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你当弟弟 作者:古木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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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新皇听着,脸色稍冷,默然不应。

    贤太妃话头便顿住了,脸色有些颓然,有些不甘心地追问:“为何......?皇上身边,也没有中意的女子......天下大定,后宫不可一日无主,何况皇上.......年纪不小,确该大婚了。”她费力地说了,又缓缓叹出一口浊气。

    他静静地听完,垂着眼眸,低声而又坚定地开口,“有的。”

    他道,“太妃,朕有中意的女子。”

    贤太妃惊讶地睁大了浑浊的双眼,微微皱了眉头,定定地看着他,看了许久,他也不为所动,最后只能长长叹一口气,阖眼道:“也罢,是她没有这个福气。”

    皇上默然。

    贤太妃笑了笑,费力地挥了挥手,“既然如此,我便没有什么了......我死后,不必大葬......哦对了,婉顺......”她转眼看着一旁眼眶红肿的妇人。

    婉顺立刻上前一步,哽咽着说:“娘娘,奴婢在。”

    贤太妃眼神安抚地看她一眼,又看向床边少年帝王,“婉顺在我未出阁便伺候在身边了,忠心耿耿,任劳任怨......只困在这阴暗的后宫,苦了大半辈子......她还有个侄女儿,在宫外嫁了人,我死后,就让婉顺出宫去,与她侄女儿团聚吧......”

    这便已然是在交代后事了。婉顺闻言,更是啜泣不止。

    少年帝王颔首应下,“太妃放心。”

    三日后,贤太妃撒手归西,走的时候并没有太过痛苦,十分安详。皇上感念幼时受庇,追封其为和慈仁善皇太妃,大葬于皇陵。

    端武元年冬,腊月十五,寒风呼啸,大雪纷飞。

    自新皇登基以来,每月十五便成了休沐不上朝之日。外人只道新皇犹记当年庄、唐两家滔天冤案,又感念其母,暗自伤怀,无心国事。只有少年帝王和庄常将军心里清楚,每月的十五,是十分特殊的日子,多年前就是,如今……更是了。

    想起那人,眉目依稀同记忆里清晰,又比记忆更深刻,柔和里带了一丝着恼,轻轻皱着眉,生气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这日,新皇于寒风呼啸中,徒步走到了西宫。

    随行的庄常将军止步于月亮门,守护的身形一如多年前,高大沉默,岿然不动。

    新帝登基以来下的第一道旨,便是修缮当年烧毁荒败的西宫。经过一年的时间,内院已经仔仔细细地修缮好了,花草、屋宇、亭台、栏杆,与大火前别无二致。

    正屋仅有一桌一椅,一柜一床。

    哦,南窗下还有一张矮塌,榻上......放了一具棺木。

    新皇默然行到塌前,抬手轻抚棺木。

    他的手罕见地好看,骨节分明,白皙修长,精致里透着几分苍白,一如他的脸,寒玉雕成似的,美好而冰冷,叫人不敢多看。

    这双手挽过强弓,执过长刀,杀过多少酋国劲敌、魏国宵小,如今更是握着生杀大权,该是铁血的,坚定的,毫不动摇的。此刻他轻抚着棺木,双手竟微微颤抖起来。

    棺木里,是一具烧焦的尸骨。

    江婺死了。

    第61章 病途

    “您、您喝水……”

    伴随着一道磕绊、畏缩的嗓音, 一碗凉水被微微晃动着递到了眼前。

    江婺对这个并不好听的声音已经很熟悉了, 这是她一个月前以一块干粮“买”来的丫头, 叫石桃。

    她垂眼看去,这碗并不很干净, 普通人家吃饭的瓷碗, 颜色做工都很有些粗糙, 如今更好像洗不干净似的, 水面上也晃动着一些细微的浮渣。至于水为什么晃动,不过是拿着它的那双骨节粗大、蜡黄皲裂的手有些颤抖罢了。

    见她垂眸不语, 没有张口喝的意思, 石桃也执意端着, 只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 说话更磕巴了:“您、您喝, 您有好长时间不吃也、也不喝了,这样、这样不行的……”

    可是江婺此时并不渴, 当然渴了她也不会喝这个水, 甚至她并非一整天不吃不喝,因此也就轻轻推开石桃的手, 一边摇头道:“我不渴,你喝吧。”

    那手纤细柔嫩、青葱似的白, 浑然不像自己的粗糙难看,石桃被她一碰, 就猛地缩回了手,手里的水因此洒出来, 沾湿了她自个儿的粗布衣襟。

    江婺见了,关心地叮嘱一句:“马车颠簸,你小心些。”又把手绢递给她,柔声道:“快擦擦,着凉了可不好,如今我就指望你照顾我呢,咳咳……”

    她毕竟身体虚弱,说了那么多话,一个气不顺,忙偏头咳起来。

    石桃见了,身体立刻绷起来,粗黑的眉毛紧紧皱起,脸上一片焦急,却又没有办法,只能倾身看着她,惊慌无措。

    江婺咳地浑身颤抖,完了又虚弱地躺回去,用眼神安抚地看了眼石桃,轻声问了一句:“咱们这是到哪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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