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前,一场大雪,将四川岷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那年,也是我爸妈刚成亲,村里人都说,大雪天娶媳妇,以后一定会是个丰收年,生个孩子也是白白胖胖,福气满满。

    可是事实恰好和这里相反。

    我刚出生,我娘就因为我难产而死,而我自己也只剩下一口气,好不容易吊回来,却总是体弱多病。隔壁家里的大黑狗也总是对着我没日没夜的吠叫,而且还总是莫名其妙的生病,去医院,也看不好。

    我爸那时候就着急,到处求医问药,什么土方子,都给我试了一次,可是都没起到作用。

    最严重的一次,就是被隔壁的大黑狗,从屋内拖出去,差点被咬死。

    我爸因此还将隔壁邻居家里的大黑狗给宰了,两人还因此干了一架。我爸那段日子,为了治我身上的病,就像是一个疯子一样到处打听,有时候一个大男人还偷偷抹着眼泪。

    后来有人告诉我爸,说大黑狗一般是驱邪用的,你家孩子这么招惹大黑狗恨,会不会是你孩子被什么脏东西缠上了,那人劝我爸去秦口河边去找找杨端公问问法子。

    我爸也是走投无路,就带着我去了找了杨端公。

    杨端公平时没事的时候,就会秦口河打渔为生,有人请了,就会帮着看一些邪门不寻常的事情。

    杨端公五十岁的样子,但是常年风吹日晒的,看起来有六七十。

    我和杨端公第一次见面,就是在我七岁那年,杨端公看了第一眼,就说:“兄弟,你娃娃的命我可以救,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我爸当时听了这话,激动异常,赶紧问杨端公说:“什么条件?”

    杨端公开口悠悠的说着:“干我们这行的都五弊三缺,我的条件就是我救好了你的儿子之后,他要拜我做干爹。等我老了之后要给我养老送终。你可同意?”

    我爸几乎没有任何迟疑,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杨端公接着说:“你既然同意了,那我帮你们也就等于帮我自己,救你儿子也算是出师有名,这个人我救了!”

    说完杨端公也没耽搁,伸手在我脸上摸了摸,然后掐指一算说:出生逢大雪,厄运缠身来,眉心多风雨,此生多舛途,一生带天运,仇敌藏四周。杨端公念完这句话,我爸听的一知半解,

    我爸问杨端公:“端公,这是什么意思?”

    杨端公告诉我爸说:“意思是说这娃儿的一生命运多舛。”

    我爸那时候,基本上已经把所有的方法都用了,现在听见我还可以活,他突然抱着我,“噗通”一声,就跪在了端公的面前,说着一番感激的话。

    杨端公赶紧将我爸给搀扶起来,淡淡的说:“娃儿的魂怕是已经要到了鬼门关了,你把他先抱到我家里。”

    我爸按照杨端公说的,抱着我就放到了床上。

    随后杨端公对我爸说:“你先回去吧,这边的事情交给我处理。”

    我爸当时虽然舍不得我一个人在这里,但咬咬牙,还是走了。走的时候,还和我说:“怀儿,什么都不要害怕,有什么事情,都听干爹的。”

    我那时候年纪小,看着我爸走了,自己独自面对这样一个黑脸汉子,心里也发慌。

    杨端公走过去将门关上。

    屋内还有些黑乎乎的,杨端公和我说:“娃儿,待会你看到什么都不要害怕,知道吗?”

    我眨巴了下眼睛,根本不敢说话。这样算是默认了。

    杨端公转身,也不知道从哪里,请来了三炷香,三炷香,就插在我床下边,他将三炷香给点燃,一阵青烟袅袅升起,我当时身体弱,也坐不起来,就看着杨端公做着这一切。

    杨端公双手捏出了一个奇怪的手势,然后嘴里念念有词的说着什么,嘴唇张合的速度太快,我根本就没有听清楚他在说什么。

    只是下一秒,我忽然看到他身边出现了两道黑影,黑影的样子我还看见了,两个有着长长舌头的人,手中还拿着铁链子,一个穿着白衣服带着白帽子,一个穿着黑衣服,带着黑帽子。

    两人长的凶神恶煞,我吓的身体都颤抖了起来。

    我还差点尖叫出声,而且我还看见杨端公和那两人说着什么话,而且越说,杨端公的情绪就越激动,可是两道黑影,却还是无动于衷,而且其中一道黑影还将着铁链子朝着我甩来,但是被杨端公给抓住。杨端公面露难色,说着:“娃儿还小,你们就放他一马吧。”

    我当时还看见杨端公抓着黑色铁链的手冒着黑气,表情都扭曲起来,随后我就看见杨端公从自己的身上抓住了一把东西,塞给了一道黑影,黑影接过后,才将铁链子给收回,闷哼的说了几句话,就忽然消失在房间里。

    当时,屋内还起了一阵阵的黑风。

    杨端公等两道黑影走后,忽然一阵剧烈的咳嗽,吐出了一口黑血,我见到杨端公吐黑血,差点就要吓哭了,杨端公伸手轻轻抚摸了下我的脑袋,和我说:“不要怕,已经没事了。”

    我眨巴了下眼睛,没有说话。

    杨端公还和我说:“今晚发生的事情,不要和任何人,包括你爸,你等等我,我去给熬一碗汤。”

    杨端公说着话,就往外走去,我看着杨端公的背影,那时候,感觉他走路都一摇一晃的,像是随时要摔倒在地上,过了大概半小时的样子,杨端公就端着一碗药过来,不过那碗药不像是寻常的药,因为从碗内散发的出来的一团黑气。

    看着很诡异的黑气。

    杨端公叫我搀扶起来,对我说:“娃儿,喝吧。”

    杨端公见我迟疑,笑了声,就先自己喝了口,然后递给我,我见杨端公都喝了,我也就喝了下去。

    “喝完了,好好睡一觉。”

    我嗯了声,说好。

    说来也奇怪,也是喝完那晚药汤,那天晚上,我就睡得十分的安稳,从出生到现在睡得最安稳的一次,第二天醒来,杨端公看了我眼,说:“饿了吧?桌上有我刚煮的面条,你吃一碗吧。”

    “我要回家了。”我回答说。

    杨端公一笑说:“娃儿,别着急,吃完在回家。”

    杨端公笑的很慈祥,加上我自己也真的很饿,就坐下来吃面条,也不知道是不是杨端公的面条弄的好吃,还是我自己特别饿,反正一口气就吃光了,吃了之后,都感觉自己比以前有力气多了,我刚放下筷子的时候,我爸就从外面跑了进来,见我吃了那么一大碗面条,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色,说:“怀儿,你能吃东西了啊!”

    我见到我爸,加上昨晚上受到的惊吓,就赶紧朝着我爸跑去,我一把抱住我爸。

    我爸却高兴的不行说:“还有力气跑路,端公,我儿子是不是已经好了?”

    杨端公笑了笑,刚准备说话,这时候,外面却传来一声鸟叫声,鸟叫的声音,沙哑难听,我们同时往外看去,就看到在杨端公家门口,停着一只黑色的乌鸦,杨端公原本的笑立即就收敛了,呢喃了声说,乌鸦报丧?

    我爸当时沉浸在喜悦当中,就没听清楚,就问说:“端公,你说什么呢?”

    杨端公摇摇头说,没说什么。

    我爸笑着就从口袋里摸出一个红包,我看那红包还挺厚的,他将钱递给杨端公,杨端公却摆手拒绝说:“兄弟,你这娃娃,还能在我这多留几日吗?我再看看。”

    我爸笑容一窒,就问说:“端公,是不是我儿子还没好?”

    杨端公摇头说:“也不是,主要是留下你娃儿,我在看看,以防万一。”

    我爸仔细想了下,也觉得杨端公说的有道理。

    我爸转而对我说:“怀儿,那你这几天就好好跟着干爹,千万不能调皮捣蛋。”

    我应了声,我爸最后还是将红包塞给了杨端公,说这是留在这的生活费。

    杨端公推辞不了,就收下了。

    目送着我爸走后,我就问了杨端公一个问题,我问完后,杨端公诧异的看了我几秒,说:“你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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