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夜眼睁睁地看着那如同狂魔乱舞一般的槐树枝条,兜头盖脸朝自己袭了过来。她被吓得浑身不能动弹,只能惊恐欲绝地闭上了双眼。
    “啊!”
    (苏幕遮被这声尖叫吓得一个脚下踉跄,差点一头栽到前方去。所以说,在战斗的时候,他最害怕听到女性的尖叫声了╮(╯_╰)╭)
    就在那看似柔韧实则坚硬无比的枝条即将要抽到楼夜身上的,苏幕遮在她身上贴的那些符纸倏然爆发出一阵金光,将那十几根枝条全部挡了回去。若是楼夜此时睁开眼睛的话,便能发现枝条在被弹回去的时候,枝条附近的大团大团的黑气也被击打得溃散了。
    而这一边,苏幕遮已经冲到了那槐树的树干处,一只手提剑将剩下的“漏网之鱼”全部斩断,另一手则从口袋中摸出了一张爆破符。他用手指夹着符纸,轻轻扬手一掷,那符纸便被牢牢地粘在了树干上。
    那槐树大约也察觉到了树身上的不对劲儿,疯狂地扭动着枝条。向苏幕遮扎了过去,誓要将这人撕碎!
    苏幕遮毫不恋战,一边在身上罩上了一层灵气防护罩,一边迅速退后,一直退到了楼夜的身边。他将还坐在地上瑟瑟发抖的楼夜一把拉了起来,而后双手快速结印,任那枝条不停地在灵气防护罩的表面抽打着。
    结印完毕,苏幕遮低喝一声,“破!”
    楼夜还没有从刚才的恐惧中醒过神来,就听到一声震耳欲聋的爆破声,吓得她差点没一屁股坐回到地上。
    爆破符引发的爆炸瞬间将槐树拦腰炸断了,直径有半米多的树身倒了下来,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声响,扬起阵阵灰尘。
    这个时候,一团幽蓝的光团从断裂的树身中飘了出来。苏幕遮长叹了一口气,放下背包,从背包里摸出了一个瓷瓶来。他打开瓶塞,挤了挤方才咬破的指尖,从那还未完全愈合的伤口处硬挤出了一滴血液来。
    因为已经和所有的凶兽都完成了结契,他们带来的力量使得苏幕遮体内的灵气愈发的精纯,所以苏幕遮的血液的颜色也愈发偏向了金色,还带着一种对鬼妖来说极具诱惑力的甜香气息。
    苏幕遮将这滴血液滴进瓷瓶里,然后对着那蓝色光团挥了挥手。那蓝色光团在空中徘徊了几圈,似乎在犹豫,毕竟眼前这个可是毁了自己本体的仇人。不过最终它还是没有抵挡的住苏幕遮血液的诱惑,晃晃悠悠地飘了过来,然后咻的一下,钻进了瓶内。
    苏幕遮满意地将瓶塞塞上,又将瓷瓶放回到背包里——毕竟这只槐树精从前并没有害过人,今天对他们出手也无非是听到自己要毁了它的“住所”。他因为要防止这槐树精今后招鬼才毁了它,却不能随意地灭了它的魂魄,只能这样做。
    今后有时间了,他会找个合适的地方将这槐树精的魂魄放出去的。
    等这一切完成之后,苏幕遮走了回来,拍拍楼夜的肩膀,道:“楼夜小姐,事情已经解决了,你别怕。”
    楼夜壮着胆朝着他的背后看了一眼,只看到折断的槐树和满地的狼藉。她结结巴巴地问道:“苏,苏先生,刚刚,刚刚究竟是怎么回事啊?那棵树,那棵树它……”
    苏幕遮言简意赅地解释道:“那槐树成精了,我刚刚将它解决掉了。”
    说罢,他看到楼夜的表情依旧复杂难辨,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不是说‘建国之后不能成精’么?我在严格遵守这个规定。”
    楼夜:“…………”噗!
    苏幕遮说了个冷笑话之后,气氛终于变得轻松了些。他抬眼看了看四周,确定这树林里已经没有什么鬼气残留之后,对楼夜道:“楼小姐,我们先出去吧。麻烦你带我到那几个出事的学生的班级里看看,我要询问他们一些事情。”
    楼夜没有犹豫地答应了下来:“好,没问题,不过还请苏先生去了以后稍微等一会儿,等到学生下课了再询问吧。”
    苏幕遮点头,“没问题。”
    两人一起往树林外走去,楼夜不住地回头看。苏幕遮看她这样子,不解道,“怎么了?”
    楼夜有些不好意思,“苏先生,您的那只宠物还没有出来,它会不会迷路了?我们要不要去找一找它?”
    由于鼠爷实在是太神奇了,所以楼夜不自觉地一直惦记着它。
    苏幕遮摇了摇头,“不必了,它能嗅的到我身上的气息,会自动找到路的,我们出去再等它吧。”
    关于鼠爷在做什么,苏幕遮其实也有所察觉,不过既然对鼠爷的身体没有什么危害,他便也不去多加干预了。
    两人一起出了小树林,在小路口停下了脚步,苏幕遮对着树林内吹了个口哨。不多时,鼠爷的声音便传了过来,“蠢苏我来啦!”与此同时,一只三色的肉/团子便如同一颗小炮弹一般弹射出来,直直地朝苏幕遮的脑袋飞了过去。苏幕遮及时往后退了一步,眼疾手快地接住了那只肉/团子,饶是这样,沉甸甸地重量还是将他的手砸的发麻,可想而知,要是这肉/团子真的落在了头顶上,就算是苏幕遮,估计也得眩晕上一会儿。
    楼夜这个时候才算看清了鼠爷的全貌,见它耳朵小小的倒不像是兔子了,但是皮毛光滑,圆头圆脑,极是可爱。女性对于萌物天生就没有什么抵抗力,所以饶是楼夜自制力惊人,也被鼠爷的外表萌到了,忍不住伸出了罪恶的黑手,哦不对,是伸出了手,打算摸一摸鼠爷的脑袋。
    鼠爷瞬间炸了毛,迅速跳起,转了个方向,对着楼夜呲牙咧嘴。,女人,别碰我!”
    楼夜连忙收回了手,表情有些尴尬,“抱歉,我……”
    苏幕遮将鼠爷一把按在自己的手掌上,轻声斥责道:“怎么这么没礼貌!”复又对楼夜道:“楼夜小姐,您别介意,我这宠物脾气不好,不喜外人碰它。”
    楼夜点头表示理解。
    两人一鼠继续向外走去。
    苏幕遮边走便用手指摸了摸鼠爷的肚子,果然那肉乎乎的肚子沉甸甸的,又肥了一些。鼠爷被他揉得舒服,打了个饱嗝。因为方才吞了太多的鬼气,现在需要消化,便打了个呵欠,趴在苏幕遮的手掌上睡着了。
    苏幕遮的唇角勾起一抹微笑。将鼠爷放进了自己口袋里,跟着楼夜一起,向前方那高大的教学楼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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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二(1)到(10)班在一栋名叫“明礼楼”的教学楼内。
    现在还是上课时间,所以走廊楼道里并没有学生,偶有几个老师或是教导主任出来,见到了楼夜,都是诚惶诚恐地打了招呼,而后才离开。看来他们对于楼夜这个校长都是极其敬畏的。
    两人一起上了五楼,楼夜带着苏幕遮向高二(3)班走去。结果还没有到教室门口,苏幕遮便远远地看到门口站了一个人,而此时,楼夜的脸色也沉了下去。
    这个在上课时间站在教室门口的并不是什么老师,而是一个学生。而能在上课时间站在门口的学生,自然是因为不遵守课堂纪律被罚站的。
    楼夜大步走了过去,来到了那学生的身边,严厉道:“龙霸天(作者菌承认我是恶趣味犯了),又是你!”
    “…………”紧跟在她身后的苏幕遮脚下一顿,怀疑地掏了掏耳朵,刚楼夜叫这个学生什么来着,他是不是听错了?
    那学生身材高大,面容倒是有几分稚嫩,通身都是名牌,耳廓上还打了一串耳钉。他无所谓地耸耸肩,丝毫没有因为楼夜的身份产生什么畏惧的情绪,他一脸无所谓地道:“就是校长您看到的这样了,那个更年期的女人把我赶了出来,我就站在这里吹风了。”
    明明是被罚站,反而被这货说成是了吹风,这脸皮也真不是一般的厚。
    苏幕遮默默地盯着他头顶上那一头卷毛,还染成了金灿灿的颜色,看起来倒是够时髦了。只是如果他没记错的话,高中的校规,是禁止学生染发烫发吧?
    “你!”楼夜被他的语气气得不行,这龙霸天家里的条件非常好,从小受尽溺爱,所以养成了一堆的坏毛病,到了学校仍旧是一副纨绔子弟的作风,经常把给他授课的老师气得面红耳赤,所以罚站也是家常便饭。楼夜为了这件事不知把他叫到办公室说了多少遍,但是这货却屡教不改,依旧我行我素。楼夜对他也是头疼无比。
    “龙霸天,如果你认为学校的老师教育不了你的话,我可以打电话给你的家长,请他们将你接回去。对待老师,你连最基本的尊重都没有,这让我很失望。”
    那龙霸天悄悄地对着天空翻了个白眼,终于服软了,“好了好了,等一会儿下课了,我回去跟那个更年期,咳,跟老师道歉的。”
    他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转着,最后视线落在了苏幕遮身上。苏幕遮虽然比这些高中生大上四五岁,但是面容俊秀,比较显嫩,看起来跟龙霸天这个年龄的年轻人看起来差不多大。
    龙霸天打量着苏幕遮那白皙的没有瑕疵的皮肤,打理地干干净净地灰色短发,还有一身中规中矩的衣服时,啧了一声,这一副标准的“好学生”的德性呦,看着真是让人不爽……
    当然了,最不爽的还是这个人比自己高半头的身高……
    苏幕遮任他打量,沉默不语。
    龙霸天看了一圈后,视线上移,最终和苏幕遮的一双银眸对上。他愣了一下,突然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原来好学生也戴美瞳啊,还戴这么非主流的!兄弟,你行啊哈哈哈!”
    苏幕遮:“…………”
    楼夜的脸色早已阴沉得能滴下水来了。
    “龙霸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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