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寨之内。

    安宁休息了一晚,早起的时候郎中便入了山寨。郎中是山寨店铺里的人。并不陌生。给安宁看过之后。面色凝重。

    金淮杨急切的追问。郎中实情交代。安宁的伤药躺上个一两个月。不能走动了。不然就会落下跛脚的毛病。

    不止金淮杨吓了一跳。安宁也没晓得会是这个结果。遂不敢大意。

    §嬷嬷更是一日三餐的盯着安宁吃饭,用药亦是极为的心。

    安宁过上了吃了睡,睡了吃的生活。一时间的还真不适应。

    ∶在有百里风行的在。与她下棋,写字。时间过的也很快。

    百里风行本要第二天离开。怎奈又有些牵扯了伤口。郎中顺便给他瞧了瞧。不宜长途奔波。只得在山寨茁。

    “公子,您想什么呢?”冬山守在旁边,见主子半天都没一下。不由得问道。

    “看窗外的草。”安宁道了句。

    “草有什么可看,公子不喜欢看花?”冬山顺着安宁的目光往外看。坡上的草绿成了一片。平平常常的,每天都是一个样。

    “疾风劲草,繁花娇艳。冬山愿做哪个?”

    冬山摇摇头。“公子,冬山不懂。”

    有时候主子说出的话她无法理解。就像此时,草再好,她觉得也没有花儿好看。

    “各有长处,但凭本心。什么时辰了?”安宁没有解释。收回目光道。

    “辰时刚过。公子可是要去书房?”

    每日差不多这个时候公子都会去书房。那位百里公子也会去。

    他们一起写字,谈笑。相处的很好。

    她每次都是站在门口等候。直到快午时了。才各自准备去吃饭。

    公子心情似乎很好,有时候又好像很奇怪。偶尔会看着百里公子离开的背影发呆。她担心。说与徐嬷嬷。徐嬷嬷也显出担忧。公子不会是真的看上了百里公子吧?不少字

    她又不敢胡乱开口问。

    “嗯,备轿吧。”安宁缓缓的站起身。冬山赶忙扶着她坐到轮椅上。

    出了门上了轿子。这才舒了口气。公子好久没有这么清闲过。应该是心里焦躁了。

    到了书房。风昔来已经在里面了。见安宁进来。面上带着笑。

    安宁觉得一阵的恍惚。她真想问一句。你是谁?

    这几日的相处。有太多的震惊令她想问一问。那些前世过往的画面仿佛纠缠而至。这个百里风行是前世的那个吗?

    不然怎么好多的习惯都那么的相似?

    是,她问过之后又如何。似曾相识的人,却也再无其他了。

    又一想也不会有可能。他好端端的在前世里呼风唤雨,怎么也会来到这个世界?不过是偶有相似罢了——

    “百里兄来了很久?”她轻声问。

    此时觉得他整个人的气韵都与那人极为的相似。

    风昔来微微一笑。空之上的喜悦是那么真实的存在。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他只知道这几天没有白住。之前与安公子的距离不可丈量,如今才是突飞猛进,每天朝夕相处。自然感情也容易增进。只是什么时候他才能对自己不设防还无法肯定。能坐得上山寨的第一把交椅的人他不敢看轻了。

    安公子的才气也令他有了进一步的认识。并非是胸无点墨的草莽。

    “早到了一刻。正在瞧贤弟的字。”风昔来把字帖放回原位。

    安宁由冬山推着。并没有下轮椅。…

    “我的字丑的不好见人,比不得百里兄。”安宁不是说假话,百里风行的字她早在多年之前就见过了。写的非常好。与戎渊有一比。

    她自己的字自然是藏了拙的。只是工整有余。谈不上好坏。

    “贤弟的字可不容易写。”风昔来说道。

    安宁暗自吃惊。难道他看出什么来?

    “百里兄这是夸我?”

    “贤弟说呢。呵呵——自然随性就好。字也是一样。”

    安公子的字挑不出好与坏。就像他这个人的性格。这点令风昔来想不明白。就好像没有破绽,没有缺点一样。

    “百里兄这几日可吃得惯?”安宁不想讨论字。

    风昔来点头。“山珍野味,平日哪里吃得到。”

    “溢香居要什么没有。百里兄惯会说话的。”

    安宁在吃食上给他准备的却是不差。她也想让他快的将养,然后回到明阳城。

    若是留的日子多了。她没准哪天就对他问到底。明知道就算是那个人,她这一世也不想走上一世的老路。但是她就是想确认。

    人的矛盾就是这样。一旦有了怀疑,总想着确认。

    “是真合口味。都想赖着不走了。呵呵——”

    风昔来看着他。见他坐在轮椅上的身子显得极为瘦弱。白衫相衬之下却透着一股子灵气。头发只系了一根带子。余下的部分披散开来。双手自袖中半露。指头纤细,莹白。宛若女子的手。下棋的时候他亦不曾看的这么仔细。此时见了。不免唏嘘,安公子当真是生得一副女儿像。不是很漂亮,但是那是一种清雅。淡淡的,不香不腻。

    他竟然看的痴了。

    “我可不敢留你这尊大神。”

    安宁见他有些不对劲。说道。

    风昔来回转心思。“为何?”

    “怕我寨子里姑娘们的心都飞走了啊。”安宁笑。

    风昔来一愣,随即哈哈大笑。

    “贤弟打趣哥哥。贤弟才是谪仙之姿。”

    “差的十万八千里。”安宁亦笑。

    “话说贤弟的女装甚至好看。绝对没有诋毁之意啊。”风昔来想起在京城的一幕。

    “被迫而为,百里兄拿来说笑。”安宁故意拉长了声音。

    她可不能露了馅儿。

    这些天她并没有刻意的遮掩。而是她多年来习惯已经养成。女儿态亦是不会有。所以她并不担心百里风行发现什么。

    不管心里如何感激他的相助。但总不能告诉他自己是女子吧。

    时机不对,再加上她还怀疑他是前世的百里风行呢。更不能轻易的出口。

    “是哥哥的不是。不提了还不成。贤弟莫恼。”风昔来紧接着道。

    见安公子发窘。心里觉得好笑。

    “公子啊,您不是说要练琴的?”冬山眼珠转了转。说道。

    “我那琴艺哪里拿得出手啊。不过是听人家弹得好。假装风雅。呵呵,不如百里兄来一曲可好?”安宁就着冬山的话茬说道。

    这丫头够机灵的。没白疼啊。

    风昔来以为她为了摆脱窘态。笑着道:“一个人弹一曲吧。愚兄先来。”

    “好,不怕魔音穿耳。百里兄尽管听。”安宁笑着说道。

    *——

    风昔来的琴弹得不错。曲子安宁却没有听过。适合与草原,沙漠联系到一起。空旷博远之感。

    他衣着简单,却难掩贵气。竟然与戎渊有相似之处。

    她怎么总是把百里风行和戎渊比。暗自微顿,这几日。她是受了什么蛊惑?前尘往事作怪吧。在那山崖之下,她好像也做了有关前世的梦。只是记不大清了——…

    风昔来一连弹了两首曲子。才在安宁听得神游中停下。

    “贤弟。愚兄献丑了啊。”

    “我极喜欢听。何来献丑。大气浩然难得的好曲子。”安宁道。

    确实好的很。她并没有夸大。

    “这两首曲子都是家乡的一位艺人所作。当时也因为喜欢。算是遇到贤弟,当真知音了。呵呵——”风昔来说道。

    “百里兄家乡是草原大漠?”安宁就是随口一问。

    “贤弟听出来了。不错,正是草原呢。那里牛羊肥美,民风质朴。”风昔来目光变得幽深。在安宁看来像是思念故乡。

    “百里兄可是想家了?”

    风昔来一叹。“是啊,不过漂泊的久了,也习惯了一个人。”

    “一个人总不是太长久。还是应陪伴家人左右。瞧我啰嗦了。”安宁不便打听人的私事。

    “难得贤弟好奇呢。呵呵,我确实应该多回家。只是——算了,不说伤感的话。听贤弟的琴音。”风昔来不再多谈。安宁自然不会多问。

    冬山把轮椅推到了琴前。调好了高度。

    安宁便弹了起来。她弹的是‘笑傲江湖’并没有唱出来。

    又结合了古琴的特点。做了一下改动。

    她是故意选的这首。想看看百里风行有什么反应。也想换一种方式来试探他到底是不是他。

    只是她并没有看到以为会出现的神情。百里风行听得极为认真,仅此。

    难道他不是前世的百里风行。她庆幸,又有点失望。理不清自己到底是为什么——

    风昔来看着她,听着曲子。面上不动神色。内心却已经惊诧莫名了。

    这曲子他再熟悉不过。安公子如何会弹奏?难道他也是那个世界来的人?

    应该不是。接触他这么久了。他从没发现疑点——他内心转的极快。情绪并未露出一丝一毫。

    前世的事他忘不了。以为那场情事不过是走一个过场。他们各取所需。直到那个身影倒在血泊当中,他才知道自己的心有多疼。想要挽回,已经什么都来不及了——

    此生他要的又是什么呢?忽然间有些迷茫之感。权势地位。甚至比前世拥有的更多。然而内心的空虚没有人知道。他只有不断的去征服才能让自己安定下来。只是那空虚好像一直没有填满过,不然他也不会身在此处——

    “此曲为何?甚至好。贤弟却谦虚。分明是看哥哥出丑嘛。”风昔来笑道。

    安宁也掩藏好情绪。“不知名呢。半路听来的。”

    风昔来略略点头。心说,是他多心了。安公子怎么可能会是那个世界里来的。不过是半路捡了这么一首曲子。

    “贤弟好记忆。这首曲子真是动听的紧。”

    “说起来惭愧。是求助了霏烟姑娘才成的。与听到的不甚相同了。呵呵——”安宁说道。即便是有人问起霏烟,她也会照着她的话做。

    “哦,霏烟姑娘的琴艺绝妙。当是有这等本事。”风昔来笑。

    安宁点头。两个人各怀心事,直到午时吃饭的时间。才各自回了住处。(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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