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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白应,附耳过去,遂,朱襄便在他耳边喃喃碎语了几句,很神秘,却不知说的是些甚。但可见李白听后,脸上那番愁苦顿消不见,如大梦初醒变得豁然开朗。当即,弯身拱手施谢礼,撩衣告辞匆匆出得门来,由打琴坊直奔棋坊,当中无有二话别事。

    弈阳高照,万里青天上支离破碎般留有几片云彩飘挂,像棋坊门口那几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之人。他们度步来度步去,恍恍惚惚抓耳挠腮,思索着棋招。李白见到这些人时摇摇头,仿佛看到自己数日前模样,不禁云云一笑,颇是感叹。不过李白也没多做逗留,扫去种种,飞步入坊,跨向棋局前来。

    由于人数众多,这小小棋局便被原样放大,制成大棋盘悬挂在半空,众人进门就可双眼视见。此间,这棋局前或站或坐、或蹲或倚或靠着百数人,上到九十高龄,下到四五六岁。他们皆在冥思苦想,有些想得入神,有些则想得疯掉;有些提笔推演,有些则求神拜佛;还有甚者想得吐血,对自己脑袋砖拍板砸,恨不能解。

    “太难了!”一青年跪在地上,面仰天顶,双手抬举,痛道:“这步棋实在太难了!我不会下!不会下啊!”

    “唉!”一书生模样者:“没想到世间之上,竟有如此难下之棋局,黑白相间,子子连环,看似生路,却是死路;望似死路,却又是活路。唉!恐怕就是那大罗金仙降世来下,也定然破不掉这步棋招。唉!难!太难了!这实在太难了!”

    “三百六十六、三百六十七、三百六十八……”一蓬头垢面,左手打算盘,右手提笔落书者,道:“三百六十九、三百七十、三百七十一……”

    “敢问兄台!”一人指着算盘者,问另一人:“这人在作甚?打算盘何意?”

    “他在推演棋招解法。”这人回说:“想把各种可能和接下来的走法算出来,以此反推最好棋招。可是你看,越算越迷得慌,都推演到几百步了,结果还是拿当下这一步没辙。”

    “这唐尧到底是何方神圣?竟然如此厉害?就凭这弈术,试问天下谁人能下得过他?”

    “想下过唐尧?做甚春秋大梦?单这一步就难倒多少英雄好汉?估计呀,能下过唐尧的人还没生出来。”

    “所言极是!”

    “对了兄台,你听说了么?说突厥有个叫郑布承的人,特意为这棋局设了赌,好像赌注还挺大!”

    “能没听说么?他诓骗那些不懂棋的赌徒来下注,短短三个月,他就靠着这盘棋局赚得盆满钵满,简直吸人血吃人肉。”

    “就是,就是!”另一个人凑到他们面前:“这厮实在可恶至极,趁机敛财,那些不懂棋的人,都被他骗得个惨。对了,就在方才,这厮还夸下海口狂言,说三天之内若是能有人破掉这棋招,赢得唐尧,那他便给此人三千万两黄金白银。”

    “三千万两?岂不赔得他倾家荡产?”

    “兄台,你想个甚呐?谁能赢过唐尧?这厮不过是找个噱头罢了,哪会赔?”

    “所言极是!在下也不相信有人能赢过唐尧,若是有,我就拜他为师!”

    “拜他为师?兄台,你可真是说笑!这世间之上,若是真有能赢过唐尧之人,那我便认他当爹!”

    就这个时候,李白跑了进来。

    “诸位,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李白信誓旦旦,高兴说:“我知道该怎么赢过唐夫子了!”

    “你?”那用算盘之人抬起头看了李白一样,遂又摇摇头,继续拨算推演起来。

    “李公子!”那书生模样之人,走到前来说:“你莫不是已经病入膏肓,想棋招想得魔怔了?要不,要不让在下送你回去?”

    “我现在真可以赢得唐夫子。”李白:“你们怎么不信?”

    “唉!”那打算盘之人摇摇头,说:“又疯掉一个!”

    “我没疯!”李白很理解此人这话,三个月来确实疯了不少人,遂而再次强调:“我现在真的可以赢过唐夫子,没骗你们!”

    “唉!”那打算盘之人又说:“快些抬出去抬出去,莫要吵到老夫推演,再算个三千来步,估计就可以破掉此招棋局了。”

    “我真可以赢过唐夫子!”李白纳闷得不行,也着急得不行,直言道:“我知道我的弈术不如诸位,可我方才学得了个绝世秘籍,只需一招,便能将唐夫子彻彻底底击败!”

    “唉!”那打算盘之人已不耐烦,连连挥手:“抬出去抬出去,快些抬出去。”

    “走吧,李家小公子!”书生皱起眉头:“我先把你送到医馆,然后便去通知你父母前来。”

    “哼!你们怎就不信?”李白推开书生,急说:“我真学得了一招击败唐夫子的弈术,不骗你们,不信你们看来。”

    李白不愿再多做废话,当即便想步上前去解棋,可还没等他迈开脚,那打算盘之人又说:“去去去,添个甚乱?快些来人将他抬出去,老夫就快要大功告成了。”

    “李家小公子,走吧!”书生:“这春秋大梦等回到家又做如何?”

    “就是,就是,快些回去吧李家小公子。”棋客:“想一招击败唐尧?这怎么可能?你还是快些回家,叫你娘给你抓点中药喝吧!”

    “所言极是!”棋客:“李家小公子,快些回家喝药吧!”

    “哼!”李白撩衣一气:“不可理喻!”

    说罢,李白不再去管旁人异样眼神,穿人群,走到唐尧面前。而这间,唐尧正躺在地榻上凝神闭眼,似是睡着,也似是没有睡着。

    “唐夫子!”李白上前弯身施礼,道:“在下李白,前来向您讨教一二。”

    唐尧没说话,也没睁开眼睛,只抬手挥挥,示意李白请便。

    “唐夫子!”李白却又道:“麻烦你挪挪身,离这远些,我这绝招它非同凡响,可谓是惊天地泣鬼神,怕待会吓到您。”

    唐尧不紧不慢睁开眼睛,见李白不过是个十四岁的毛头小子,没在意,说:“不管你有甚样绝招,都请一一施展开来,倘若我脸上生出半似害怕,那这棋局便算是我输了。”

    “甚好!唐夫子,那就得罪了!”

    说罢,李白再不二话,朝着那棋盘便是猛地一脚踹去。只听‘啪’一声震耳脆响,登时,盘倒棋飞,散得满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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