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柏金说得口若悬河,手舞足蹈,“事情闹大了,上了公堂,滕静月里子面子都没了。那女的也是个厉害的,没有说和离什么之类的,就是死赖在马家,把马家的人折腾得够呛。想想也是,那女的好不容易嫁出去了,怎么会轻易和离?不得罪她还好,得罪了,她折腾起来,简直是分分钟的事。”

    “然后呢?”见金柏金说了这么多,乔藴曦猜想,肯定还有更精彩的。

    果然,金柏金眉飞色舞地说道:“那女的,在娘家的时候就是嚣张跋扈惯了的,嫁进马家,原本还想收敛几日,可滕静月迫不及待地打她嫁妆的主意,她能忍得了才怪!婆媳大战什么的,简直不要太精彩。滕静月隔三差五地生病,要儿媳妇侍疾,那女的也不是吃素的,说滕静月有病在身,要吃清淡的,一日三餐全是清粥,说粥都是好听的,根本就是米汤,一粒米都看不到的那种。总之呢,滕静月与儿媳妇的斗法天天上演,马家不得安宁。而且,不知从哪里传出马东逸是个断袖,还被人双双捉奸在床,总之呢,马家现在是彻底出名了。”

    这么劲爆?

    乔藴曦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居然会是这样。

    金柏金脸上的八卦还在,冲乔藴曦嘚瑟地说道:“反正,马家现在算是完了。我们离开锦城的时候,马家在闹分家,而且还是马东书主动提出来的。”

    “他是要和媳妇好好过日子了?”乔藴曦揶揄地问道。

    “可不,”金柏金一脸鄙视,“马家现在弄成这样,一切都是因为马东逸,马东书没膈应才怪,不管怎样,他媳妇手里有几个小钱,两人好好过日子的话,也不会太差,马家的生意,七成都在他手里,他好好经营,再加上他媳妇的陪嫁铺子和嫁妆,温饱是绝对没有问题的。所以,两个老的和马东逸就是累赘了。马东书是长子,有赡养父母的责任,所以他没得选择,可对于自己的弟弟,他的选择就多了。马家现在这样,最大的原因就是马东逸,要说服两个长辈分家是很容易的事。只不过,就算马东书手里握着马家七成以上的生意,以马家现在的状况,那所谓的七成,还抵不了寻常商户的一般生意。”

    “你准备对马家动手?”

    “生意场和战场没有区别,唯一不同的是,战场上,大家拿着刀剑实实在在地干一架,生死全凭本事。生意场上,大家勾心斗角地斗一场,成败全靠实力。不是只有战场上才死人的,生意场上也会。就是我不动手,别人也会动手,现实就是这么残酷。马家这样,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有人针对,不落井下石谋取利益,难道还为别人做嫁衣?至于马家的人能不能活下来,就靠他们自己的本事了。”

    突然有些伤感。

    可乔藴曦知道,金柏金说的是事实。

    不过,她更清楚,顾瑾臻不会对马家赶尽杀绝,只会让他们很不好过,能不能顺利挨过去,看他们自己的能力,当然,就是挨过去了,日子也很艰难。

    送走了金柏金与俞柔,门房说,霓裳郡主请乔藴曦过去喝茶。

    乔藴曦摩挲着下颚。

    估计是“霓裳院”知道她来月事的事,坐不住了。

    一想到这个,乔藴曦就郁闷。

    多大点儿事,居然还传得人尽皆知。

    原本不想赴约的乔藴曦,在两个丫鬟的唠叨下,终于到了“霓裳院”。

    黄芪与枸杞的意思很简单粗暴,就是要去会会霓裳郡主,告诉她,究竟谁才是名正言顺的那个。

    对于这种幼稚的行为,乔藴曦是不屑一顾的。

    可转念一想,这次不赴约,霓裳还会找别的机会,两人总是要交手的,既然这样,那就先去转转呗。

    “霓裳院”比“梧桐阁”大了不止一倍,却一点也不空旷。

    凤氏用花草和山石填满了所有空白处,乔藴曦甚至感觉,走在“霓裳院”的碎石路上,反而给人拥挤的感觉。

    “小姐,这里的花草没‘梧桐阁’的金贵。”黄芪暗戳戳地说道。

    乔藴曦额角抽了抽,明显感觉到带路的小丫鬟步子顿了顿。

    “也没‘梧桐阁’精致。”枸杞的神补刀,成功让领路的丫鬟乱了节奏。

    “小姐,奴婢认为,依着霓裳郡主的身份和品位,这院子不该这样才对,根本就是一暴发户的品味,太……让人失望了。”

    “这院子是夫人布置的,与我家郡主无关。”领路的小丫鬟实在听不下去了,转身辩解道。

    “嗯嗯,”黄芪认真地点头,却自顾自地说道,“夫人也是按照郡主的要求布置的吧,毕竟郡主身份尊贵,夫人也不能随便拿主意。就是不知道夫人理解错了郡主的意思,还是郡主……”

    “自然是夫人理解错了。”小丫鬟急于为霓裳郡主辩解,哪还顾得上黄芪话里的误导。

    “原来是这样啊,抱歉啊,我们误会郡主了。”

    “哼!”小丫鬟傲娇地哼了一声,把人带进了花厅。

    “霓裳院”也是个二进的院子,却与“梧桐阁”不同。

    这个“二进”是实实在在的,不像“梧桐阁”,是个假的二进。

    花厅的位置,正好是以前东院的位置。

    因为怕霓裳郡主心里膈应,所以除了卧房等,郡主经常会用到的地方设在以前偏院的位置外,其他功能性的地方都设在了西院。

    东院比较宽敞,也好规划。

    一进房间,乔藴曦就感觉到一阵清爽。

    眼角一扫,看到地上的冰盆,心里也就了然了。

    这是霓裳郡主给她的下马威呢!

    能在这个时候就用上冰块的,只有身份最尊贵的人。

    毕竟这个时候的冰,是用最原始的方法,在冬季的时候,凿河取冰,放在冰窖,留着夏天用的。

    这是极其奢侈的享受。

    就是宫里的贵人也是份额有限的,不然,也不会有夏天随着皇帝到承德避暑的行为了。

    霓裳郡主早早地就用上了冰块解暑,一是她身份的象征,二嘛,就是在她面前显摆和立威了。

    “乔乔来了?”霓裳郡主放下手里的茶盏,却没有要站起来的意思。

    乔藴曦也不觉得尴尬,径直走了过去,自己选了个位置坐下。

    霓裳郡主脸色微变,却隐忍着没有发作。

    “乔乔,我一直把你当朋友,现在,我们做了姐妹,反倒走动得少了,不是我让人三番五次地请你,你都不愿到我这里坐坐。”熟稔的语气,好像她与乔藴曦的关系有多好似的。

    真有那么好,为什么不姐妹相称?

    因为“姐妹姐妹”,势必一个是姐姐,一个是妹妹。

    乔藴曦岁数虽小,却比霓裳进门早,还是顾瑾臻心尖尖上的人儿,霓裳郡主精明着呢,不会在这上面吃亏。

    索性直接叫乔藴曦的小名,这样更显亲昵。

    “郡主说笑了,不是乔乔不识抬举,实在是爷把我盯得紧,不放心我出门,再加上‘梧桐阁’人少,琐事多,所以才一直没应郡主,希望郡主大人有大量,不要与乔乔计较。”

    “在你心里,我是那么小气的人吗?”嘴里说大度的话,可咬牙切齿的声音,怎么听,怎么不爽!

    顾瑾臻对乔藴曦的小心翼翼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吗?

    连出个院门都紧张兮兮的,至于吗?

    虽然知道乔藴曦有显摆的意味,可霓裳郡主还是忍不住地吃味。

    “郡主不怪罪乔乔就好。说来,这‘霓裳院’可比我想象得奢华多了。”

    “一般而已,因为时间仓储,好多都来不及打理,就是外面那些花草也寻常得很,我准备找个时间,让宫里的花匠把那些花草都除了,弄些精致点儿。说到这个,我听说‘梧桐阁’的花草都是珍品,是乔老爷亲自为乔乔寻来的。”

    乔藴曦不好意思地说道:“不过是父亲溺爱我罢了,我那点珍藏,哪能与郡主的比。”

    两人商业互吹了一番,乔藴曦端起面前的茶杯漱口。

    “转眼就到夏天了,我是最怕热的,每年这个时候,皇帝舅舅就会提前把冰块送到长公主府。”

    “皇上对郡主的宠爱,无人不知。”乔藴曦适当地拍了一个马屁。

    霓裳郡主心里舒坦了,“是啊,虽说这是长辈对晚辈的宠爱,可每次一说到这事,我都不好意思。乔乔,不知道你怕热不,要是需要冰块,可以找我,别的我不能帮什么,可冰块还是有多的。”

    土豪!

    乔藴曦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她读书不多,可制冰还是知道的,再不济,穿越看多了,也知道制冰是发家致富的一条路子。

    在古人眼里奢侈到极致的冰块,真的很廉价。

    摩挲着下颚,乔藴曦琢磨着,是不是再开个冰店?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如今皇朝最大的冰店,好像是陶家和常家的。

    这也是陶明兴有恃无恐的原因。

    就算其他产业败了,他还有个冰店,不仅给宫里提供解暑的冰块,还卖给王公贵族和普通百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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