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何意啊?”

    荀谌不明白袁熙是什么意思。

    连袁绍都亲自下令了,还能抗命不成?

    “我之前让你写的文章,已经告示幽州各郡的百姓。百姓们都知道,我要征讨乌桓了。渔阳郡的百姓更是翘首以盼,望眼欲穿。我要在这个时候放弃,让百姓们失望,那我还有什么信义可言呢?”

    “公子说的极是...。”

    袁熙来回渡了两步道:“再说了,我已经向乌桓宣战,乌桓会时刻关注幽州各郡。一旦我率军离去,他们来进犯怎么办?”

    “公子放心,乌桓不会进犯的。”荀谌很肯定的道。

    “你怎么知道乌桓不会进犯?”

    “公子有所不知,乌桓单于蹋顿,是丘力居的从子,去年被主公赐予单于称号和印玺,允许他的部落,驻守渔阳以北。因为这件事情,难楼、苏仆延、乌延等乌桓首领,都不服蹋顿。是以多次向主公进言,要奉楼班为单于...。”

    “你简单点说。”

    袁熙听的头昏脑胀。

    荀谌道:“卑职的意思是...蹋顿虽贵为乌桓单于,却不能调动乌桓军。而他的部落又远在乌桓山,渔阳之北,辽西境内,只有不到一万骑,又怎么能进犯幽州呢?”

    关于乌桓的事,袁熙了解的不多。

    但是要他放弃征讨乌桓,去冀州听调,绝对办不到。

    因为历史上的官渡之战,是以袁绍战败而告终,自己去就能力挽狂澜了吗?如果不能力挽狂澜,走的还是袁熙的老路。

    还不如趁着官渡大战,好好的发展。

    先收复幽州十郡,富民强兵,积攒钱粮兵马,待官渡之战后,才能有实力吞并袁谭和袁尚,抗击进犯河北的大敌曹操。

    “你替我拟写一份奏折...。”

    袁熙已心有定计,走到案桌旁,摊开一份竹简道:“我来念,你来写。”

    “是。”

    荀谌不明所以,只能按照袁熙的吩咐做。

    袁熙沉寂了一会,说道:“中原乃四战之地,西有马氏,可夺两都。江淮两岸,更有孙氏枭雄、荆州刘表,皆可为外援...。”

    “河北四州刚定,百废待兴,非数年不可大动兵戈。并州越太行,黑山贼众猖獗。幽州十郡,尚有四郡未附,鲜卑、乌桓、公孙度,常怀南顾之心。儿臣恐边境不宁,已率军十万,北伐乌桓。得胜之日,再回邺城向父亲请罪。”

    荀谌提笔写完,站起身,一脸震惊的道:“主公要伐曹?”

    “你现在才知道?”

    “这可是大事啊。公子当真不去魏郡?”

    “不去!”

    袁熙走到落兵台前,拿起自己的佩剑,说道:“派人把奏折送往邺城。待我击败乌桓,灭了公孙度,收复幽北四郡后,再去邺城请罪。”

    “诺。”

    荀谌不敢违抗袁熙的命令,派人将奏折送走。

    但是他想不明白,袁熙为什么不去魏郡呢?伐曹是建立大功的好机会啊,既没有乌桓为祸,又有神象、斑斓虎相助,还不去建立大功?

    说是不愿让百姓失望,可在荀谌看来,理由太过牵强。

    晌午过后。

    袁熙在北校场祭拜天地、先祖,领军出征。

    随行的将领有何茂、焦触、参军崔琰。

    四米高的猛犸象,走在队列的前方,驮着十几颗铁球。后面是斑斓虎群、袁熙的车碾和亲卫。沿着北城街道,一直向北。

    到了城门口。

    袁熙方才发现猛犸象的身体太大过不去。遂让人拆了一段城墙,着令荀谌改建。

    拆墙的过程中...

    百姓们站在街道上,对着猛犸象指指点点,议论纷纷。有的说是吃人的怪物,有的说是深山里的野兽。虽然好奇,却也不敢近看。

    为了以正视听,袁熙派了一伙人,混在百姓中,将神象的故事传递出去。

    不到两刻钟的时间,迷信的百姓们都跪在街道上,朝猛犸象磕头,都道是神兽下凡,拯救黎民的。还顺带着把袁熙的声望抬高了。

    五月下旬。

    乌桓单于蹋顿收到袁熙的战书。

    战书上说的很清楚,令乌桓退居乌桓山,让出辽西和玄菟,并归还俘虏的汉人、钱粮、及赔偿当地百姓的损失,否则,将不惜一战。

    收到这样的战书,蹋顿怒不可竭!

    他当初占领辽西和玄菟,是间接的支援了袁绍攻打公孙瓒的战役,且在公孙瓒战败后,向袁绍投诚,获得袁绍的赐封,号乌桓单于。

    本来以为袁绍是一颗大树,可借机休养,没想到才几个月的时间,就要翻脸了。

    蹋顿撕毁战书,怒吼道:“传令各部落首领,到辽西集结,准备迎敌!”

    “尊敬的单于,三王部落的兵马,受到鲜卑的邀请,去抵御匈奴了。您再是着急,也得等他们回来,才能备战迎敌啊。”蹋顿的军师阎柔说道。

    蹋顿立时想了起来,遂有些慌张的道:“是啊,他们去抵御匈奴了,辽西不到一万守军,该如何抵御袁熙的兵马?”

    阎柔道:“请恕在下直言。即使难楼、苏仆延、乌延等首领,没有去抵御匈奴,单于又能调得动他们吗?三王部落的兵马,可从来没有真正屈服过单于!”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呢?!”

    蹋顿是一个有勇无谋的汉子,打仗尚可,对政治一窍不通。

    阎柔微笑道:“在下建议单于,不要与袁熙交战。应该拉拢他,稳固您的地位。单于应该知道,若不是袁氏这棵大树,难楼、苏仆延他们,早就与您开战了。”

    “这我知道。”蹋顿一脸的愁容,遂有些恼怒的说道:“可袁熙那小子,要我归还辽西和玄菟。这也太过份了吧?”

    阎柔抱拳道:“在下愿携重礼,前往渔阳,化解这场干戈。只要单于答应,组建一支义从军,在下保证,袁熙不会再索要辽西和玄菟。”

    义从军?

    对于这三个字,蹋顿并不陌生。

    当年公孙瓒组建的白马义从,就是一支由善于骑射的胡人拼凑起来的,作战勇猛、来去如风,可让乌桓吃了大亏。

    说白了,就是用异族治异族。

    组建义从军,听从袁熙的调度,以此获得安生立命之所,值不值呢?

    蹋顿思来想去,虽然不愿意,但为了大局作想,还是应道:“你去办吧...。”

    “遵命。”

    阎柔告退。

    他备足了一份厚礼,前往渔阳郡治所渔阳。

    想效仿郦生说齐,凭三寸不烂之舌,说服袁熙退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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