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不到,盛夏就和米丽关了店门,回去准备去给周凯贺新居了。
    宋词没敢等到太晚,四点多就赶紧拿着不多的一些资料,急急忙忙赶过来,看着已经关门落锁的旧货店,鼓嘴瞪眼,无语之极,这门关的也太早了吧,怎么这么不敬业?
    宋词站在门口生了好一会儿闷气,也只能甩着那薄薄的几张打印纸,垂头丧气的回去了。
    盛夏和米丽回到家,米丽开始做好吃但麻烦的威灵顿牛排,盛夏到后园酒窖里挑好了一瓶红酒,回来坐到廊下,抿着杯果汁,笑眯眯听八哥激动不已的和老龟说爆炸新闻:街头那间死了人闹着鬼的屋子,租出去了,以后有热闹看喽。
    五点多钟,米丽一切准备停当,洗干净手脸换了身衣服,等牛排烤好,拿出来放到提盒最上层,和盛夏一起,出门往周凯新租的房子过去。
    老俞家这间房子是四层小洋房的顶层,一百多平的一屋一厅,客厅出去,还有个二三十平的大露台,这会儿已经打扫的干净到发亮,窗帘都换成了米灰色纱帘,门厅里一大束艳红的玫瑰热烈喜庆。
    “这么喜庆的玫瑰,是老俞买的吧?”盛夏看着玫瑰笑道。
    “有眼光。”周凯看着那束玫瑰,也笑起来。
    米丽先进屋,站在屋里中间,看了半圈,眉头微皱又松开,将提盒放到餐桌上,“我做了威灵顿牛排,你尝尝怎么样。”
    “这道菜可不好做。”周凯正看着盛夏拿来的那瓶酒,“这酒更难得,今天有口福了。”
    三个人说笑着坐下,米丽切开牛排,刚吃了一口,斜着对面周凯背后,哼了一声,放下刀叉,“你们先吃。”
    周凯正抿着红酒,顺着米丽的目光转个身,莫名其妙的看着已经一路摸着墙看过去的米丽。
    “没事儿,咱们吃咱们的。”盛夏举过手里的酒杯,和周凯碰了碰。
    周凯噢了一声,抿着口红酒,还是目不转睛的看着米丽。
    米丽一路看到通往露台的玻璃门旁,弯下腰,揪开玻璃门上的密封条,从里面好象扣了个什么东西出来,再将密封条抖了几抖,重新按上。
    “好了。”米丽洗了手,重新坐回去。
    “怎么了?”周凯看看米丽,又瞟了眼专心吃着牛排的盛夏。
    “没事儿,刚才味儿有点不对,果然,有只苍蝇死在那里面了,现在没事儿了。”米丽随口乱扯。
    周凯狐疑的斜着她,再看看盛夏,没再多问。
    三个人吃完牛排,周凯开了瓶冰酒,将代替甜点的瓜果端到露台上,三个人坐到露台上,吹着深秋的凉风,喝着酒说话儿。
    “你这个外甥女儿,真是你外甥女儿?”周凯坐到米丽旁边,微微欠身,冲坐在米丽那边的盛夏努了努嘴。
    “她跟你一样,病了得吃药打针去医院。”米丽斜了周凯一眼,答的极其干脆。
    周凯噢了一声,满脸失望。
    米丽和老常是不能去医院的,这个他知道。
    盛夏两只脚蹬在脚踏上,悠闲晃着,抿着酒,仿佛没听到周凯这句问话。
    “陈清那事儿,打听到什么有用的消息没有?”周凯岔开了话。
    “赵丽娜父亲退居二线后,赵氏又签了观山律所做法律顾问,陈清和白巧在翠山园有间爱巢,听说陈清有离婚的打算。”盛夏接话道。
    “这半天的功夫,打听到的不少嘛,也是,有老米……我是说,白巧到滨海也就四五年,应该是赵老爷子死后,白巧才到滨海来的。”周凯的话突然顿住,片刻,一声干笑,“我看这事儿,得从钱上查起,从最早,陈清和白巧分手后,白巧的日常用度和来源查起。”
    “白巧是做投行的,资金运作上必定手段百出,我和老米都不怎么懂这个,要不,这案子,你也算一份?分两成给你,怎么样?”盛夏看着周凯,直截了当的邀请道。
    “也行,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周凯转着手里的高脚酒杯,颇有几分兴奋之意。
    白巧和陈清都是资金运作的高手,查这两个人明显联了手的运作过程,还是有几分挑战的,他不缺钱,他喜欢这样的挑战。
    “是不是有点儿偏了?”米丽看着两人,忍不住提醒道。
    “不偏不偏,不查清钱去哪儿了,怎么知道谁吃了亏谁得了好处?得好处最大的那个,十有八九就是凶手。”周凯赶紧接话。
    “让他查资金流向,咱们找凶手。”盛夏将杯子递向周凯,示意他再给她倒些酒。
    米丽没再说话,偏就偏吧,她们查案子,回回都偏的东倒西歪,有几回,偏的差点回不来。
    盛夏喝完了杯中酒,就有了六七分醉意,撑着椅子扶手站起来,“几点了?老米,咱们该走了。”
    “我送你们。”周凯跟着站起来。
    “不用不用。”盛夏和米丽一起摆手。
    周凯知道米丽的脾气,也知道米丽的身手,站在门口,看着盛夏一只手搭在米丽肩上,一只手挥来挥去的下了楼。
    盛夏和米丽下楼出来,走了几步,盛夏挽着米丽,低声问道:“怎么回事?”
    “原来住这儿那女的,还在屋里,魂魄齐全,不是自杀的。”
    盛夏皱起了眉,自杀的人,命魂俱灭,六魄不全,就是一团或暴努或凄厉或哀怨的阴气。
    “她不但被人害了,还被人用阵法困在厅里。那女的生前必定是个意志极坚定的,困了这快一年,魂魄凝实,一点儿要消散的痕迹都没有。”
    米丽叹了口气,“看起来怨恨极了,摆出来的样子,全身腐败,蛆虫一团一团往下掉,真是恶心。”
    “走了?”
    “嗯,我把禁制拿走,她立刻就冲出去了。”米丽从口袋里摸出只极小的铜牌,递给盛夏,“你看看,倒是个好东西。”
    盛夏接过铜牌,摸着上面繁杂细致的纹路,片刻,递给米丽,“回家交给阿梅,让她随便扔哪儿,别留在人界。这个禁制不简单,下禁制的这个人,咱们惹不起。”
    米丽嗯了一声,接过铜牌,重新放回口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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