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糟了。”

    寒辰傲的声音,一锤定音。

    虽是这样,疼痛没堤,他的容颜依旧如此完美,没有一丁半点的瑕疵在,格外的特殊。

    他这是爱面子吗?

    炉火纯青的演技,他根本不管了其他,这儿的低吟再响,他依旧已经跌坐在地上。

    安安静静地坐着,打坐的身影,淡然的墨色。

    倒也是个清冷的人,他的身体上,气势已经衰微到极致,是垂垂老矣的年龄?

    他打坐,从腰间解下了荷包穗子。

    他的容颜,高不可攀,清贵耀眼。

    荷包是蓝色的是,上面多出了一朵芙蕖的轮廓,已经朦朦胧胧,不知道是不是一团蓝色的东西?

    而且,此等奇事,草寇不知道吗?

    寒辰傲冷傲一笑,他自作主张,将小荷包端端正正地放在了腿上,在中间位置。

    他的天地之气,在体内环绕起来。

    筋脉已经被打开,“轰隆隆”的声音,是天地之气在血管内通行。

    它们也一发不可收拾,和颌天旗鼓相当。

    但是,颌天若知道,今日和她对打,过了一招的寒辰傲,是这样的一个人,虚伪无比--怎么会这样?她必然会这样想。

    寒辰傲的天地之气,薪尽火传。

    因为--

    他抚摸着荷包,天地之气注入了他荷包内,传出一派委婉含蓄的味道,环流到了荷包的身体各处,轻轻地融合起来。

    天地之气掺杂,寒辰傲只能控制它,没有全情投入,疯狂倾倒而已。

    他怕荷包损毁。

    水流般的天地之气注入荷包,他的身体,翠竹坚毅。

    荷包上,因为他修为的灌注,它华光流转,热闹非凡的光束,在它的身上跃动。

    各种各样的颜色浮现,荷包的表面上,繁复的花纹编织起来,颜色绚烂,是一根根细长的彩色丝线。

    在拉扯,在潆洄。

    它们半透明的颜色,很快汇聚成为了剔透的清流,无数颜色夹杂在一起,寒辰傲的修为都是假的。

    他身体蜷缩,修为很快耗了个干净,整个人都病殃殃的样子,而没精打采着的头颅,很容易就歪向一边。

    他已经成为了“惯犯”。

    他用那小荷包去伪装到高深莫测,是食髓知味,这才一步一步地,走入那不可回溯的深渊而已。

    他的人性湮灭,很快消失无踪。

    他那冠冕堂皇的理由,更是越发虚假。

    他的天地之气注入荷包内,是为了让荷包,给他提高修为。

    他的心,也沦落到了“凡夫俗子”的一类人中。

    而草寇一流,岂能深知?

    “呵,我看看,少女,你和我,你死我活?”

    寒辰傲厉声道。

    他随意?有吗?荷包之事,他完全不知。

    如水,他的身上虽然没了修为,但是他依旧产生了气势。

    他打坐于地,荷包蹭着他,识别主人的气息,华光敛去,暗暗温存。

    俄顷,冉冉升起的气势,荷包早已和刚才一模一样,这儿没有声音,幽雅得已经掩盖一方震撼人心的大秘密。

    “咯吱咯吱--”

    “牛车”缓缓地开动着,眼前都是春色,一个小小的、似曾相识的身影,在眼前,自由自在地拉着车。

    他的速度很少有人企及,这儿和执行部已经没有了几公里的路程。

    他的身上,小麦色的肌肤滚动了汗滴,这些是他苦命赚来的“钱财”,他前程似锦,他黯淡地垂下眼帘。

    这一架车可是他从草寇栖息地,树林腹地内拉出来的,他已经跑了一刻钟的时间,速度变态至妖孽。

    果真是风驰电掣,眼前的场面产生飞速的转变,“呼呼呼”的声音,车轱辘在发出清冷而绵长的呻吟声。

    在这里,没有被取缔的交通工具,似乎还有眼前这一种。

    抹一把头上滚滚而下的汗滴,咬一口临时摘下的野果,端木琉继续跑着,他的脚扑朔着,拼了老命地朝前冲去,爆发的力量,充斥在他的脚尖,他“夜以继日”地跑着--

    直到颌天被颠醒。

    “什么啊?”

    刺耳的吵吵闹闹声音,而自顾自地乱跑的端木琉,耳朵一颤,听见了一声少女的娇吟。

    她初醒,声音软糯着,颤声多出一种猝不及防的娇弱。

    而端木琉更是捕捉到她迷迷糊糊的声音,他下意识地,想回头去看--

    “不,她不会原谅我。”

    他想的方法很简单:跑,拖延时间,自己蓄势待发。

    他倒是想看看少女的心是如何的,她的身上法器,如何而来?

    他被公认为了跑步健将,“一世英名”。

    缘生缘灭,他急忙不管颌天的局势,没有回头看过去,反而继续紧紧握住车把,温柔地驾车而行。

    他跑得稍稍匀速点儿,感觉到体力在跟上节奏,他的心跳停在了一个定值上。

    何苦跑那么快?

    不过,少女的事情,这下是完全看不到,也感觉不到了。

    免不了失落地笑笑,而端木琉,已经昂首阔步地跑着,倔强的步伐,匆匆的腿脚,分外有力!

    “啊……”

    颌天倒是觉得舒服。

    眼前的画面迅速改变,切换,“扑簌簌”的落叶打在车上,落入她的眼前,好似一曲肝肠断的笙歌。

    颌天托腮不语。

    她倒是被拐卖了?为什么衣衫齐整,整个人分明好端端的,还暖融融的……

    不会是她的妖丹,还有玉佩帮了她吧?

    颌天想着,她试探性地观察了一下,周围参差错落的情况。

    树木,纠纠缠缠。

    眼前生得蒹葭苍苍,白露为霜。

    幽静氛围,因为他的涉足,再也不一样。

    他拉车,载的客是自己。

    他的发带,石青颜色,淡然好似泼墨。

    一勾唇,一跑动,都是风景。

    看起来,无人要,但是依旧独善其行?

    可惜他是端木琉。

    颌天的眼底掠过失落,她知道,自己没有被捆上,押送官府,对簿公堂,自然是缘分和机遇。

    她一无所知眼前的事情,少年英武却染痞性。

    而她即将在此地转于何地,她只能靠猜,她无法逾越这些事--让她无奈的事情。

    她想到妖丹,她的指尖微颤,已经碰到了玉链。

    但是,妖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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