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一行人先往上接了宝玉,又往京城赶去,终于在年前赶到了京城,一到城门就见林之孝带着家丁小厮站在门口迎接。
    瞧着广州贾家的车队,林之孝立马带着人上前行礼,又对贾琏道:“老太太等着了,日夜盼着几位爷回来呢。”
    贾琮贾瑨也打马上前笑着与他招呼,贾瑨又问林之孝:“送的信可到了?”
    林之孝道:“早收到了,听说还有位表姑娘要来,老太太和太太都高兴的很,已经派人收拾好了。”
    薛宝琴本还有些忐忑,因表姐一家与京中贾家的关系不好,生怕顺带被人摆脸子,如今听到这话,心里也松了口气,脸上也带上了笑容。
    不过她坐在车里,谁也看不到她的样子,这也就罢了。
    又过了一会儿,薛宝琴感觉车子摇摇晃晃的往前行,很快周遭杂乱的声音都没有了,只剩下车轮滚滚的动静。
    她好奇的掀开车帘一看,见车正在大街上行驶,只是街上空无一人。
    薛宝琴尚有些奇怪,贾瑨与贾琮一人一边护着车的,现瞧她掀开帘子了,贾瑨上前笑着道:“表姐还没来过吧?这条街都是贾家的,所以没有外人。”
    薛宝琴问他:“你离开时还小吧?如今对这里还熟?”
    贾瑨笑道:“也不小了,那会儿都快十岁了。”
    姊弟俩又说了几句,前边的马停了下来,薛宝琴便放下帘子坐了回去。不过好在跟贾瑨聊了几句,她这会儿心里倒不大紧张了。
    方才听表弟说,老太太是极和善的人,最喜欢小姑娘了。薛宝琴吞了口气,暗自给自己鼓了鼓劲。
    贾琏这边带着弟弟妹妹们进了仙鹤堂后,就被老太太拉着一阵好瞧。
    见他黑了不少又瘦了,贾母这心里头难受的,忍不住哭了起来。
    王氏在一旁笑着劝道:“老太太,琏哥儿常年在外跑动,难免晒黑了些,再说他本就高挑,瘦一些看着也精神。”
    贾琏忙笑道:“可不是,婶婶可说到我心里去了。去岁在家窝了几个月,可生出不少肥肉来。倒叫我母亲笑话,说我像那纨绔子弟。”
    贾母轻轻拍了他下,破涕而笑道:“你要是个纨绔,京城里就没个正经公子哥儿了。”
    接着又是贾琮贾瑨上去行礼,贾母又一一的见过,又是一番唏嘘感慨。
    到最后轮到薛宝琴了,贾母果然眼睛一亮,礼都不让人行全了,就叫人拉到了跟前细细的打量。
    “她这一个,全家都比下去了。”贾母笑眯眯的夸着,手里摸索摸索的把镯子摘了下来,就往薛宝琴手里套。
    薛宝琴不敢受,偷偷看了王氏一眼。只这一眼,王氏就十分受用,笑着对薛宝琴道:“老太太爱惜你呢,你拿着就是。”
    薛宝琴这才微微一福,笑着道了谢,任凭那镯子带在了手上。
    镯子有些大,样式也很老,是贾母喜爱的样式,却不是当下小姑娘们喜爱的。薛宝琴却当珍宝似的,往里塞了塞,拿袖袋卡主镯子,免得它掉下来。
    见她这个样子,贾母更加心喜。转头便问王氏:“这孩子住的地方可安排了?”
    王氏道:“我那儿就有地方,想着让她住在西厢,我也方便照顾。”
    贾母笑道:“你那里也不错,只是如今家里也没个小的陪我,不如让她在我这住得了。”
    王氏便让人把邢老太太住过的房间收拾出来,又命人换些新鲜有趣的摆设上去,免得小姑娘住的不惯。
    待把薛宝琴带了下去,贾母突然板着脸对站在最后的贾宝玉道:“还不过来?”
    贾宝玉低着头上前,行礼问安起来,贾母就骂上了。
    只不过虽然是骂,却句句都是心疼。
    “你这不孝子,是想让你老子娘都气死?好好的公子哥儿不做,跑去工厂做什么?你哥哥那是东家,你瞧他可有做那些粗活差事?
    “即便你想学些本事,也犯不着把自个身份降低了,去跟那些人为伍。你不要面子,你老子娘的面子不要了?你哥哥的面子不要了?
    “下回再这么先斩后奏的,看我不揭了你的皮?!”
    宝玉被骂的抬不起头来,嚅嚅的给贾母道歉,贾母却道:“给我说这个有什么意思,你娘在那边呢。”
    宝玉又走到王氏跟前,心里委屈的都快哭了:“母亲,我错了。”
    王氏看着儿子,心里虽气他,却也舍不得再骂了。最后叹了口气道:“回来了就好,在外头可吃了苦?”
    宝玉摇了摇头,忙对母亲说:“二哥哥打了招呼,都不许我做什么重活。偶尔我想搭把手试试,也围着好几个人护着,生怕我伤到了手。”
    王氏这么一听,就放心了下来,转头对一旁的贾琏说:“你可别多心,你祖母可没怪罪你的意思。你这弟弟素来在家就是个混世魔王,若是要什么想什么,得不到就不依不饶。
    “我知道你们也不好拒绝他,定是他闹着要去。倒是累得你这个做哥哥的,为了他还要千叮咛万嘱咐的。”
    贾琏淡定的很,似乎一点也没听到祖母方才骂的那些,笑着对王氏道:“婶婶不怪罪就好,侄儿也是一时糊涂,听说表弟有心学些本事,便托大答应下来了。不过祖母也教训的是,咱们这样的人家,若是与那些工人为伍,实在有些自降身价。”
    贾母心里咯噔了一下,赶紧解释道:“你这孩子误会了不是,我可没有那个意思。”
    只是她又是什么意思,贾母又一时说不出什么来,急的满头大汗。
    这几个孙儿,跟自己并不亲近,但这并不意味着自己不疼爱他们。方才也是一时情急说错了话,她都忘了琏儿就是搞工厂了,这话无意间把琏儿给骂进去了。
    眼看屋里气氛就要尴尬起来了,贾瑨突然站了出来笑着说:“祖母的意思,咱们清楚。这工厂自然是分了等次的,四哥那样的天纵奇才只需做个技术就好,根本无需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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