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藴曦微微一笑,“每个人有自己的活法,五房是老夫人承认了的,若是假的,第一个损害的就是老夫人的利益,既然老夫人都认可了,那就没什么好怀疑的了。至于每一房的发展,那是各凭本事。二房与四房能与皇子府攀上关系,是他们的能耐。我那两个姐姐,呵呵,正如孙夫人所说,锦城的姑娘不输京城的贵女,能入皇子的眼,说明她们有过人之处,作为她们的妹妹,我与有荣焉。”

    孙夫人讪笑,“也亏得你这孩子心善,乔家才能在分家后都如此团结。对了,长房在京城是不是遇到了困难?我瞧你前儿调动了大批资金。乔乔,你别误会,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关心的一问。你也知道,乔家长房是我们锦城商贾圈的典范,代表的不仅仅是乔家,更是我们锦城的商户,你们在京城混得好了,我们脸上也有光,我们把乔家长房当成一个标杆,是我们学习的榜样,也是我们锦城,乃至整个蜀州的代表。乔乔,你曾在商会待过,还坐到了会长的位置,更清楚你们长房的一举一动会影响到锦城、蜀州的经济发展,所以,我就多嘴一问。”

    激动中,孙夫人对乔藴曦的称呼都变了。

    “多谢孙夫人,”乔藴曦淡笑,“我调动资金,只是乔家产业的内部调整。你也知道,我们长房在京城有产业,如何发展,怎么平衡,我自然有我的算计,资金调动,不过是为了更好的发展。至于孙夫人说的,影响锦城,甚至是蜀州的经济……呵呵,乔家长房没那么大的能力。”

    “乔乔,你这话就妄自菲薄了,”孙夫人忙说道,“乔家对锦城,甚至蜀州的影响力有多大,不是你想象得到的,所以,今儿我才不避嫌地多嘴问你。一是担心乔家有什么状况,二是担心锦城这边的经济。”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孙夫人不用担心了,乔家一切都很好,锦城的将来也会很好。”

    “那就好,那就好。”什么话都被乔藴曦堵死了,孙夫人也很憋屈。

    “权贵们看不上商户,却又眼红商户的银子。没银子寸步难行的道理谁都懂,可权贵们非要摆出一副高风亮节的模样,一边鄙视我们,一边算计我们,”孙夫人强行尬聊,“呵,没我们的银子,那些达官贵人的俸禄从何而来?没我们的银子,那些王公贵族的奢侈从何而来。毫不夸张地说,就是皇朝的安危,也是用我们商户的银子垒起的城墙在抵御!边关战士们的军用物资,哪一样不是我们商户的赋税支撑着?将士们用献血筑成了城墙,我们商户用银子垒出了城门!”

    孙夫人说得义愤填膺,眼角一直偷偷注意着乔藴曦的神色。

    “乔乔,你现在是顾大奶奶,是将军夫人,不仅要管理后宅,还要为顾将军排忧解难。朝堂上的事,我一个商户妇人什么都不懂,可也能想象出那种腥风血雨!边关的将士,不仅是顾将军的属下,更是他的兄弟,越是坚固的防御,越能保证他们的安全,越是犀利的武器,越能让他们赢得轻松,赢得漂亮。朝堂上的那些腌臜,不难想象,那笔巨大的军资就压在了你身上。看镇远侯夫人就知道,几十年如一日地为沈家军筹谋,侯爷在战场上厮杀,老夫人在后方谋划……我也是心疼你,乔乔。”

    “享受了名衔带来的荣耀,自然就要付出。”乔藴曦说得很惆怅。

    “乔乔,要是有需要,你说一声,在圈子里搞个募捐什么的,我还是有这个能力的。商人最不缺的就是银子,不管是为了镇远侯,还是为了沈家军,甚至是为了锦城、蜀州,我们都一定会尽这份力!”

    “多谢孙夫人,”乔藴曦的脸上有几分动容,“以前没有接触过,没什么感触,等我有机会接触到这些,才知道一个国家的安宁,要付出多大的努力。所以,我一直想做点什么,现在,终于有机会了。”

    “乔乔,你的意思是……”孙夫人循循善诱。

    乔藴曦脸色顿时变得得意起来,像是终于有机会炫耀的孩子,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给了一个闸口,想说的话就像洪水似的波涛汹涌地灌了出来,“这次回来,我也是外祖母的嘱托。”

    乔藴曦嘴里的外祖母,是镇远侯夫人,鲁老夫人。

    孙夫人眼睛一亮。

    “原本,营地和马场的事都是外祖母在操持,可她老人家上了岁数,经不起长途跋涉的折腾,所以就试着让我接手。我这次回来,也是先熟悉流程。说来,我心里也很忐忑,万一没做好,关系的可是整个沈家军,整个皇朝。”

    “真是难为你了。”

    乔藴曦脸上的得意愈加浓郁了几分,“还好,有外祖母在旁指导,我想,我很快就能上手。”

    “也是,乔乔学什么都快。”

    得到孙夫人的肯定,乔藴曦更加不用掩饰自己的情绪了,再开口时,语气带上了轻佻,“孙夫人谬赞了,我不过是跟在外祖母身边多学了一点。”

    “乔乔,边关,特别是南疆那边,真的没什么问题吗?”末了,孙夫人不放心地追问了一句。

    乔藴曦拍着胸口,保证道:“你放心,边关现在很安稳,不会有问题。我不过是例行巡视了营地与马场,因为……”

    察觉到说了不该说的话,乔藴曦的话戛然而止。

    可脸上却有几分郁闷。

    毕竟,好不容易找到机会吹嘘自己的能力,却因为要保密,那种“我做了盖世英雄,却不能到处宣言”的憋屈,让乔藴曦心里很不舒服。

    孙夫人眼珠子一转,试探地问道:“是马场有变故吗?说来,镇远侯不仅是皇朝的英雄,更是我们蜀州的骄傲,镇远侯能放心地把马场安置在锦城,是对我们锦城百姓的信任!作为锦城的一份子,我们一定会保护好马场。”

    “马夫人有心了,其实,我这次过来,除了例行公事地巡视,也是要处理马场的事,还有就是,为将军的将来打算。”

    “乔乔,这是什么意思?”

    在孙夫人的循循善诱下,乔藴曦的话渐渐多了起来,“朝堂上的事,风云突变,外祖父与瑾臻在风口浪尖上,不为自己,就是为沈家军,他们也要尽心谋划。几位皇子的夺嫡越来越激烈,外祖父是保皇党,中立派,却不一定能始终明哲保身。人,总有身不由己的时候。”

    孙夫人深深地看了乔藴曦一眼,细细品着她的话。

    孙夫人与乔藴曦见面,像是打开了某个开关,之前还静观其变的各方势力开始频繁地向乔藴曦下帖子,被拒绝过的,被忽视的,被冷处理过的,都跃跃欲试,不管自己属于哪个圈子,递帖子的速度一个比一个快。

    “已经找到第一个山洞了?”乔藴曦朝当归看去。

    见后者点头,乔藴曦神色揶揄,“他们的速度倒是挺快。”

    “小姐,不是奴婢鄙视他们,如果不是我们的人最后实在看不下去,主动给他们‘引路’,他们现在还在山脚转呢!”

    乔藴曦抿嘴一笑,“是二皇子的人?”

    “是的,小姐,带进去的是二皇子的人。”

    “真是可惜了,”乔藴曦遗憾地说道,“我原本以为端木清的人会比较聪明。”

    当归大大咧咧地说道:“小姐,奴婢倒认为是二皇子的人更好,总不能什么好处都被三皇子的人占了吧。”

    乔藴曦赞同地点头。

    “预计他们还要多久才能找到第二道山门?”

    “小姐,您希望他们多久能找到?”当归问得严肃,心里却是止不住的鄙夷。

    讲真,以那些人的智商,怕是这辈子都难找到入口,所以,他们什么时候能进第二道山门,完全取决于当归这边的“带路”。

    “一个月之后吧,”乔藴曦思忖了一下,说道:“太晚,他们没耐性,太早,显得太容易。”

    当归忙不迭地应下。

    乔藴曦又说道:“明儿我们到兵工厂。”

    当归眼里跃跃欲试。

    做戏做全套,去了军营与马场,兵工厂自然不能落下。

    说来,镇远侯手里的兵工厂老皇帝是知道的,因为忌惮,肯定不会放任。

    兵工厂虽然是镇远侯的,可里面的人大都是老皇帝的人,特别是管理这块,都是老皇帝的人,订单什么的,也都是兵部说了算。

    镇远侯对这点似乎并不在意,兵工厂造什么武器,造多少,送到什么地方,他从不插手,只要兵工厂在他手里,其他的,都不重要。

    所以,这又是镇远侯与老皇帝之间的一场拉锯战,看谁能坚持到最后。

    兵工厂与马场不同,兵工厂在川东的郊外,单独隔离出来的一处类似村落的地方。

    乔藴曦等人花了四五天的时候才赶到。

    与她猜测的不同,这里并不是与世隔绝的地方,相反,还十分热闹。

    在她的印象中,兵工厂都应该在群山环绕的隐蔽处,哪怕没有马场那么隐蔽,也不该是这种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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