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瑾臻气呼呼地进来,恶狠狠地瞪了卫南水一眼,侧目,看向乔藴曦的时候,脸上堆满了笑,“乔乔,早啊。”

    乔藴曦白眼,朝他身后的丫鬟看去。

    丫鬟战战兢兢地说道:“小姐,奴婢要来禀报的时候,顾公子说您在会客,大家都是认识的朋友,他来给卫公子一个惊喜。”

    惊喜?

    是捉奸吧!

    卫南水老神在在地朝顾瑾臻看去。

    乔藴曦似笑非笑,“顾大将军这么早来,有何贵干?”

    “听说卫南水来了,我就跟着过来了,我们好久都没在一起吃饭了,今儿我做东,出去吃一顿?”

    乔藴曦高深莫测地朝顾瑾臻看去。

    顾瑾臻脸上的笑容更加璀璨,仿佛真的只是来请大家吃饭,十分有诚意。

    “既然顾大将军这么有诚意,那我就勉为其难,应了这个饭局。”卫南水故意把姿态放得很高。

    顾瑾臻今儿是为乔藴曦而来,卫南水在他眼里算个屁,拿乔也好,干嘛也好,他表示不在意,反正在乔乔看不到的地方,他会弄死这小子!

    一行人到了京城最有名的酒楼,直接上了二楼,要了包间。

    点好了酒水和饭菜,趁着等小二上菜的时间,顾瑾臻没话找话地说道:“卫南水,这次回来准备待多久,还是不走了?”

    卫南水做的事,顾瑾臻都知道,中间还有他的帮衬。

    这其中,有前世两人合作延续的纠葛,也有这辈子再合作一次的期盼。

    在顾瑾臻心里,卫南水的能力和身份在那里,两人合作是必然趋势。

    卫南水也没有要瞒着两人的意思,“前期的安排都做好了,事态要如何发展,听天由命了。”

    顾瑾臻好笑地摇头,“你可不是听天由命的性子。”

    卫南水神色古怪地看向顾瑾臻。

    “怎么了?”

    卫南水扯着嘴角说道:“有意思吗,说一样的话。”

    顾瑾臻一怔,随即笑眯眯地说道:“我和乔乔的默契,你羡慕不来。”

    卫南水白眼,趁着乔藴曦的注意力在菜单上,凑到顾瑾臻耳边说道:“我怎么瞧着,乔乔没把你当回事?”

    顾瑾臻高深莫测地睨向卫南水,“你不懂,这是我和乔乔的情趣。”

    “情趣?呵!”卫南水显然不相信顾瑾臻的话。

    不管顾瑾臻心里如何郁闷,脸上依旧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乔乔,”卫南水懒得和顾瑾臻纠缠,直接找上了乔藴曦,“听说,谷家和镇远侯府在议亲?”

    含笑的眸子黯了黯,嘴角是倔强的微笑。

    “啊?”乔藴曦回神,随即点头,“不是正式的,我娘主要是看我的意思。”

    对这种事,乔藴曦觉得没什么好隐瞒的,再说,卫南水不是八卦之人,问她,也只是关心她。

    卫南水和顾瑾臻都没想到乔藴曦会这么大方地回答,特别是顾瑾臻,他还担心卫南水的问题会让乔藴曦恼羞成怒,都做好了动手的准备,乍一听到乔藴曦的回答,他踮起准备站起来的脚重新落下,四平八稳地坐在椅子上。

    “那你的意思呢?”卫南水追问。

    乔藴曦撇嘴,“我还没想好。”

    “没想好?哪里没想好?乔乔,你是不是有什么疑问,尽管问我!”顾瑾臻急切地说道。

    还没等乔藴曦说话,卫南水就嫌弃地斜睨了他一眼,“乔乔不点头,肯定就是你不好,你改也没用,改得了表面,改不了根本!用句通俗点的话说,就叫狗改不了吃屎!”

    顾瑾臻一个眼刀甩过去!

    卫南水不怕死地迎上来!

    “我们是来吃饭的,你现在说这个,合适吗?”乔藴曦温吞吞地说道。

    卫南水憨厚地一笑,“乔乔,你别在意,我就是打一个比喻。”

    说完,还不忘瞪顾瑾臻一眼。

    乔藴曦摇头,“这事,晚点再说吧,我们今儿是来叙旧的。”

    “对,这是我和乔乔的私事,关你什么事?”顾瑾臻顿时有了底气。

    酒足饭饱后,众人端着消食茶,卫南水才开始说自己的事。

    “我母亲是忠勇候夫人,确切地说,是曾经的忠勇候夫人。”清澈的声音,带着一点点缅怀的意味,却仿佛是说着别人的事,那般事不关己。

    乔藴曦很认真地听着,没有打断卫南水的话。

    “我母亲是在马车上生下我的,是不是很意外?”嘴里问着问题,卫南水却没有等乔藴曦等人回答,而是自顾自地说道,“我母亲怀着我的时候到相国寺上香,没想到回来的路上遇到劫匪,动了胎气,护卫们拼死保下我母亲,我母亲却因为在生下我的时候血崩,死在了马车上。她身边的嬷嬷抱着我,准备逃出去的时候,被劫匪一刀砍死,还是护卫救下了我。本来,那个卫护是准备把我送回侯府的,可是当他半夜赶到侯府大门的时候,却看到了正下马车的小张氏。”

    “小张氏是现在的忠勇候夫人。”顾瑾臻向乔藴曦解释了一句。

    乔藴曦了然地点头。

    这种戏码,都是电视剧的梗,老套路了。

    “护卫察觉到不对,把我暂时安置在郊外,他回侯府查探情况,结果……”深吸一口气,卫南水极力压制心里的怒火,“结果,那些劫匪是小张氏安排的人,之所以选在这个时候截杀我母亲,是因为小张氏怀孕了。”

    不愿做小,又不能被人发现珠胎暗结,只能铲除障碍,除掉元配,以继室的身份进门,到时候,肚子里的孩子早产一两个月,也不会被人发现什么。

    “那个小张氏……”

    “是我母亲的庶妹。”卫南水眼底的嘲讽更甚,“忠勇候品味奇特,喜欢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奴才。”

    庶子、庶女只是半个主子,真要说起来,不就是个奴才?

    后面的事,乔藴曦基本上能猜到了。

    忠勇候思念亡妻,亡妻的娘家不忍他孤身一人,所以“送”了个庶女过来。而后,忠勇候因为亡妻的缘故,对这个继室如珠如宝,两人锦瑟和鸣,成为圈子里的佳话。

    而且,那个小张氏肯定十分会做人,对嫡姐恭敬有加,外人只知道小张氏,谁还管之前的张氏?

    后面的事,卫南水没说,乔藴曦也没问。不过,她知道卫南水要证明自己的身份,重新回到侯府容易,如何在侯府生存下来,这才是最棘手的。

    小张氏称霸侯府这么多年,她的儿子更是早早地就得到了世子的位置,虽然卫南水回来后对她的威胁不大,却让他的儿子身份尴尬。

    嫡长子?

    那是卫南水,和他儿子有什么关系?

    真要说起来,这世子的位置还是从卫南水身上偷走的,万一这小子势力大了,她儿子的位置也不稳了!

    小张氏可不认为卫南水回来,是为了寻找父子之情,是为了尽孝。

    她不知道当年的事,卫南水知不知道,若是知道,又知道了多少。

    她从来都是未雨绸缪,不然也不会取代嫡姐,在这忠勇候夫人的位置上一坐就是十几年!

    所以,乔藴曦知道,卫南水真正的危险才刚刚开始!

    “乔乔,我们还是朋友吗?”卫南水问得很小心。

    乔藴曦好笑地说道:“怎么,你身份金贵了,就不认我这个朋友了?”

    “不是!”卫南水的急切显得很局促,他笨拙地解释道,“我、我一直把你当朋友,我是怕你……”

    “我和你交好,与你的身份无关,家世无关,只是因为我们趣味相投,三观差不多,当然,若是身份和家世能锦上添花,那就更好了。”乔藴曦半开玩笑地说道。

    一边的顾瑾臻深深看了卫南水一眼。

    卫南水还有事情要处理,饭后也没多待,坐了一会就走了。

    乔藴曦玩味地看着顾瑾臻。

    顾瑾臻摸了摸鼻子,半晌,牛头不对马嘴地来了一句,“下雪了。”

    乔藴曦朝窗外看去。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下雪了。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起身,乔藴曦与顾瑾臻并肩站在窗边。

    雪很小,很密,在室内感觉不到寒冷。

    纷纷扰扰的雪花落下,最后化成泥泞被人踩在脚下。

    乔藴曦搓了搓手,没等她有别的动作,顾瑾臻就从身后抱住了她!

    乔藴曦身子一僵!

    先前用饭的时候,顾瑾臻身边的汤圆和她带来的黄芪都在外面,现在屋子里只有他们两个人,虽然笃定顾瑾臻不会对她做什么,可这尴尬的姿势……

    乔藴曦还在浑浑噩噩地胡思乱想,掌心传来一阵温暖。

    顾瑾臻正握着她的手,往她手心呵气,末了,还很贴心地搓了两下。

    乔藴曦脑袋一脸空白,看着街道的眼睛滴溜溜地转着,不知道在想什么,直到头顶传来一声闷笑。

    “乔乔,你不专心。”

    “我应该专心什么吗?”乔藴曦故意问道。

    顾瑾臻叹气,“乔乔,你是不是有心结?”

    见乔藴曦不回答,顾瑾臻以为她默认了,“是因为我之前对乔三的态度?”

    虽然已经解释过了,顾瑾臻觉得有必要再解释一下,说清楚。

    之前小舅舅也专门教过她,女人的心思很复杂,特别是他曾经还因为别的女人得罪过乔藴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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