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国。

    “主子,风莲公主去了。”翼向正在批阅公文的风昔来说道。不想再说几句,可看见主子那样的脸色,犹豫着如何开口。

    风昔来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走了也好,对她那样的女子,与其狼狈的活着,不如体面的死。是什么时候开始变成现在的样子了呢。曾经那样活泼的女子---都是因为爱而不得么---他放下笔,见翼似乎还要说什么便开口道:“还有何事?”

    “主子--是-是--”翼憋了半响不知该怎么说。

    风昔来眉头邹的深了。“有什么快说!什么时候变得吭吭哧哧的!”

    翼神色一凛。忙道:“府外来了一队人,说是给您送来的货,不知是什么,让您亲自去收。”这是很蹊跷,翼问打听过了,这些人看着就是不好答对的。说话虽然客气,但是眼神骗不了人,现在是多事之时,太子殿下很忙,这等事不好烦劳他,但来人却说非得太子殿下亲自不可。他只好借着风莲公主去世的消息,才回话。不是他顾虑多,而是太子一直阴晴不定。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属下,越来越看不懂了。动辄打杀下人,一个不好就会触怒。

    “有这等事?对方是什么人?可打听了?”风昔来果然又阴沉了脸。他现在忙的焦头烂额,哪有闲工夫见什么人,收什么货。

    “不肯说。只要求主子亲去一趟。”翼小心的说道。

    风昔来没言语,笔往桌上一放。心道去看看谁出得幺蛾子!

    主仆来到了府门。果然有一队人在等着。来人笑着问道:“可是太子殿下?”说话的人风尘仆仆的样子,面色微黄,一张口一嘴的芝麻粒的小黄牙。

    伸手不打笑脸人,风昔来见对方有十多个人,一旁停着一辆马车。车帘严严实实的。不知弄的什么东西。

    “我就是。”风昔来沉着一口气。目光射向说话的人。

    “给太子殿下请安了。只因吃我们这口饭的,接了活儿就得替人办事。雇主说必须您亲自验货,我们哪敢做主。”说话的人一副献媚的嘴脸,让风昔来一阵的难受。

    “什么货,我倒要看一看。”风昔来扫向了马车。

    这时说话的人一使眼色,早有候在马车旁的人上前打开车门。只听里面有呜呜声。接着便提下一个麻袋。

    居然是个货物!风昔来和翼都紧紧的盯住麻袋。

    “打开!”风昔来冷笑。

    “您看好了,这就让您验货。”

    这时太子府门前也聚集了一些路过看热闹的。走街串巷的人不管是哪家的热闹,都能瞧上几眼的,太子府门前也不例外。

    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太子亲自到门前来。有看的早的,知道些眉目,来的晚的就想过看几眼。所以这会儿都想看个究竟。

    麻袋在一众的视线之下打开了。从里面露出一个一身新娘子大红妆的姑娘!

    众人都吸了一口气,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太子殿下从什么地方看中的女子,让人给弄回来的?

    这女子长相太一般了。而且因为惊恐,脸色差到了极点。整个人都在发抖。惊恐的看着周围的人。不知所措的样子。

    风昔来这个气呀,谁整出来恶心他的?强忍着杀人的冲动。“你们怕是送错门了。”

    “怎么会呢,雇主说了。太子殿下瞧上的人,无论如何也要送到位。错不了。”来人笑眯眯的说道。看在风昔来的眼里又生出怒火!

    “还不弄走!”风昔来喝道。

    来人一拦,声音放大。“您别恼啊!我们小本生意,和您比不了。哦,我差点忘了,雇主给您写了信,您一看便知。”说着从怀里拿出一封信。翼上前拿过来。让风昔来看。

    来人难缠,像狗皮膏药。他在府门前又做不得什么。更加的生气。拿过信,撕开了。

    看完之后脸色更是大变!手都有些发抖了。

    把信揉成团儿想扔了,一顿之后,放进了怀里。脸色阴沉的要下霜一般。周围的空气都下降了好几度。有不少看热闹的赶紧溜了。知道这热闹不能再看了,剩下的都是胆子大的,也有其他风昔来对头派出来在太子府周围游逛的探子。

    “你们还不带走!?”

    “太子殿下,货可不能带走,我们不能失信于人。另外这趟拉脚不易,雇主说了太子殿下大方的很,费用就算在您的头上。您不会为难小的们吧。”来人话说的很溜儿。眼珠子瞟向了周围的人。

    “各位看官,小的们仰慕太子殿下的大名,今日终于见着。真是三生有幸啊!还请各位替我美言几句。也好让小的们拿钱糊口。”

    风昔来一口气险些没上来。费用算在他的头上!好好好!

    翼见主子神色不对,立马上前。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敢跑到太子府门前招惹是非!”定是那个信上写了什么。翼没看到。

    “这话就不对了。我们拿钱办事。有什么不对?还是说太子殿下徒有虚名?”来人并不惧怕,马上接口说道。

    “你----”翼哪里能说得过这等市井之人。

    “算了,翼,把银子给他们。这位姑娘看来是个可怜人,既然有人故意为之,就把她送到客栈安顿了。等她清醒了,问明情况。送她回家就是。”风昔来咬着牙说道。他现在也只能如此!

    “是。”翼恭敬领命。拿出银票给了对方。

    来人又换做了笑脸。“太子殿下果然名不虚传啊。不过,雇主说不会弄错的,小的们一路上也是精心。您再仔细瞧瞧。小的们这就告退了!伙计们,回啦!”

    马车调转方向。骨碌碌一会儿不见影了。

    风昔来进了府门。大门咣当关上。

    一路上他大步疾走。仿佛要撒去心中的闷气。心里却回想那信上的几句话:前世看不起你,今世同样看不起你---

    她知道了!这一世的她为何变得不一样-----

    安宁听着传回来的消息。冷笑一声。多行不义必自毙!风昔来,是你步步紧逼,不然大家各自相安。

    “大快人心呢。大老远的,那个月国太子活该!”二宝呸了一声。不知道姑娘在信上写了什么,据传那个太子殿下,气的脸都绿了。而且后续又接连着倒霉。被人给告了一本。认风昔来百口莫辩。毕竟是发生在他家门口的事。那么多人都看见了。更有人把那个女子的结局给揭发了出来。被杀之后,扔到了乱死岗子。可谓是死无对证了。风昔来一时也讲不清。被皇上痛骂了一顿。让他在家闭门思过,不得过问朝中任何事。

    这对于好权术的风昔来打击不小。何况当着文武百官,丢脸都丢尽了。

    “他不会那么容易死的。”安宁明镜似的。风昔来那种人,不会轻易放弃,等他缓过来,还是有力气去博的。恶心恶心,出口恶气。她也得想办法再收拾他!

    “不是个好东西!对了,姑娘,风莲死了。传言说痛苦难当,到死都没闭上眼睛。”二宝说道。风莲也是个坏的,不然姑娘之前怎么能遭那么大的罪。早就该死!

    “给好人让地方了。”安宁对风莲没有怜悯之心。当初害她的时候一点都没有手软呢。估计有人送了她一程,不然还有她受的,哪能这么快就死。

    已经将近九月,天气却丝毫不见凉爽。安宁也热的很,又不敢贪太多的凉。所以这个夏天她觉得特别的不好过。也许是应为惦记戎渊的原因吧。她的心里始终放不下。

    已经有半个多月没有消息传来了。也不知道他到底在哪里。之前的信上说得模糊,她派出去的人也一直没有新消息。

    看来那药太难得了。不知要有多凶险。

    她知道自己着急也没用,但是却无法安心。这就是牵挂啊!

    母亲和两个弟弟都很好。两个娃娃特别壮实,只是一个爱笑,一个难得笑一回。母亲说,不知道随了谁。

    祖父身体恢复的更好了。安宁无事的时候给老爷子讲养生,且让他练太极。老爷子现在除了抱孙子就是练太极。整个人的状态非常好。

    老爹安正辰依然在家,混个闲职不必上朝。整天围着媳妇孩子转悠。

    京城里的风向没有太大的变化。睿王府上又闹了一把。说是金侧妃住的房子被烧掉了一半,差点把命丢了。

    康王府上门庭冷落。皇上没发话,他也一直没有出府。

    熙王的病传闻加重了。太医一个月里几乎不离熙王府。

    弈王在被贬了之后,安雅来找过侯府,安正辰没见,只让人拿了些银子打发了。随后安雅去了安明瑞府上,却被安明瑞赶了出来。安雅最后去了哪里,便没人知道了。听说之前怀的孩子,也没了。

    弈王的那个王妃也不知去向,有人说死了,可是没有见到尸体。安宁记得她叫程昱娘,是程淑妃家的亲戚。权利之争,累及后宅的女子,这些女子又有几个是单纯的呢。不知那个程昱娘是个什么结局----

    戎亲王府没有人再过来侯府。对于亲事自然没有人提起。

    安颜在前几日成亲了。安宁送了添妆礼。姐妹几个心生不舍。毕竟成了婚的女子,不是想出门就出门的。上面有婆婆,礼数上总不能不顾。

    本来婚事极少选在这么热的天气,是因为男方的祖母眼看了不好了,怕拖不过几时,这才把婚事提前。也算是冲了喜。回门的时候,安颜说,那位祖母精神好了不少呢。正因为这样,婆家人对她都不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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