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舞如蝶 作者:七夕到底有多远

    分卷阅读350

    寻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园那副美景却怎么也找不到。

    身后高高的的古城墙浓缩着岁月沧海桑田的光影,刀砍斧斫的印记早已被时光风蚀得不见痕迹,曾经的厮杀声呐喊声战鼓的连续擂敲声,剑戟刺破盔甲闷钝的声音,火烧营房的哔啵声,在凉风吹来的时候,似乎能感到一丝回响,却也渐去渐远。火红的云霞,正照在老韩的脸上,这是一张我这辈子看见过的最刚毅的也看不够的脸孔。

    凝视着老韩,我问,“哥,你相信人的生命有轮回吗?”

    “啥意思?哥是个粗人,听不懂你的话。”老韩不明就里,楞了一下。

    粗人?是的。他是粗人,粗人好!高高的祁连山下,老韩是那镇守边关的兵士,跟我一样,他的家乡在远方,他还没有爱人,他懵懵懂懂的爱将会交给一个男人,而命中注定,他就是我唯一的爱人。不管今生还是前世,武威就是他爱情萌芽的地方。敌人来进犯的时候,他奉命勇敢杀敌,敌人溃退后,他怅然若失情无所寄。也许在温酒御寒的时候,也许在火堆边擦枪的时候,也许在蘸水拭伤的时候,他会遇见短暂的爱,严格地说,那叫初体验,不叫爱,他真真正正爱的是我,是我!我相信,不管是哪一世哪一辈子,我们都终将重逢,这就是轮回!

    “听不懂算了。”我卖个关子给他,去看城门楼上的江泽民的题词。

    “小辉,哥没有念多少书,你知道的。”

    老韩也有硬伤,底气明显不足起来。也可能正是这一点硬伤,使他加倍疼惜我。

    我有点于心不忍,笑着拉住他的手,“如果你在武威最早遇见的不是陈汉章,而是一心一意爱着你的我,你会离开武威吗?”

    老韩又楞了一下,忽然露出他整齐的牙齿,攥紧了我的手,另一只手揪住我的耳朵狠狠的捏了捏,“你想,哥会舍得离开吗?不过,那不可能的。”

    “为啥不可能?”

    “你想想,那时候你还是个穿着开裆裤的小屁孩呢。”老韩放开我的耳朵,哈哈大笑。

    我急红了脸,“小屁孩就小屁孩,小屁孩儿也就喜欢你这样的人,咋了,咋了?”

    “好好好,喜欢了更好,就怕你不喜欢呢。别这样,你看,有人在朝这边看呢,人家还以为谁家大人在虐待自家娃儿呢。别闹了,乖,哥给你买根棒棒糖吃。”老韩笑裂了嘴。

    “我偏要闹,偏闹,我就要吃棒棒糖,吃你中间那根棒棒糖,你给不给?”

    “怎么啦?”老韩从没有见我半途刹车过。

    “我要去看你呆过的营房,留着晚上再耍。”

    “估计不行,部队的营房不是谁都能进去的,现在哥又不当差,就是当差了,你也不是家属,还是不能进去!”

    “什么?我是你弟啊,我还不是家属?那你说谁是你家属?”

    “好好好,你当然是我弟了,自然就是家属了。不过,那些地方真的现在不好进去,再说,都这么几十年了,变化肯定是有的,也没有啥看了。这样吧,咱们远远地望望,要是没啥变化,哥想个办法,看能不能进去,万一变化太大,进去也就没有什么必要了。”

    也只能这样了。在学校军训的时候,尽管穿过一段时间军装,但是相较老韩那时代的真正服装真是相差甚远。那种军用黄,虽说土气,却叫人有种说不出的迷恋。部队的生活也许单调些,但是对于军人,我又有说不出的好感。看见老韩家里早已泛黄的为数不多的他一身戎装的照片,我都会发愣。

    车子向南,沿着山路没十多里,老韩停下,说,“到了。”

    果然,营所就在前面。宽敞的大门口有一个岗哨,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士兵端着枪一动不动的站着,门口的水泥地面平整而宽敞,两排粗大的白杨笔直地通向营地深处,白杨两边,是一栋栋六层高的小楼房,看外面暗红色的外瓷砖,想必是盖好没多久。

    “变了,变化太大了!”老韩低声喃喃。

    在我的印象中,这儿的房子全都是些低矮的平房,墙是用土坯垒砌来的,再要么是用祁连山上的碎石块儿搭起来再用水泥勾了缝隙,太阳热烘烘炙烤地面的时候,它冬暖夏凉;在我的印象中,这儿树木的树木应该全是胡杨,在深秋,叶子黄灿灿得跟金子一样,秋风过处,一片唰啦啦声响,那些三千年不倒,倒下三千年不死,死后三千年不朽的样子跟最忠贞的爱情一样;在我的印象中,这儿的营房不多,多的应该是空地,空地上士兵到处都是士兵,有的摩拳擦掌比武切磋,有的在路灯下端看马恩列斯书籍,有的拉着胡琴,歌声悠扬……然而,此时此地,营地里悄无人声,楼上一个个窗口亮着灯,却无半点笑语喧哗,一派肃穆景象。

    “还想进去吗?”老韩问我。

    我摇摇头。

    既然老韩都慨叹这个昔日生活过的地方变化太大,我何必再为一己之私为难于他?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水转山不转,那个青涩的傻兵蛋子住过的房子,他睡过的床铺,肯定早已难觅踪迹,即使他扔过奶粉的那个操场还在,那儿肯定也没有了他当年的气息。而这个地方,充其量只停留过一段酸涩的回忆,在于我,在于老韩,我们今天停留过看望过,就让它还残留些回忆吧,物是人非还罢了,物非物,人已老,徒留唏嘘又何堪?

    老韩坐着一言不发。

    “哥,是不是心里有点儿失落?”胳膊肘轻轻碰碰他,我甜甜地问。

    “失落啥?”老韩缓过神来,反问我。

    “青山在,人已老啊!”我家老韩是个要强的人,谁戳到他的痛处,他马上会擎起盔甲保护自己,这一点,我最懂。

    “狗屁,你哥一点儿也不老!”老韩果然中计,笑起来,在我大腿上狠狠拍了一下。

    “不老?不老了你敢试吗?”我心犹不甘,坏坏地对着他笑。

    “试啥?”他本来就不很大的眼睛透出一种精光,在我脸上扫了又扫。

    ☆、289

    西天上, 火烧云久久没有褪去,反而愈加艳丽,桔红色的亮光透过玻璃窗,把老韩的脸也涂上了更加令人心动的红色,那暖暖的红色,让人忍不住想去抚摸,想去亲吻。

    “你不想去山头上看看么?”

    有一种酸酸的东西从心底冒了出来。这种滋味,以前在听老韩讲他的故事时候曾经有过,那时候,我尽量压着它捂着它,不让它像泉水一样溢出来,不让它打湿我的心田。而今,那块地方就在前面不远处,我怎么能放过,能不去看看呢?

    也许只有亲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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