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没有马上离开,而是机灵地帮端木清按摩。

    “殿下,最近圣上指派了一些事务给二殿下和四殿下,我们要不要……”

    端木清摇头,“总得给他们一点盼头,不能打击他们的热情。”

    “可是,殿下,二殿下最近办成了几件公务,圣上很满意,早朝的时候不仅夸赞了二殿下,还赏赐了很多东西。”

    “那是故意做给我看的,”端木清不以为意地说道,“父皇是在警告我。”

    王德不平,“殿下,几位殿下中,您才是能力卓越的那个,圣上一直对您偏宠几分,就是交到您手上的公务也比其他几位殿下处理的更有分量,圣上不过是暂时冷淡了殿下。”

    “父皇警告我,并不是因为我做的那些事。”

    “殿下?”王德按摩的动作微微一顿。

    “父皇只是在责备我不小心,做事不处理干净,被老二看到了。”

    王德松了口气,“那说明圣上还是向着殿下的,殿下暂且蛰伏几日,总有重回巅峰的一天。”

    端木清志在必得地一笑,“我不担心这个。”

    “那殿下……”

    “老二和老四的动作,我还没看在眼里,他们对我也造不成威胁。”端木清紧眼,“太后寿诞的时候,鲁王找过本殿下。”

    “殿下!”王德大惊。

    端木清不以为意,“放心,没人知道,寿宴过后,太后巡游的时候,鲁王凑巧站在本殿下身边,闲聊了两句。”

    端木清说得云淡风轻,可王德知道这中间的凶险恐怕没那么简单。

    太后寿宴,藩王进京,多少双眼睛盯着,不仅有圣上的人,还有各派系的人,稍有不慎,绝对不是失宠这么简单。

    不过,王德相信主子的能力,主子既然敢这么做,那就有万全的把握,所以想清楚之后,他的脸色也没先前那么焦虑,给端木清揉肩的动作也顺畅了许多。

    王德没有问端木清接下来的动作,端木清也没说。

    作为一个聪明的奴才,得分辨清楚什么时候说什么话,怎么说,才能说到主子的心坎里,即使什么都不做,在主子听来,也是一份助力。

    “殿下,您最近操劳过度,要适当放松一下。”想到自己进来的目的,王德放在端木清肩上的手不安分了。

    端木清闭眼,微微一笑,“所以,你准备如何让我放松?”

    “殿下……”再开口时,王德的声音带上了暗示的喑哑。

    自从窥视到了端木清对乔藴曦的心思,王德的危机感就一日浓过一日,虽然主子表面上没有异常,可主子越是这样,说明问题越严重。

    看不出异常,是因为主子掩盖了情绪。

    为什么要掩盖情绪?

    那是因为主子不想被人察觉。

    为何不想被人察觉?

    那是因为主子在意!

    王德不敢再深想下去,怕想到后面是他无法接受的后果。

    主子身边的女人是谁都可以,绝对不能是乔藴曦,乔藴曦是乔家长房的人,与乔家不和,现在主子养兵的收入,一部分出自乔家四房。

    而且,乔藴曦是顾瑾臻的女人,圣上迟早要对付镇远侯与顾瑾臻,殿下不能与顾瑾臻接触,会引起圣上的猜疑,就是针对也不可以,没道理自家主子与顾瑾臻斗法,便宜了二皇子与四皇子的道理。

    不过是两个呼吸间的时间,王德想了很多。

    “殿下,您……很久没有让小德子服侍您了。”王德是净了身的太监,现在也不过十七八岁,嗓音阴柔,偏向女性,再加上他刻意地营造气氛,空气中漂浮着一点点旖旎。

    王德一直伺候着端木清,自然知道他什么地方最敏感,一点也不犹豫,直接朝端木清的小腹探去。

    “你倒是迫不及待。”端木清顺势一个反手,把王德拉到自己面前,面朝书案地趴着。

    “爷……”王德对端木清的称呼变了,这是只有在他情到深处才会叫出的字眼。

    “想要?”端木清邪笑。

    “爷……”王德卖力地扭动着身体。

    端木清缓缓起身,从后面紧贴着王德,“叫爷做什么?”

    挑逗的声音,直直地勾着王德心里那份酥麻。

    书房内再次恢复平静,是半个时辰以后的事了。

    王德胡乱地把衣服拉扯了几下,勉强遮住身子,起身,他正欲叫人送水进来的时候,端木清慵懒地摆了摆手,“不用了,先退下。”

    王德娇羞地垂下眸子,收拾好自己后,提着食盒退出了书房。

    端木清侧卧在贵妃榻上,腰间缠了一条薄锦,勉强遮住了敏感部位。

    书房内虽然有地龙,还有炭盆,可在深冬的京城,这点温度着实没什么用处,可经过一番运动后的端木清身上竟然有了薄汗。

    意犹未尽地品味着那深入骨髓的快、感,端木清觉得自己还没有完全释放,体内的蠢蠢欲动还在朝某处汇聚。

    慵懒地笑容还荡漾在嘴角,端木清起身,朝书架走去。

    书架上的书并不多,端木清不是读死书的人,他更喜欢自己去分辨。

    不是说圣人的观点不好,当圣人的观点与自己的观点相驳的时候,端木清一向听从自己的内心,用自己的想法做事。

    但是,他并不因此就自大,圣人之所以被称为圣人,自然有常人无法企及的长处,所以端木清不会盲目自大,却也不会被一些条款束缚。

    从书架上看似随意地抽出一卷画轴,顺势打开。

    美人图。

    画上的美人双十年华,身上的穿着打扮比富贵人家还名贵,虽然只粗粗勾勒了几笔,可不难看出女子的雍容华贵。头上没什么配饰,就戴了一柄玉簪,与身上的衣着完全不搭,却不给人违和的感觉,仿佛就该如此这般。

    那玉簪上隐隐有金色溢出,仔细看的话,不难分辨这玉簪是金镶玉,上面那颗红宝石价值连城!

    原来,妇人身上最不起眼的一件饰品也如此珍贵!

    端木清的目光一直在那妇人脸上留恋。

    若是这个时候乔藴曦也在的话,定会看出画上那张脸与她一模一样,只是比她略显成熟,眼底没有她的轻快,反倒是浓郁的忧伤。

    只是气质上的改变,俨然成了两个人。

    端木清皱眉。

    乔藴曦与顾瑾臻大婚前,他每晚都会梦到这个女人。

    最初看不清模样也就罢了,只当是场春梦。他早就经历过人事,知道是怎么回事,拉着王德发泄了几回,却还是会梦到这个女人。

    他隐隐察觉到了不对,还没想明白是怎么回事,这个女人的模样突然变得清晰了。

    乔藴曦!

    在看清妇人的脸的第一时间,端木清震惊了!

    若说他对乔藴曦有什么小心思……

    还真谈不上。

    最多就是觉得这个女人模样不错,着实让人惊艳,还是就是有点熟悉。

    对了!

    熟悉!

    明明是第一次见乔藴曦,这莫名的熟悉从何而来?

    他让人去查过,乔藴曦生下来身子骨就弱,好不容易养活了,还被四房养出了那样的性子,门都没出过几次,怎么可能会与他熟悉?

    可总有股挥之不去的感觉牵引着他,他对乔藴曦的关注也多了点。

    去年年关前后乔藴曦的转变,他不觉得有什么。

    被压制得狠了,是要做出反抗和改变的。

    本就是谷家的天之骄女,怎么能被乔家的人磋磨。

    乔藴曦要么是突然之间大彻大悟,要么是一直扮猪吃老虎,在他看来,这些都不是事。

    他只是奇怪,他怎么会梦到双十年华的乔藴曦,而且,看到乔藴曦梦中的模样,他一点也不吃惊,那抹熟悉反倒愈加强烈了。

    这幅画,就是在他某日再次梦到乔藴曦后,控制不住所画。

    第一次画一个陌生的女人,下笔却如此熟练,一点停顿都没有,一气呵成。

    画上的服饰、发式,他从未见过,可也知道这些都不是时下流行的样式,却自然而然地画出来了,仿佛就该这样一般。

    特别是那枚玉簪。

    端木清的目光往上,在乔藴曦的发间停顿。

    他对女人的饰品从不感兴趣,甚至不会留意,就是送进宫里给母妃的,也是下面的人准备的,他没那个多余的心思,更没耐性。

    可这枚玉簪,他十分熟悉。

    他甚至知道玉簪是羊脂玉,红宝石是波斯商人进贡的,整个皇朝最大,成色最好的一个。

    羊脂玉好找,可红宝石不容易找。

    他为何笃定那红宝石是波斯商人进贡给他的?

    波斯商人为何会进贡给他,而不是给父皇?

    他又为何会送给乔藴曦?

    太多的疑问,端木清想了几个晚上都没想出答案,最后把目光放在了乔藴曦身上。

    或许答案在她身上!

    他不否认乔藴曦的美貌,可乔藴曦的美貌还不至于让他魂牵梦萦,更不会做出送东西以博美人一笑的昏庸举动。

    更何况,现在的他,又如何知道乔藴曦双十年纪的模样。

    仔细看着画中的美人,端木清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眼底的忧伤。

    忧伤?

    是因为她嫁给顾瑾臻并不快乐,还是因为凤氏的磋磨?

    对了,凤氏给了顾瑾臻两个小妾,是顾瑾臻宠妾灭妻?

    乔藴曦连小妾都拿捏不了吗?

    或者,是父皇砍了顾瑾臻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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