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往油城县衙的路上时,印雪松叮嘱着肖烈:“等下见到油城县令,你可一定要把戏做足,千万别让他看出来,就按昨天晚上咱们说的计划办,今天一定要把他的嘴撬开。”

    肖烈得意的对他说道:“这个你放心,演戏咱可是最在行的,这两天也没干别的竟演戏了,你可以跟他们打听打听,我这以假乱真的程度,如果是不知道内情的人,绝对是想不到,这是装出来的。”

    得意之余,肖烈又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我就是怕啊,到时候什么都没从他的嘴里问出来,那就太尴尬了。”

    “这有什么好尴尬的,就算是什么都没问出来,不是还有刘大人呢嘛,咱们送人过去的时候,直接就问他了。”印雪松回答道。

    几人一想也是这么回事,索性就爱咋咋地,多余的事什么都不考虑了。来到油城县衙的时候,这四个人就跟进自己家后院似的,完全不顾上前阻拦的衙役。这四个人来到县衙大堂之后,一人拉过一把椅子,坐在了书案的前面。肖烈瞪着眼睛,对面前这几个跃跃欲试正要上前动手的衙役说道:“去把你们的县太爷给本官叫出来,就跟他说,关东道镇辽都卫指挥史印雪松、副指挥史肖烈,以及关东道锦衣卫总府指挥史南宫俊哲、副指挥史赵海全到你们县衙来了。抓紧让他滚出来见我们,我们可没什么耐心等太长时间,要不然我就砸了你们的县衙。”

    肖烈说完,从腰上摘下一块腰牌,丢给对面的衙役:“把这个腰牌给他看,他自然就知道是真是假了。”

    接住腰牌的衙役将信将疑的跑向后院,剩下的人则手持水火无情棍,防范着闯进来的四个人。

    也就过了不到半盏茶的功夫,从后院传出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很快一个略微发福的中年男子出现在了他们面前。只见这男子来到他们四个人面前,二话没说跪倒便拜,口中惊慌的说道:“不知四位大人驾到,有失远迎,还请赎罪,下官便是这油城的县令。下官斗胆一问,四位大人亲访寒舍,可是有什么公务要办吗?”油城县令举双手把肖烈的腰牌送到了他面前。

    在县令身后的所有衙役,一见大老爷都是一副奴才相,就知道这四个人来头绝对不小,虽然不知道指挥史的官职有多大,但是想也想的明白,绝对比大老爷高出了很大一块,如若不然,县令爷不可能会是这副模样。顷刻之间,不管是大衙役还是小衙役,全都跪了下来。

    肖烈轻轻的抬了抬眼皮,对着这群衙役霸道的说道:“这里没你们的事了,滚蛋吧。”这群人就好像被赦免了死罪一样,逃命似的跑了出去。

    这油城县令跪在地上不敢抬头也不敢说话,心里不住的打鼓,完全不知道这四个人要干什么。

    当大堂之上就剩下他们五个人的时候,肖烈开始跟油城县令说话:“你先猜一下,我们找你是为了什么事啊?”

    油城县令把脸贴在地上,屁股撅的老高,颤抖着声音回答道:“下官愚钝,不知道四位大人因何事亲自到访,还请大人明示。”

    肖烈冷哼了一声,对着旁边的三个人说:“就这智商也能当上县令,我也真是服了,难道我朝就没有一个精明强干的人了吗?”

    赵海全也是冷冷一笑:“我看啊,他这个县令恐怕是买来的,指不定背地里都干了些什么见不得人勾当,就他这种人先砍头后查案,绝不可能会是冤假错案。”

    “下官…下官为官一任,不曾做过什么伤天害理,鱼肉百姓的事,这些四位大人都可以去查,小人如若有半句谎言,便可任由几位大人处置。”油城县令早就被这四个人的气势给吓破了胆,身子都哆嗦到一块了,冷汗犹如瀑布一样,滴滴答答的落在地面上。

    四个人见他如此状态只觉好笑,印雪松这时用一种比较温婉的口气说道:“行了,你们就别吓唬他了,看看你们把他给吓的。就算是明白自己是怎么回事,也都被你们给吓的说不出来了。”

    印雪松走到县令的面前,蹲下身子笑着对他说道:“你也不用害怕,我们这次不是冲着你来的。我们只是听说,在你的府上,有一位书法造诣极为高深的人,故此我们几个才想要过来领略一下他的风采。不知县令大人会不会允许我们见他一见啊?”

    “小小的一个账房先生,能得到几位大人的垂青,那一定是他们家的祖坟冒了青烟,上辈子积了大德。”县令扭回头对外面的衙役吼道:“快去把账房先生请过来,快去。”衙役听完,一溜烟的就跑了出去。

    肖烈侧着脑袋,贴着南宫俊哲的耳朵小声的说道:“你们都是什么爱好啊,为什么要把这种人才都放到账房呢?就不怕他伪造了你们的签字,随意的支银子吗?”

    南宫俊哲淡淡的笑了一下,同样用低低的声音回道:“放到账房是为了确保他的安全,也是为了保密。而且随意支出银两是不可能的,毕竟每天的开销用度,晚上我们都会亲自过目,要是有半点对不上的,那不是给自己找麻烦呢吗,他们才不会傻成那样呢,所以这种担心是没有必要的。”

    “我是不是可以把你们定义成奸商,这小心思都让你们给想绝了。”肖烈鄙视的说道。

    南宫俊哲也没多解释,只是轻描淡写的说:“自古爱才之人都这样,也是怕这样的人才让别人挖了去。你说这好不容易找来的人,让别人给弄走了,多不划算。”

    肖烈斜着眼睛撇着嘴,一脸的不削,对南宫俊哲说:“你的私房钱就是借着你那个宝贝账房藏起来的吧?你说我要是把这件事跟嫂夫人说了,她会是个什么反应,你是不是得给我点什么好处来堵住我的嘴啊?”

    “你这是敲诈,是赤裸裸的勒索,还说我是奸商,我看你才是彻头彻尾的奸商。你要是跟邱姑娘成了的话,我看你是如何处理这私房钱的。就她那个脾气,可不比你家嫂夫人差到哪去,都是同病相怜的人,你怎么就好意思来敲诈我呢,就不怕以后我反过来勒索你吗?”南宫俊哲的话,让肖烈的身体微微的颤抖了一下。昨天的事情依然历历在目,清晰可见。

    肖烈马上变了一副嘻皮笑脸的模样:“正所谓冤冤相报何时了,我看咱们也就不要在纠结这个事了,我就当什么都不知道,以后你也不许给我穿小鞋,咱们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都是好兄弟,何苦呢,对不对!”

    一旁的赵海全则是狠狠的鄙视了他们两个人一下:“不要脸!”

    结果得到的却是他们两人异口同声的反驳:“到时候,你也一样。”南宫俊哲和肖烈对视了一眼呵呵呵的笑了起来,肖烈对着赵海全说:“你也好不到哪去,我看咱们几个人,也就印师兄和在客栈等着咱们的刑昊,不会这么干。这俩人可真是无欲无求啊,只是印师兄有的时候比较小气。”

    印雪松简单的辩解了一下:“我那叫面面俱到,要是都像你那样乱花钱,咱们都卫府不早就被你给败祸空了。”

    四个人就这么聊了起来,因为声音比较小,跪在下面的油城县令什么都没有听清楚,只能勉强的分辨出几个字,比如什么私房钱啊,什么花钱之类跟钱有关的字眼。油城县令暗自窃喜,在他心里,把面前这四个人,看成了与自己一样的贪财之人,心里琢磨着,如果一会自己出了有什么麻烦的话,可以用些钱财来买一个平安。想到这里,不自主的笑了一下。

    这一下被肖烈看到了,瞪着眼珠子,挑高了嗓音斥责起了油城县令:“你笑个屁,莫非你是取笑我们吗?”肖烈以为他们的话,全都被这县令给听到了,所以才会如此动怒,这也是为了掩盖他们四个人此时的尴尬。

    “就是借下官一万个胆子,下官也不敢如此行事啊。刚才下官只是觉得嗓子有些干痒,轻轻的咳嗽了一下,绝对不是发笑,大人莫要错怪了下官。”油城县令急忙解释着,心里早就抽了自己十多个大嘴巴了,心想:“真是没用,居然会在这种时候犯这样的错误,但愿这次可以躲过去。只要能相安无事,我一定去庙里好好的烧上一炷香,以后在做事可一定提高警惕了,今天可是太吓人了。”

    油城县令是这么想的,他可不知道,面前坐着的这几位,就是他的催命鬼。

    又是一阵慌乱的脚步声,一个白衣书生走进了县衙大堂,在县令身边跪倒后对着肖烈等人说道:“草民给四位大人请安,不知四位大人唤我前来,是有什么事要吩咐给草民吗?”

    见有人进来,四个人收起了笑容,肖烈对着白衣书生说:“把你叫过来,是因为我们听说,小先生写的一手好字。而且这临摹的功夫极其了得,故而我们四人特意前来,想要亲眼看一看这到底是一位什么样的人才。”

    白衣书生再次向上叩首,神采飞扬的对肖烈回道:“大人谬赞了,草民只有这么一点小爱好,不足挂齿。”

    “哦,爱好啊,我这里有一件东西,想让小先生帮我瞧瞧,这到底是个什么物件。”说着话,肖烈从凳子上站了起来,慢慢走向白衣书生,伸手摸向怀里。大手刚伸进去,身体马上就僵住了,扭回头看着其余三个人,震惊的说道:“坏了,不见了!”百镀一下“关东道爪书屋”最新章节第一时间免费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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