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金柏金虽然跋扈了点,可好歹没长歪,品性还不错。

    只不过因为外貌原因,在族学没什么朋友,再加上因为智商问题,一直混迹在丁班,更没有同龄的小伙伴。

    金家和孙家有生意上的往来,两家接触得比较多,所以金柏金和孙娴比较熟悉,再加上,被人排挤的时候,孙娴出于维护自家的面子,帮着金柏金说了几句话,金柏金就把孙娴归为知己了。

    乔藴曦回到午休的屋子,连翘正在收拾东西。

    这些带来的物件都要带回去,等年后开学后再带过来。

    “乔乔。”乔锦雯的声音比往日沉重了几分。

    乔藴曦看过去,乔宁黛也神情怏怏。

    “三姐、五姐。”

    乔锦雯点头,“在收拾东西?叫连翘仔细些,别丢三落四的。”

    皱着的眉头,显然有心事。

    乔藴曦吩咐了连翘几句,给乔锦雯和乔宁黛倒了茶。

    见乔藴曦对两人的异常不闻不问,乔宁黛坐不住了,主动说道:“乔乔,你太不厚道了。”

    乔藴曦挑眉。

    这是今儿第二个人这么说她了。

    面无表情地看向乔宁黛。

    乔宁黛一脸不平地说道:“我和三姐好心帮你出主意,一心维护你和长房,你倒好,不声不响地在背后砍我们两刀。”

    乔藴曦歪着脑袋,面露困惑。

    “老五,”乔锦雯叫住了乔宁黛,“乔乔也是无心的。”

    “无心得又怎样?我们在祖母面前帮她说着好话,想办法平息外面的流言,她倒好,不声不响地在大伯娘和四婶面前把我们卖了不说,就是祖母对我俩都有意见了。特别是三姐,祖母因为这件事还罚了你。”乔宁黛气得胸口起伏,红了双眼。

    “自家姐妹,计较那么多做什么。”乔锦雯安抚着乔宁黛的情绪。

    乔藴曦知道,这个时候轮到她上场了。

    “三姐?”询问地看向乔锦雯。

    “没什么,乔乔不要多想。”乔锦雯虚弱地笑了笑。

    “五姐,到底怎么了?”

    乔宁黛如此卖力地演出,不配合一下,着实说不过去。

    乔宁黛气呼呼地看着她,“我们在这边帮你出谋划策,你在背后砍我们两刀,四婶从庄子上回去后,把我和三姐叫到一处,训斥了我们一顿。原本,以为事情就这么过了,没想到祖母也知道了此事,不仅训斥了我们,还罚我和三姐抄书。乔乔,当初可是你求着我们为你出主意的,我们帮了你,你不领情也就算了,还在背后编排我们,也是三姐心好,劝着我不和你计较,不然……”

    愤恨的话,大有不罢休的架势。

    乔藴曦可怜兮兮地看着乔锦雯,“三姐,我……”

    “没关系的,乔乔。”乔锦雯摆手,神情比往日疏远了几分,看来被“伤”得不轻。

    乔藴曦急了,面瘫脸上终于有了一点情绪,“三姐,乔乔不是故意的,你也知道,乔乔拿不准主意的时候,都会征求四婶和你的意见。那日见到四婶,乔乔一时情急,就顺口问到了,没想到给三姐和五姐带来这么大的麻烦,我、我……”

    说到后面,乔藴曦带上了哭腔。

    “都说没事了,乔乔,”乔锦雯大度地说道,“三姐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放心,祖母那边,不会迁怒你,也不会迁怒长房。”

    “那、那我还要搬到客栈吗?还有,我爹爹和白姨娘那边……”手足无措,乔藴曦焦虑地问道。

    乔宁黛得意地哼了一声。

    她就知道,这个蠢货优柔寡断到没有主见,是离不开她和乔三的。

    “还住什么住?”乔宁黛没好气地说道,“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再要你住进四叔的客栈,那不是强买强卖的买卖了?原本我们是好心,不想让外面的人误会长房,结果到现在,我们成了怂恿你花银子住自家人的客栈了。”

    乔宁黛把“花银子”三个字咬得特别重,以发泄自己的不满。

    乔藴曦嗫嚅地站在一边。

    “乔五,怎么说话的,吓着乔乔了。”乔锦雯瞪了乔宁黛一眼,转而看向乔藴曦的时候,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眼下这种情况,怎么还能让你一家住到客栈去。”

    “三姐……”乔藴曦别扭地埋着脑袋。

    看出她的不自在,乔锦雯眼底划过一抹阴暗。

    乔藴曦的性子,她最是清楚。

    这次的事,多半是个巧合,虽然很遗憾,可也无可奈何,这个蠢货,不过是运气好罢了。

    “三姐……”乔宁黛似乎有话要说,可看到乔锦雯不苟言笑的脸,嘴边的话转了几圈,终是吐不出一个字。

    急得她坐立不安,一个劲儿地拿眼瞟着乔藴曦。

    乔藴曦心里直笑。

    这两人二人转唱得顺溜。

    她就是不接话。

    乔锦雯皱眉,不悦的余光扫向乔宁黛。

    乔宁黛心里一凛,咬牙说道:“乔乔,还有件事。”

    乔藴曦疑问地望过去。

    “这次,你得了镇远侯府的帖子,鲁老夫人邀请你腊八一起施粥,祖母很高兴。”

    闻言,乔藴曦脸色也是一喜.

    她自小就渴望得到乔老夫人的认可,不说像乔锦雯那般在乔老夫人面前得脸,乔老夫人肯多看她一眼,她都会激动得手足无措。

    太渴望被承认,“乔藴曦”讨好地做着她能做的一切。

    “你在祖母面前是得脸了,可苦了我和你三姐,”乔宁黛期期艾艾地说道,“以镇远侯在朝中的地位,你能入鲁老夫人的眼,也是一种荣耀,我和你三姐是真心为你高兴,可是……”犹犹豫豫地看了乔藴曦一眼,“我和你三姐一直被祖母念叨,连带着,这几日在乔府的日子很不好过。”

    “怎么会这样?”乔藴曦很上道地问道。

    乔宁黛叹气,“你也知道祖母的脾气,她是真心希望我们姐妹都好,现在,你看着有出息了,祖母高兴的同时,也担心我和你三姐。其实,我和你三姐倒不觉得有什么,我们是姐妹,你有出息了,我们脸上也有光,可长辈想得比我们长远。因为有了你做比较,祖母也希望我和三姐能有个好前途,有贵人帮衬着,底气也足。祖母说,这样,她以后在下面见到祖父,也有交代了。”

    气氛低迷。

    乔锦雯神情怏怏地说道:“祖母这几日思虑过重,没什么胃口,也睡不好,整个人萎靡了很多,我们很担心。”

    乔藴曦脸色微动。

    “其实,祖母完全没必要操心,”乔锦雯无奈地说道,“我和你五姐有自己的出路,不是非要靠外人,作为乔家的女儿,我们的身份还低了不成?祖母是多虑了,可她的本意是好的,做长辈的,谁不希望晚辈能有个好出路。”

    话都说得这么明显了,要是一般人,自然该知道怎么接话了,可惜,乔藴曦就是那不通人情世故的存在,对乔锦雯的话置若罔闻。

    乔锦雯再也绷不住了,恶狠狠地瞪向乔宁黛。

    乔宁黛一激灵,咬牙说道:“乔乔,你看,腊八的时候能不能带上我和你三姐?”

    乔藴曦抬头。

    “我和你三姐没别的意思,只是不想看到祖母因为我们晚辈的事焦虑,我和你三姐只是走个形式,唱主角的还是你,我们只露露脸就行了,只要祖母放心了,我们怎样都好。”

    委曲求全的语气。

    乔藴曦呆滞的神情,说明她还没明白乔宁黛的意思。

    乔宁黛攥着手帕的手指紧了又紧,要不是有求于这个蠢货,她早就一巴掌招呼上去了。

    鸠占鹊巢的乔藴曦如何不明白两人的意思,可是,凭什么?

    既然是有求于人,那就得拿出求人的模样,不说低三下四,至少也要低眉顺眼。

    怎么着?

    随便忽悠她几句,她就要巴巴地把她们请过去?

    换作是以前的乔藴曦,或许会这么做,可现在是她在这副皮囊里,那就得按照她的规矩来。

    看着乔锦雯和乔宁黛眼底一闪而逝的恨意,乔藴曦笑了。

    这就受不了了?

    这些只不过是一点点利息,她连本钱都没要回来呢!

    这些年,两人借着各种理由游说,连哄带骗地从她那里拿了不少好处,她还得琢磨琢磨,怎么把那些东西拿回来呢。

    就连老妖婆那里,都得了“乔藴曦”不少东西,都是打着“孝敬”的名目送过去的,只不过,孝敬的人从“乔藴曦”变成了乔锦雯。

    “乔乔,你的意思呢?”见乔藴曦半天不说话,乔锦雯终于按捺不住了。

    这个蠢货,越来越脱离掌控了。

    乔锦雯觉得有些力不从心,乔藴曦看上去还是那般愚蠢,呆滞得除了眨眼,再没别的情绪,就连给人的感觉都是一如既往的阴沉、昏暗,可她心里总不踏实。

    她今儿仔细看了又看,乔藴曦还是那个乔藴曦,给她的感觉却不确切。

    当她认为乔藴曦还是很好摆布的时候,乔藴曦突然给她无法掌控的感觉,当她认为乔藴曦变了的时候,乔藴曦却还是那个蠢货。

    乔锦雯早就不肯定了。

    只是,习惯高高在上,又信心满满,她不认为乔藴曦能在短时间内脱离她的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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