “那就别谈这个了。”

    “你跟这个角斗场是什么关系?”她反问。

    君凌皱了皱眉,沉默。

    安璃深深的看着他,意味深长道:“抛开你心里其他莫名其妙的理由不提,好像我们确实不太合适,用你的话说,我们真的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呢。”

    君凌:“……”

    从来没见过这么自相矛盾的女人。

    “既然如此……”

    君凌刚出口的话还没说完,便被安璃给截了回去,“既然如此,那你能告诉我你和角斗场究竟是什么关系吗?”

    他仍然是沉默。

    安璃不以为意,反而接着自己的话说到,“一路来,我感觉到的,是你的地位似乎很高,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大概不只是这个角斗场的客人这么简单吧?否则不可能你一句话,就把我从那边带了过来。”当时拍卖会可就要开始了,外面等着的那一堆都是角斗场的客人,每个似乎都来头不小,可君凌一句话,角斗场就毫不犹豫的把那些人都得罪了,这些信息,足以说明问题。

    君凌仍然不说话。

    “难道你是这个角斗场的负责人?”安璃试探着问道。

    “不是。”这一回,君凌回答了。

    “那也差不远了。”安璃微笑。

    “可这个角斗场,有什么存在的意义吗?”安璃问。

    君凌仍然沉默,他没有说,如果今天不是发现你出现在这里的话,此时此刻,整个地下角斗场,已经连人带建筑,全都炸上天了。

    “我觉得没有存在的价值。”见君凌不回答,安璃自己回答了自己,“所以我想离开这里,如果有能力的折回的话,我一定会不遗余力的摧毁这里。”

    她目光灼灼,眼里仿佛有跳动的火焰。

    两个人都明白,如果君凌真的是角斗场那边的人,这样的话,安璃便不该当着君凌的面说。

    许久,君凌才道:“不要多管闲事。”

    “总有人要管。”安璃笑道。

    “但那人不该是你。”

    “不,也许就是我。”

    她很执拗,君凌才意识到,就算她对他是有感情,但她也仍然有自己的坚持,那些坚持,无关情爱,只与信仰有关。

    “随你,洗洗睡吧。”他说:“卫生间在那边。”

    然后他便坐在了桌前,不再看她。

    两人洗漱完,便有些尴尬了。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

    君凌看着她裸露在外的胳膊上有不少伤痕,都是之前在角斗台上的时候伤到的。

    性格使然,安璃自从觉醒了异能之后,对自己就特别的糙,像这样的皮外伤,她基本上都不在意,洗漱的时候也完全不注意避水,等她从卫生间走出来后,身上的伤口都泡发变白了。

    君凌皱了皱眉,手腕一翻,下一刻手上出现了一个药箱。

    “处理一下。”他说着,将药箱递给了安璃,十分克制的放在了床头的桌子上,然后是一步都不走近了,冷静下来之后,就好像刚才那个被激的冲动的人根本不是他一样。

    安璃扫了他一眼,说道:“你帮我上药。”

    “自己上。”君凌毫不犹豫的拒绝。

    安璃:“……”

    “你之前说的对,所以我不会再随便做出一些让你误会的事情了。”他说,心里只抱着让一切到此为止的心思。

    安璃:“……”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

    最后她只能苦兮兮的自己给自己上了药,但安璃这个人,糙惯了,药也是随便涂一涂,然后缠了两下绷带就算了事儿了,那处理手法粗糙的让旁边看着的君凌一脸的着急,但是他忍了又忍,最后还是没有说什么。

    安璃转头,看向身后的大床。

    这个房间本来是留给客人用的,那些大佬们在拍卖会之后会干什么用脚趾头都能猜到,所以这个房间里的布置都十分的放荡不羁,那张双人大床上还用玫瑰花瓣铺满了一床,安璃看着十分的尴尬。

    床很宽大,睡两个人肯定没问题,但是眼下两人的情况,却显然不可能一起睡。

    君凌朝床上看了一眼,入目是一床的玫瑰花瓣,他的耳朵烫了下,语气不太自然的说道,“你睡吧。”

    说完,他便准备转身离开。

    安璃立刻拉住了他的手,笑眯眯道:“不一起睡吗?”

    她突然觉得自己很恶劣,本来是没想和君凌同床共枕什么的,但是她不想归她不想,君凌率先说不想,还转头要走,她心里的恶劣就要爬上了。

    君凌转头,看着她满脸都写着幼稚的几个大字:我就是要和你作对。只觉得十分的头疼。

    他摇摇头,“你好好休息。”说完便开始用力的去抽自己的胳膊,然而下一刻,安璃就像八爪鱼一样缠上来了,手脚并用,抱住他的腰。

    君凌:“……放开。”

    “不放。”安璃理直气壮。

    君凌:“……”

    然而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最后安璃感觉到自己关节处都麻了一下,双腿双手瞬间没了力气,软绵绵的倒了下去。

    君凌弯腰,一只手环过她的背,一手托着她的膝弯,将她抱了起来,然后放在了床上。

    “睡吧。”他说。

    安璃瞪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瞪着他,不知道君凌做了什么,她眼下浑身上下都是麻的。

    “你对我做了什么?”

    “睡吧。”他又说了一边,语气并不是想象中的温和,反而是带着几分冷冰冰的感觉。

    他讲安璃放在床上之后,自己就走出了这块地方,拉开房间一边的隔断门,去了另一边的小房间里。

    安璃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然而本就累了一天,再加上前一天晚上也是精神绷紧,她已经疲惫到不行,没过多久,便睡着了。

    这厢安璃是睡的安心,那厢却注定是某些人的不眠之夜。

    松灵没有等来她的自由,等来的,是特地为她打造的金丝笼。

    她再次被关进了笼子里,这一次是单独放在了一个精致的小房间。

    她蜷缩在里面,手筋脚筋都被挑断了,四肢都颤着白色的绷带。

    除了被关在这里,这一个晚上,时不时就会有医护人员过来看看她的伤,可以说是十分的伤心。

    但是有什么用?对方的目的,不过是快点让她养好伤,然后派上用场而已。

    可皮外伤能养好,被挑断的手脚筋却永远都接不回去了。

    从此以后,她不仅彻底的失去了她引以为豪,赖以生存的身手,也许以后连行动都会变得困难,手不能提肩不能扛那更是肯定的。

    松灵躺在笼子里,后背被硌得生疼,但她却像是完全没感觉到似的。

    她的人生,刚刚看到一点点的希望,马上又要被毁掉了,这一次,是彻底毁掉。

    就在这时,房间外面传来隐隐约约的人声。

    “……太早了吧,她才挑了手脚筋,伤都还没有养好……”

    “管那些?别磨磨唧唧的了,那些人催的急……”

    “……不太好吧。”

    “……今时不同往日,你还真把她当个珍稀的花瓶了?没了能力,她现在什么都不是……”

    “顶头了算个高档的妓-女罢了。”

    “……可即便如此,今天晚上……是不是有点太着急了……”

    松灵正侧耳听着,说话的人却已经走到了门口,对方轻车熟路的打开了金丝笼的钥匙,躬着身子走了进来。

    松灵恶狠狠的看着他。

    “别看我,又不是我挑的你的手脚筋。”管理人冷笑了一声,恶劣的伸手,在松灵胸前掐了一把,成功的看到了对方脸上的痛色和怒意,才后退了一步,然后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小药瓶。

    松灵看到他从里面掏出了个一颗药丸,药丸呈棕色,药瓶是松灵很熟悉的样子。

    她猛然皱起了眉头,无他,因为这是“春药。”

    以前角斗场对付不怎么听话的女人,就会适当的给她们喂一些助兴的药,那些人最后的反应都很符合角斗场的预期。

    可松灵不一样,不是没给她喂过药,但她十分的刚烈,意志力又十分的强悍,很多次,就算满头大汗,也愣是让她忍了下来,只要别人靠近她,就躲不开被她一顿揍,不是没有人成功过,但到底,这是个难以驯服的小野猫,就算压制成功了,过程也非常多波折,实在是防不胜防,导致最后都没什么人想要点松灵。

    以前的松灵的天不怕地不怕,唯一的愿望就是离开这里,现在的松灵亦如是,可现实却已经不太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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