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尚好,付浔正拉着几名休息着不用练兵的士兵长在营地里斗蛐蛐斗得来劲儿。

    “我的!我的!快咬它!付公子你的不行了!”乙队士兵长钱英笑得肆意。

    “等着!”付浔说着就那着手中的草斗了起来,不一会就占了上风,“看了吧!斗蛐蛐我怕过谁!”

    “哎!再来再来!”钱英不服气。

    “付浔.......”一个柔柔地声音带着几分委屈不合时宜的打破了这热闹。

    付浔一回头,便对上白颜笑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

    “小白?这,这是怎么了?”付浔有些无措,放下手中的东西站起来。

    “付浔,你可有空?”白颜笑眼中无尽的委屈,却死死咬着唇不让眼泪落下。

    “有,有。”付浔对着几个士兵长挥了挥手,便拉起白颜笑来到一处空地,正色道,“小白,你这是怎么了?”

    “你别问我”白颜笑看向付浔,“若你有空,就带我喝酒去,可好?”

    “喝酒伤身。”付浔无奈的摇了摇手里的折扇。

    “可我想喝......”说着,白颜笑嘴一咧,就要哭起来。

    “好好好!我带你去!带你去!”付浔手忙脚乱的安慰着。

    直到两人走远,一众士兵长才从面面相觑的惊讶中回神,钱英道:“付公子不是向来狂的狠么,怎么见着白姑娘就手足无措起来了?”

    “你傻啊,这白姑娘相貌倾城,又文武双全,自然是个男人都有几分爱慕之意了,付公子那样的人,也未必呢!”甲队士兵长钱溢说道。

    “完了完了,将军这回遇到情敌了!”钱英说道。

    “那还愣什么,还不告诉将军去!”丙队士兵长张弦道。

    “近来事多,将军忙着操练还不行呢,见着将军还要让他这劳什子的事去分心?我们几个不过是小将,不是等着被将军骂呢么!”甲队士兵长钱溢道。

    “那难不成让章将军去啊?”丙队士兵张弦打趣道。

    “也未尝不可。”钱溢沉思了一瞬。

    “你们几个吵吵什么呢!”章琥从一旁走来,加入了话题。

    “章将军,你说咱们将军是不是挺在意白姑娘?”钱溢说道。

    “那是自然。”章琥不假思索道。

    “哎,可惜了。”钱溢叹道。

    “怎么了,你小子有话快说!”章琥道。

    “我们方才看到白姑娘一脸委屈的自将军帐子中出来,找付公子喝酒去了,咱们将军在沙场上那是一把好手,这在情场上还是差了点火候,不懂得讨女孩子欢心呢!”钱溢感慨道,而一旁的几个士兵长知晓了钱溢的用意却不禁暗自佩服了起来。

    “你们这几个,每日不好好练兵竟瞎琢磨!赶紧去训练!”章琥拍了士兵们几拳,打断了这份八卦。等士兵们散去,章琥一脸沉重的点了点头,顾自呢喃,“看来,我得给将军提个醒了,这都到手的鸭子了,他竟能给看飞了!”

    正琢磨着,一个士兵便跑了过来:“章副将,大将军让你过去呢!”

    章琥一乐:“巧了,我也想找将军呢!”

    营帐被拉开,章琥探身走了进来:“大将军,你找我!”

    顾北屿看着手里的军报,淡淡的抬了抬眼:“嗯。今日接到陛下旨意,付国派出使臣前来我国出访,最先路过舟戟城,不日便要抵达,陛下命我们接待。你着令,让将士们准备,并在沿途布下人手保证他们一行人的安危,记住,且不可在辛国出事。”

    章琥躬身领命:“属下遵令。”

    顾北屿点点头:“下去吧。”

    章琥犹疑一下,顾北屿见此便道:“还有何事?”

    “那个,将军,你在这用兵上是一把好手,但凡事均衡才好,莫不要为了我们耽误了自己的事,这军营有弟兄们呢,不会有事的!”

    顾北屿合上了手中的军报,道:“你要说什么?”

    章琥一跺脚:“咳,将军就当我多嘴吧!那会白姑娘同那付浔一起喝酒去了!将军,这白姑娘是个好姑娘,你莫要让旁人占了先机啊!”

    “下去!”顾北屿冷冷的命道,章琥悻悻的退出了帐子。直到章琥走远,顾北屿的脸色才越发的阴沉起来。拿起手中的军报却是半晌也没读进去一个字,而章琥的话却一直萦绕在耳边。顾北屿紧握了下双拳,起身画起了边境的布防图,却是拿起又放下,再拿起放下......

    半个时辰之后,顾北屿终是忍不住的将手中的东西扔在了桌上,满脸黑线的提剑而去。

    舟戟城中,一个名曰“纤尘阁”的酒馆里,白颜笑正拿着酒盏一杯一杯的下肚,付浔坐在一旁面色有些复杂的看着白颜笑:“小白,你心底若是有苦,要说出来。”

    白颜笑抬起朦胧的眼睛:“苦......没什么苦,只是,付浔,我也不知道怎么了,看到他对我那样冷漠,觉得心中难过,很难过,我好想以前......”

    付浔微讶:“以前?你和顾北屿以前就认识?”

    闻言,白颜笑却不知从何说起,只得暗自苦笑一声,又斟了一杯酒下肚。

    付浔皱眉,抬手按住白颜笑:“小白,莫要再喝了!”

    白颜笑打开付浔的手,定定看着他:“不是我的好兄弟么?怎么反倒拦着我了?就今日,我们一醉方休!”

    付浔被白颜笑看得不自在起来,咬牙:“喝就喝!”说着,便拿起了酒盏。

    不知过了多久,两人已是几坛酒下肚,大显醉态,付浔一面强撑着没有倒下,而白颜笑却胡沁起来:“付浔,你知道么!我初见你时便看到了你那双桃花眼,我认识一个前辈,他曾说过,桃花眼者,不是多情就是苦情!你啊,生来就是个情种呢!”

    付浔愕然,定定的看了白颜片刻,半晌又笑道:“看来,我这辈子注定为情所困了。”

    白颜笑撑起脑袋:“要不日后你跟着我,我护着你,谁来,我就赶走谁,这样也能护你一世周全,不过,只怕,你从此就要孑然一身了!”

    付浔愣了愣,旋即道:“怕是明日你醒了,便不知自己说什么了。”

    白颜笑猛地抬起头,眼中闪闪发亮:“酒后吐真言!”

    闻言,付浔看着白颜笑的眼中仿佛弥漫了大雾一般看不真切,片刻后又恢复如常,他道:“若是如此,我可会当真的。”

    而白颜笑却“轰”的一声倒下,她没有听到。

    一旁的店家小二见了,忙走过来:“这位客官可是喝醉了,要不到楼上雅间休息一晚,明日再走?”

    付浔亦觉得疲累,便道:“也好,那便开两间客房吧。”

    小二两忙点头,命一旁的两个小侍来搀扶二人。说来也怪,那两个小侍一男一女竟极为好看,可偏偏男子去搀了白颜笑,女子去搀了付浔。到像是一早就准备好专门等候醉酒之后服侍的人。

    白颜笑迷迷糊糊的被搀了起来,便看到一个白净如斯的男子在眼前放大,那棱角分明的轮廓像极了顾北屿,不禁伸出了手摸向那白净的男子,脱口道:“你来了......”

    那一旁的小二是个机灵的,见此便会心一笑,给了那男侍一个眼神。那男侍便心照不宣的将白颜笑搀回了房间。

    是个黑心的店。

    付浔一到房间便睡下了,搀他上去的女子便也乖乖出来。而另一间房的白颜笑却倚在床上,一脸欣赏的看向一旁给自己端茶倒水伺候周到的男侍,男侍将水递给白颜笑,温柔一笑:“小心水烫。”

    白颜笑顺着他的手将水饮尽,片刻间便觉得头昏脑涨,连眼前也越发的迷蒙起来,伸手想要扶起床却触碰到一只温润的手,眼前的男子缓缓靠近,白颜笑仿佛看到顾北屿俯身伸手触碰了自己,看得入了迷一般,口中喃喃道:“师父......”

    “嗯。”男子轻轻应了一声,悄然的自身后拿出一个绳子。

    云里雾里的,白颜笑伸出了一只手便要勾上眼前人的脖颈。与此同时,门被猛地踹开,顾北屿沉着脸走了进来,那脸上似有无尽的杀意。

    “师父?”白颜笑嗤笑了一声,顾自呢喃,“怎么有这么多师父,原来梦里也可以出现好几个师父啊.......”

    那男侍吓了一跳,不动声色的收好手中的捆绳:“你是何人。”

    然而下一刻,一把长剑便抵在了男侍的胸口上,顾北屿冷声道:“滚。现在走,我饶你不死。”

    那男侍却不畏惧:“这位公子看着也是个官家,平白闯进我的房间,还要我出去,这般无礼,莫不是仗着自己手中有兵器欺负我这纤尘阁的平头百姓了。再说了,谁不知道纤尘阁的前面酒楼后面便是风月场所,酒后之事,那也得你情我愿才行,若不是这姑娘默许,我又有何近身的机会。”

    “哦,是么,饶是如此,那你手中的捆绳又作何解释,莫不是衬她醉酒,强来不行还要将她卖了不成?”顾北屿提剑又上前一步,声音冷如寒潭。

    “空口无凭,你不过是诬陷罢了!再者说,饶是我做什么,又与你何干?”男侍狡辩。

    “她,是我的女人。”顾北屿一字一顿的说道,目光仿佛能杀死人一般冷寒。

    两人对峙着,一室的凝重。

    “咦?”白颜笑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强撑着自己的身子走到两个人面前,“师父,你干嘛拿剑指着自己啊?不要打架,两个师父,我都要.......都要.......”

    闻言,顾北屿的脸由青转白,又由白转黑,一时间沉重的很。长剑一挑,冷冷的看向那男侍,眼中闪过一抹杀意,开口道:“我本无意取你性命,既然如此不知好歹,那我便成全你。”说着,顾北屿便要提剑。

    那男侍未料到顾北屿竟动真格,不由得瑟缩一下,想要离去。而顾北屿却是长剑一横,拦住了他的去路。

    谁料,白颜笑见此,却是满眼痴迷的看向顾北屿:“原来你才是师父啊。”顺势将顾北屿举剑的胳膊抱住,往他怀里一窝,那男侍见此机会转身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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