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舞如蝶 作者:七夕到底有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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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北郊碧水山庄逗留两天。在春深似海的山路上,我们踏着夕阳慢悠悠地溜达着,哼唱一首首红歌,或者在某天微雨的早晨,我们气喘吁吁跑上一圈,再唱一曲曲秦腔。在密林深处,老韩在树荫下会经常从后面抱住我,说,小辉,有你,真是太好了!

    每每面对老韩的深情,我都会迷醉。他温暖的怀抱像母亲般温暖,又充满父亲般的刚毅。

    二哥和大哥每个月换着回华县,把家里的消息带给我,也把我的信息捎回去。据他们说,现在已经开始零星地包些小活儿,不用像以前那样上脚手架了,拿到的钱明显比以前多了。

    有几次,大哥打电话问我,小军,咋不见你上班哩,每次我给你打电话,你好像都在家里。

    我笑着搪塞他说,你以为我每天都得坐班啊?我们只有开会和报账的时候才去公司,我们给客户发货都是固定的日子。还有,他们会把货款先打到我们公司的账上,也只有逢年过节我们会去客户那里回访,和他们联谊,再说,我们也给具体负责者的账上打回扣,这些都是按部就班的事。

    大哥在那头哦了一声,听了我这些话,他肯定满脸都是羡慕的神色。

    我没有说谎,可是,我说的这些都是过去的事情了,自从跟了老韩,我已经很久没有上班了。

    可也在很多夜深人静的时候一个人忽然会惊醒,睁大眼睛,在黑漆漆的房子里我就再也睡不着了。

    身边的老韩,他侧着身,脸对着我,均匀地呼吸着,他的一只臂膀还搭在我身上。

    这时候,我会觉得自己很无耻,觉得自己像一只金丝雀,也像一只寄生虫。

    要是万一,万一老韩那天厌倦了我,我该怎么办,没有了他,我会去怎么活?我会就这样从二十多岁,一直守在老韩身边,守他到老吗?

    五月的一天,吃罢饭,一个人在家,我正在春暮夏初的午后打盹儿,张文清一个电话马上把我的一切改变了。

    他说,大哥跟一个人打架了!

    他说,大哥把对方打成了血头狼!

    在我印象里,大哥是从来不跟人打架的。

    老爸这辈子把土地看得跟命一样重要,他一辈子都在土地上忙碌着,从没跟乡邻争吵过脸红过。言传身教,作为比二哥还要老实本份的大哥尽管有着魁梧的身材,性格却跟绵羊一样。要说是二哥跟人打架我还相信,可是,在华县都老老实实的大哥,如今却在城里跟人打架,并且还是先出手,这让我非常费解。

    接到张文清的电话,我赶忙下楼,开着车赶到出事工地。

    老韩没在。

    午后的阳光还是很沉闷地蒙在工地上。这是一个卸建筑垃圾的料场。拆掉的建筑垃圾倒得场地上凌乱不堪。七八辆黄色双桥车停运在一边。司机,料场工人,捡垃圾的正围着一个人,一片吵吵嚷嚷。

    人群外,大哥低着头,蹲在地上,双手抱着脑袋,胡子拉碴的脸被阳光晒得很黑,紧紧咬着腮帮子不说话。

    二哥斜着眼瞅着大哥,又瞅瞅那群围观的人,显然,他也不知道下来该怎么办。

    拨开众人,一看,原来那被打的是张二狗。他浑身是土,捂着头,血从头上流下来糊了半张脸。

    有人要搀他起来去医院,他死活赖在地上不肯起来。一边在地上滚来滚去,他一边喊着:“姓洪的,有种你就打死我!我知道我惹不过你,你有人给撑腰,我就不信,你狗日的今天能打死我。”

    我有点晕血,见到张二狗这样,我有点发蒙。

    我强撑着去扶张二狗:“二狗哥,天大的事也没先上医院重要,有啥话,回头再说,来,听兄弟的话,上医院给你检查检查西安包扎一下。”

    张二狗听说,马上睁开眼,一骨碌坐起来:“好啊,小辉,你也来了,算你弟兄们有能耐,你也有能耐!啊?来,来,来,你们一起上,来打死我,打不死我,你就是鳖下的!”

    说完,他扑上来抱住我的腿,头狠命朝我下身撞来。

    张二狗的泼皮样子是我始料不及的。

    我哪里见过这种架势?以前我跟老左打过,也跟老韩闹过。可是,他们哪里会狠下心对我下手啊?往往,呕过了气,他们还不是全都让着我,最后呢,赢仗的也都是我。

    今天这个张二狗,滚刀肉似的使着劲儿撒泼,我一时间除了退让,啥辙也没有了。

    张二狗往前撞,我往后退,二哥赶忙过来拖架。

    张二狗紧紧抱住我的腿不放,大声喊着:“快来人啊,打死人了,今天我要被华县的洪家兄弟打死了!”

    张二狗喊叫着,腿不离地面地踢蹬着,一口向二哥的手背上咬去。

    二哥闷哼一声,右手被张二狗狠狠地咬住了。

    正在这时,一个人上来分开众人,朝张二狗的屁股上狠狠地踢了一脚。

    ☆、274

    张文清吼一声:“你个死狗烂娃,还跟婆娘一样撒泼啊?咋有你这么怂的货?拿大肚子扛外地人,是不是?”

    张二狗经不住张文清这一脚,矮小的身子往后一弹,松了二哥,也松开我,坐起来呜呜地哭开了,“不是的,文清爸,我也没,没怎么着他们,你看洪家弟兄们就打我,把我打成啥了?你看我脸上的血……”

    张二狗边说边在脸上抹了一把血,朝张文清伸出手,作势给他看。

    张文清并没罢休,抬腿又要踢,张二狗失急慌忙挪动屁股往后避让。

    张二狗唤张文清叫爸,那一定他们是一个门户的,有可能还没有出五辈呢,没出五辈自然算是亲了,该是张文清比张二狗要高出一辈儿。

    “你个啥东西?我还不知道么?还不是你嘴贱话多爱胡说?要不,你会挨打?不打你打谁?甭怪人人都说你是核桃砸着吃莴笋欻(音chua,方言,意为迅速全套地揭皮)着吃的!”

    张文清摸得着张二狗的心性,一边动粗一边呵斥,话里话外,偏袒着我们。

    “小辉,二狗这东西就是个死狗烂脏,你哥几个别和他计较。”张文清转脸对我说。

    碰上这种事,我也无可奈何,冲张文清点点头,我说,“还是赶紧先把他送医院给看看吧,别再弄出个啥不好来。”

    “你别管了,我来处理。”张文清说着,喊了两个人,把张二狗架到他的车上。

    四周围观的人还在看热闹,张文清挥挥手,不耐烦地在空中扬了扬,谁也不看,大声喊:“该干啥干啥去,一个个棒槌一样戳在这儿弄啥呢?散了,散了。”

    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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