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因为有你在,我才会这么殚精竭虑!姮娥往陈玺身上靠了靠:“阿然告诉我你的行踪的,他这个人,实诚的很,哪里禁得住我套话,你就不要罚他了。”

    “我就猜到是他!”陈玺冷笑了一声:“一个二十五岁的成年人,许多人这个年纪都做父亲了,他呢!公事上就是个算盘珠子,不拨不动。半点心机、城府也没有,没有陈家,我看他连饭都吃不上热乎的。”

    陈玺这语气,显见得是被陈然气得不轻,姮娥倒是很喜欢陈玺的这个堂弟,上次去陈玺办公室,陈然明明看到了她,却并没有叫破她的身份,可见他的贴心,哪里就有陈玺说的这么不堪了。

    姮娥为陈然说话:“少帅觉得他木讷,我倒觉得阿然心如赤子,而且他对我这个嫂子尊敬的很,你再看看远君、远志,我顶不喜欢他们两个。”

    陈玺已经下定决心要狠狠罚这个堂弟,自然不会再去和姮娥辩驳什么,而是开了句玩笑:“远君、远志都是聪明人。聪明人最见不得聪明人。你呀,就是太聪明了!”说到这,陈玺深觉有趣地笑了笑:“不过,你今天这番表现,远君一定被你吓得不轻,以后他在你这里,说话、办事都要仔细思量了。”

    姮娥当然清楚,陈澈和他的堂哥陈玺一样,暗中一直看不起崔家,对她这个嫂子心里头也没有多少敬意。

    姮娥今日也是借谭莎莉之事给陈澈一个警告,省得以后陈澈再在她面前弄鬼,将她当个傻子随意糊弄。

    然而她的这番小心思却不能在陈玺面前承认,遂不依地娇嗔道:“什么叫被我吓得不轻?!你把我说成了妖怪一样。再说了,我看远君胆子大的很!”

    这种明着求情背地里却拼命给堂弟上眼药的做法,只令陈玺觉得可爱,他忍不住发笑:“我真不知道你这么讨厌远君。”

    姮娥从陈玺怀抱里退开,玉软花柔地扭过身来,她站直身体,一双柔荑娇弱无力地搭在陈玺肩膀上,居高临下的一双明眸波光粼粼,睨视着陈玺,那飞扬的神采既娇媚又桀骜:“八大胡同的如烟姑娘难道不是他找来的?我知道,他是在为你这个堂哥抱不平。”

    姮娥戏谑着从陈玺身边退开,转身欲走,却被陈玺一把按住了玉臂:“远君他为人狷介,我会管教。”

    “少帅还是别了,人言可畏,我可不想被说成是离间你们兄弟的红颜祸水。”姮娥反手将胳膊从陈玺手中抽出来,她身体半靠到陈玺身上,柔声道:“你若真的舍得,不妨把远君借给我用几天。”

    这小东西,一言一行皆有深意!陈玺淡笑:“有何不可。”一副等着姮娥出招得纵容之态。

    姮娥见目的答成,不由露出娇媚的笑容:“我帮你解决了谭莎莉这个大麻烦,你如何奖赏我?”

    陈玺一把托住她的腰,和她耍着花腔:“不知夫人想要什么奖赏?把为夫送给你可成?”

    “那天我和珍妮在东大街的一家商店看到一条蓝钻石项链,主钻有二十克拉,非常漂亮。”

    “是约瑟芬珠宝行?”陈玺在那家商行给嫡妹订过一整套的缅甸鸽血红红宝首饰,因此印象深刻。

    姮娥一怔,脸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笑容:“少帅真是出手大方,怪不得那些名门闺秀争着抢着要给你做姨太太。”

    陈玺捏捏姮娥滑腻如脂的脸蛋:“想到哪里去了,我是去给玉莹挑生日礼物。”

    姮娥冷哼了一声:“夫君这话说得,难道不曾在白姨太太跟前献过殷勤?!”

    陈玺一怔,没想到姮娥也有为自己吃醋的一天,脸上不由露出一抹舒心的神情,做低伏小地哄姮娥:“罚我回家给夫人端洗脚水。”

    姮娥挑唇笑道:“那我就等着夫君的洗脚水了。”

    陈玺见姮娥终于肯露出个笑脸,知道这一茬算是揭过了,心下一松,一把将姮娥拉起来,细心地帮她穿上外套:“既然都出来了,今晚我们在外边吃饭,我带你去吃灌汤包。”

    姮娥踮起脚尖,投桃报李地帮陈玺整整大衣的衣领,玩笑道:“我口味刁得很,包子不好吃我可是不依的。”

    陈玺当然知道她有多挑剔,一脸的老神在在:“放心吧,保证鲜掉你的舌头。”

    两人相携着走出餐厅。陈玺扶着姮娥上了汽车,吩咐亲自开车的唐平:“去吃灌汤包去。”

    唐平和陈澈小心地望着陈玺风平浪静的神情,各自松了口气:不容易,这关总算是过了。

    汽车在兴平街的一座三层欧式小洋楼前停下,这里是富人区,居住的除了富商就是知名的学者。

    姮娥跟着陈玺下了汽车,目光有一瞬间的迷惑,这座楼的整体建筑风格实在不像是任何一家酒楼或者私房菜馆。陈玺说是要带她来吃灌汤包的。所以……结合陈玺那随意的态度,看来这一家该是陈玺的亲朋故旧了。

    陈玺牵着姮娥的手走上台阶。

    佣人已经等候在庭院外边。看到陈玺下车,态度恭敬地躬身行礼:“少帅,先生在客厅里等您。”

    出来相迎的,只是一个仆人。

    姮娥心中有了判断,看来陈玺和这家人的关系很好,否则以陈玺如今的声势,这家人只派了一个仆人相迎,而不是主人家等候在门外,未免过于怠慢。

    “走,我们进去,这个时候应该快要开饭了。”察觉到姮娥脚步微滞,陈玺轻拉了拉姮娥的手臂。

    姮娥顿住了脚步,此刻缓过神来的她用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陈玺:“我现在要进去?”

    陈玺捏捏她的鼻尖:“不是说要吃灌汤包吗?”

    姮娥生气地拍掉陈玺的手,一双明眸睁的大大的,像只炸了毛的猫咪。“这家应该是你朋友吧!我甚至没带礼物。第一次见面,不带礼物登门是多么失礼的事情!”

    这丫头!怎么就这么聪明!陈玺眉眼里泛起一抹笑意,浓黑的剑眉挑了挑,这是姮娥以他夫人的身份到帝都后的第一次亮相,无论是去哪一家拜访,对主人来说都是一种荣耀。谁还会在乎一件礼物不成。

    “不用这么面面俱到。”陈玺安抚地揉了揉姮娥凉凉的耳垂,温言诱哄:“毅清他是我的知交,你肯赏光,他和夫人就很高兴了。”

    姮娥不理他,从青丝间抽出一枚蔷薇花钻石发夹,从她手袋里翻出一只蓝丝绒礼盒,将发夹放到礼盒里。

    这一番动作把陈玺看愣了:“你怎么随身带着这种东西?”

    “未雨绸缪,没想到真的用到了。”姮娥一边回答一边将盘着的长发整理好。

    这丫头,好似何时何地都能变戏法一般弄出她想要的东西,陈玺无奈:“回头我给你买一整套钻石首饰。”说完,牵着她走进楼内。

    姜一平带着夫人面带微笑地等在玄关处。

    见到相携进来的两个人,姜一平脸上洋溢着热情的笑容:“博御,欢迎你和夫人来做客。”说着介绍身边的夫人:“我的夫人曲桑秾。”

    陈玺笑着搂过姮娥腰肢,说话的语气显见得与这家人十分熟稔:“我家的小乖丫头,姮娥,你叫嫂嫂就好。”

    姮娥从善如流,微笑着道了一声“嫂嫂”,将一只宝石蓝色的天鹅绒礼盒亲手奉上:“今晚叨扰嫂嫂了。”

    曲桑秾没有想到陈玺的夫人还给自己准备了礼物。

    陈玺的拜访就连丈夫都觉得突然,而且据丈夫说,陈玺是和他的夫人临时决定过来的。能够在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准备出一份妥帖的礼物,甚至就连装礼物的盒子都十分精美。如此面面俱到、滴水不漏,仿佛随时都做好了应对突发情况的准备。陈玺的这个夫人很不简单!

    “哪有什么打扰,你愿意来,我高兴都来不及。”曲桑秾的惊讶只有一瞬,立刻亲切、随和地说道。她欣然接过礼物,落落大方的态度既不叫人觉得谄媚也不叫人觉得疏离,分寸拿捏得十分好。

    曲桑秾暗暗打量着陈玺的妻子。她听过这个女孩子太多的传闻。特别是那晚丈夫从林家回来,一提起陈玺的妻子就是一副一言难尽的样子。此刻等到人真到了眼前,曲桑秾在那一刹那甚至被惊艳得差点说不出话来。

    陈玺的妻子很美,美得像是天上谪仙,应了“姮娥”这个名字,她的美,别说是男人,就连女人乍见这样的美貌,恐怕都要俯首称臣。

    然而曲桑秾看到的,是这个女孩子眉梢眼角所流淌出的诗意。仿佛春天里白玉兰花瓣上的一滴晶莹的露珠,山色空濛里一场三月细细的烟雨;夏天里被凉风吹过的金色的麦浪,六月里被艳阳映照的碧翠欲滴的亭亭荷叶;秋天里枫红艳艳、层林尽染的香山,雨打残荷、珠滚玉盘的滴答之声;冬天里寒风吹过、万物凋零的料峭寒意,嶙峋枝头娇俏红梅上的一抹芬芳的落雪。

    那种矛盾的,却有着致命的吸引力的诗意,那种万物都不曾落在眼中得风轻云淡的眼神,像是一缕清新的风,像是一片朦胧的雨,自由的,无拘无束的,漫不经心的,一个眼神就能让人心动。无怪乎能把眼高于顶的陈玺迷得神魂颠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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