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屁!

    陶明兴在心里说了句脏话。

    万变不离其中。

    就像他先前说的,都是“锦”,总有相似的地方。

    不过,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朝堂上的事,我会处理,你最近这段时间就称病在家吧。”

    “外祖父?”

    虽然对二皇子失望,可陶明兴不仅不能表现出来,还得帮他解决眼前的危机。

    只要能坐上那个位置,其他的都不是事儿,更何况,他们为了这件事,部署了这些多年,花费的人力物力财力不可细算,也收不回来,就此作罢,之前的一切都白费了。

    这是陶明兴绝不允许的。

    他从不白费力气。

    “不管是三皇子还是四皇子,在朝堂上都无法动我分毫,我这里,殿下没什么好担心的。铺子上的事,咱们放一放,之前是我们进入了一个误区,对方接二连三地打压,我们非但不避其锋芒,还不怕死地对上,所以,才被对方死死压住。既然这样,那我们就按兵不动,不管对方的幕后是谁,他要怎么折腾,都是他的事,我们不接招就是了。剩下的铺子,我让人看过了,勉强维持下去还是可以的,虽然利润不多,可聊胜于无,前提是,我们按照自己的节奏走,不与对方打价格战。”

    “是,外祖父。”

    二皇子心里是不乐意的。

    对方明晃晃地挑衅,他不应战岂不是告诉对方自己的胆怯?

    可外祖父都这么交代了,他只有听从的份。

    重新做了安排,陶明兴的心情也舒缓了几分。

    只可惜,陶明兴算计得很好,却算漏一样——针对二皇子的,不仅仅是端木清,还有朝堂上那股未知的力量。

    不怪陶明兴自大,实在是计划赶不上变化。

    他的门生接二连三的出事,他也曾怀疑过,是不是谁在背后搞小动作。

    让暗卫仔细查了,最后的结果却是,他们要作死,拦也拦不住!

    那些在朝堂上公然被揭发的事,都是事实,可发现这些事的,都是不同政党的人,也有个别几个是中立的,所以,要说有人针对,还真是冤枉了这些人。

    对此,陶明兴也是气得不行,私下警告了这几个门生。

    至于那些有问题,却还没有被揪着小辫子的门生,陶明兴也放话了。还是用的很粗俗的语言——自己拉的屎,自己收拾,还要把屁股擦干净了!

    二皇子是顾不上朝堂上的事了,就连商铺的事,他也甩手交给了乔二爷,在府里养病。

    只是这个养病,养得乔宁黛火冒三丈。

    二皇子年轻气盛,之前因为太子之位,每日奔走,晚上也是睡在书房,又因为重用乔二爷的关系,对乔宁黛的恩宠也是最多的。说句毫不夸张的话,在“蜀绣楼”最赚钱的那段时间,二皇子对乔宁黛可谓是独宠!

    除了“海棠院”,他就没去过别的地方。

    现在,二皇子修身养性,自然就不能住在书房。

    然后,饱暖思淫、欲什么的,二皇子静下心来,也有了各种需求。

    可乔宁黛现在不再是二皇子的心头好,至少在乔二爷解决“蜀绣楼”的麻烦前不是,于是,其他两位姨娘终于有了侍寝的机会。

    两个姨娘还是会每日到“海棠院”陪乔宁黛聊天,只不过聊天的内容从以前的巴结到现在的显摆,夹枪带棒的,乔宁黛气得浑身发抖,却又无可奈何!

    最让乔宁黛憋屈的是,二皇子不仅宠幸了两位姨娘,连寒香那个通房丫鬟都有份!

    这是她不能接受的!

    一个通房丫鬟都能压在她的头上,日后她在皇子府,还有什么威信?

    绞着手里的手帕,乔宁黛红着眼,对采绿说道:“你告诉迎蓉,她表明忠心的机会来了。”

    采绿一怔,随即明白了乔宁黛的意思。

    迎蓉想站队,自然就要做点什么,不然,怎么取得小姐的信任?

    再说,这种事交给迎蓉是最好的,就是出了事,也与小姐无关。

    迎蓉这边如何动作,乔宁黛是不知道了,她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管事的话上。

    “李管事,你确定这个人,我能信得过?”若是仔细听的话,乔宁黛的话里带着几分急切。

    李管事忙不迭地点头,“小姐,您大可放心,这人一直与‘蜀绣楼’做生意,是信得过的。”

    顿了顿,李管事更加详细地解释道:“这个言家,是京城土生土长的商户,家里几代人都做蚕茧生意,与锦城的童家相似,都是从村子里出来,做了生意后,把村子里的人发展成为养蚕人。他们提供蚕卵和养蚕技术,到时候养蚕户再按照之前的协议,上缴一定比例的蚕茧,剩下的,言家也有优先购买权。只不过,小姐,您也知道,京城的气候不大适合养蚕,所以,言家提供的蚕茧,大都是从江南收购来的。几代人的经营,言家的生意做得很大。”

    这也是间接说明了言家周转资金不少,很容易出现短缺。

    “今年,言家从京城收购的蚕茧很少,江南那边虽然弥补了差额,可是我们与‘锦绣’的订单减少,言家手里的货没法走动,资金周转出现了问题。”

    这点乔宁黛相信。

    因为“蜀绣楼”与“锦绣”这几个月生意不好,基本上没有新货出产,没有新货,就用不上蚕丝,不用蚕丝,蚕茧就没有用。

    一环一环,都是相辅相成的。

    没银子支付江南那批货的货款,言家的人不急才怪。

    “言家可以找钱庄借款,为什么找上了你?”

    既然是正常生意操作程序,言家的人自然会走正常渠道,找上李管事要印子钱,这是吃饱了撑的?

    李管事一下就明白了乔宁黛的意思,说道:“小姐,言家之前在江南收购蚕茧,已经在钱庄抵押了一部分资产,现在旧账未还,新账怕是不好借。”

    “怎么说?”乔宁黛很是小心谨慎。

    李管事说道:“是这样的,小姐,言家虽然几代人做蚕茧生意,可您也知道蚕茧与蚕丝的价格差异,单纯地做蚕茧,生意再大,利润也不多,还浪费时间。所以,言家之前的生意再好,能好到哪里去?也就是‘蜀绣楼’与‘锦绣’开张后,言家多了两个卖家,才稍稍好点儿。可您知道,不管是我们‘蜀绣楼’,还是‘锦绣’,都有自己的供应商。不说别的,就说锦城的童家,与我们乔家几十年的生意合作,我们从童家的进货价格,比市场上的价格少了一成,若不是因为之前生意好,从锦城送货到京城消耗时间,不然,我们也不会与言家有生意往来。言家也是因为我们,生意上才有了现在的规模。言家这次下江南采购,也是想从我们手里赚上一笔,所以才急匆匆地囤货,哪知我们现在的生意一落千丈,他手里的货出不去,江南那边的货款还不上。之前,言家已经向钱庄抵押了资产,借贷了银子,可只够还上大部分货款,这边库房的租金,工人的费用都拖欠着。他们也是没有办法,才四处偷偷打听,从张少爷那里打听到小的。”

    乔宁黛微微点头。

    李管事说的张少爷,就是最初从她手里借银子的败家子。

    “你查过具体数额了?”

    对方一下就要借三万,正好是她手里能借出的最大数额,这不得不让她多个心眼。

    能一次性把银子借出去,那是最好,免得分拆给不同的人,担心受怕不说,还麻烦。

    “回小姐,小的查过数额了,言家租的仓库是按季收费,言家支付了一个季度的租金,人工包括之前从江南运货过来的工人,以及库房的工人,再加上剩下的一部分货款,正好三万,这是详细的账目。”

    乔宁黛扫了一眼李管事递来的清单,上面详细呈列了每一笔费用的数目。

    之所以提如此大费周章,实在是因为小心谨慎,不仅要确保这些银子借出去不会出事,还要确保她能连本带利地把银子收回来。

    “言家的资产都抵押出去了,一个月,他们能还上银子?”

    “小姐,言家租的仓库,这个月月底到期,言家没有续约,所以小的让人去查了,云裳买下了言家的蚕茧。”

    这就说得过去了。

    乔宁黛微微点头。

    “云裳那边,要下个月才给货款,所以言家这边,只要撑过这个月就没事了。”

    “既然这样,言家没必要借印子钱。”乔宁黛还是不放心。

    李管事有些恼了。

    若不是乔宁黛特意交代,且这笔银子关系到“蜀绣楼”,关系到二爷。他才不会小心谨慎到这个地步。

    现在,他出力不讨好,费心做了这么多,还不被主子信任!

    枉费他的忠心与热情!

    “小姐,言家那边拖欠了工人三个月的工资,还有押运的镖局的银子,他们若是再不给钱,被告到官府就麻烦了,所以言家才想办法借银子周转。言家与云裳自然谈妥了生意,可云裳那边要下个月才提货,付货款,言家只需要撑过二十多天就可以了。当然,借印子钱是不划算,可言家除了借印子钱,钱庄那边是借不到银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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