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你是冲着周家密室来的?”他虽然脸上云淡风轻的说着,但隐隐有些坐立不安。

    “我当初捡到周天元玉简的时候,上面的确有提到周家密室,但依我看,这件密室却不是关键秘密的真正所在,因为上面记载的口诀跟我认识的一套功法很像,所以我怀疑周天元的秘密很有可能只是一本不知品阶的功法。”螭炎既没有点头,也没有否认,只是时常眉头微蹙,不时上下打量着“唐泰”。

    唐泰心中暗叫不好,急忙调整自己的情绪,说道:“那里面有没有记录周家密室的位置,还是说你也在找。”

    “也?”螭炎毕竟也是老谋深算,他眉头一挑,很快发现了不对劲的地方。

    “还有谁?”

    他在猜测螭炎并不知道周家二公子周天都的死,所以隐隐不安的心中同时,表面还是极为的平静,看不出任何异常的细说道:“我看那周家二公子也在找密室的下落,只是他作为周家血脉,非常有可能知道密室的下落,我是怕你被捷足先登,到时候竹篮打水一场空,那就不好了。”

    但是他怎么也想不到,杀害周天都的真凶,如假包换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螭炎心中冷笑一声,但还是乐意的听着他那拙劣的百口莫辩,看着那圆润之词,在他面前天花乱坠般的说辞,忽然伸手摸向了“唐泰”的身体,就见他一惊,身体下意识的远离了螭炎。

    “既然你那么为我着想,我也不好意思在隐瞒你什么了,人是我杀的。”没有因为“唐泰”的动作而恼怒,他只是云淡风轻的当着那脸色越来越难看的“唐泰”说着,足以让他的狡辩变得苍白的话。

    “你是说?”

    “周天都。”

    他笑着说道,本来就精疲力竭的“唐泰”,眼看着像只小老鼠一般从他身下飞快溜走,突然起身向着阁楼外一溜烟的朝着地面遁入,顿时烟尘四起,地动山摇,就见原来平静的地面山崩地拆,地面下方,“唐泰”命也不要的全力催动身体仅剩的灵力,四下黑暗,却很有目标性的向着清水城皇宫疾驰遁去。

    但是他不知道,在很远处的阁楼,螭炎却始终未曾移动过半步,似笑非笑的看着地面上的裂痕,忽然严肃的看向了清水城,陷入了沉思。

    清水城底下,一处潮湿阴暗的地下密室

    只靠着几盏墙上的牛头灯光,隐隐维持着这片密室最后的光亮,密室四下无人,寂静无声,空荡荡的一处空间,只有一小块的地方摆放着几处摆饰

    已有年份的红木桌椅,手工恶劣的陶瓷茶杯,和一尊摆放在中间,孤立无助的佛像。

    “螭炎那老家伙,没想到这么多年了心机还是那么重。”他喘着粗气,脸上却没有一点劫后余生的喜色,他握着茶杯的手,手指却像要陷入杯面的花纹上面,一脸凝重。

    “看来这几日,唐泰在调查的那个人就是螭炎了,恐怕他所说的功法就是唐泰小儿所说的周家秘传功法,如今有了他的介入,想要从他手中得到周家密室的下落,难上加难。”

    “想要得到周家密室的下落,还得从周家唯一的儿子周余生下手,但是现在突发事件频出,天宝阁林初风会意外出现在这里现在想想也疑点重重,若是单纯为了逃避天宝阁的追杀,靠他的天赋,完全可以逃到宗门之中。也不至于踪迹暴露,被我们追杀在清水城了。”唐泰也有些忧心忡忡的叹道。

    但是在那潜藏在身体的另一道声音,却冷笑一声道:“那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了,既然他们已经得到了唐家密室的下落,那就让他们寻去吧。只是顺藤摸瓜这种事做多了,最后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说不定会是我们啊。”

    当他的视线中泛上一股神态莫名的冷笑,那一直在桌前,积灰的佛像上那张冰冷的黑石眼睛,却在没人注意到的时候,红光一闪,忽的蒙上了一团红色光芒,仔细看去,就像是两团燃烧着炽热光芒的火团,在那双没有生气的双眼之中熊熊燃烧。

    清晨,太阳出来了,在高大树木的遮蔽下,一间古老庙宇依然沉睡在幽暗中。万花渐欲迷人眼,掩映着弯弯小路,来到禅房,更是觉得幽静。悠长的钟磬声,在万籁俱寂之中带来深远的禅意,使人的心灵愈加沉静。

    “望周家列祖列宗能庇佑我周家最后的子嗣。外姓何英承周家往日光荣,无以得报,只能靠着剩下的几年,必拼劲全心辅佐周余生。”

    在悠远冗长的钟声中,就见一名白发红颜的老妪虔诚的跪倒在一尊尊牌位前,青天朝上,那袅袅升起的香火,却是遮掩了老妪望向的目光,却还未燃尽,无花无酒过清明,兴味萧然似身边那不厌其烦的敲着木鱼的野僧,目光如同十二月的雨,萧索无神。

    野僧只是一味的默念着禅号,看着老妪每次跪下起身,他口中默念禅号的声音便加重一分,敲击木鱼的声音也陡然沉重了一分,仿佛那双无神的双眼,没有喜怒和空悲,只有那诗与远方。

    “何施主,今日紫火关的供奉时间已经到了,请回吧。”时间安静了片刻,寂静的庙宇忽然传出野僧不平不淡的声音,而伴随着停下来的木鱼,钟磐声同时戛然而止。

    “有劳大师了。”何姑微一躬礼,竟真的不声不响的退出了庙宇之中,看着庙宇上那结满蜘蛛网,牌匾也被人折成一半的周家祖祠,眼里只剩沉默,记忆像是倒在掌心的水不论你摊开还是紧握终究还是会从指缝中一滴一滴流淌干净。

    “赵施主,请吧。”就在何姑离开不久后,一声平静儒雅的声音轻轻响起,一个中年男人跟了进去。

    只见那原本应该陈列着周家牌位的古寺的位置,只有一尊参天的弥勒佛像,佛身金色,白毫婉转五须弥,甘目澄清似大海,却悠然自得的斜躺在给人供奉的佛台上,手上抱着一个跟身高等高的青白葫芦,慈颜善笑,仿佛笑尽天下世间人。

    “果然说只有幻术亦真意假,我纵横堂堂北屿,也没见过如此精妙的幻术。”

    寂静的庙宇声,忽然传出一声肆意大笑,看着那周围如梦似幻的一切,啧啧惊奇道。

    那原本静止不动的佛像,眼中寒芒一闪,那双如铜铃般的眼睛眼中神采滔天,重新焕发了生机,却见他朗朗乾坤,沧海一笑。

    “你是这些年第三个在这片清水境看透这场幻术的人了。”

    “这幻术,往往能让人迷失自己,却是内心最真挚的情感寄托,稍有不慎,就会在这片安乐海中迷恋于假象的美好,从而安乐凡尘。”中年男子淡淡的说道。

    “非也,非也,内心既然有寄托之人又怎么会不知道这是假象,人本无情,但既然有了无情那便有了情了。”弥勒佛却忽然摇了摇头,似笑非笑的说道。

    “但既然能够看破幻术,这也说明你内心有所寄托,说吧你来这里到底是为了寻什么。”

    野僧看着眼前,从袖中再度取出一块木鱼,心无旁骛的敲了起来。

    ……

    “施主,紫火观的香火供奉时间已经过了,请回吧。”站在一旁的野僧,再度无情的下了逐客令。

    “那就有劳大师了。”中年男人抱拳说道。

    “观主,你怎么看这个人。”没有半句话的野僧,话锋一转,却是有些犀利的问道。

    “修行倒是不高,但身上那股戾气太重,而且给人的感觉就好像平静的海面之中,一道浑浊的沙粒,看不透摸不清,假以时日,必成后患。”

    那身后的弥勒佛景象散去,如今空空如也的古寺只有一个仙风道骨的白发老人看着眼前残破的庙宇,望向身边的野僧,眼神凝重,目中不安的说道。

    人生天地之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

    又是三年

    足以让一个本就摇摇欲坠的国家,风雨将近。

    清水城内,哪还有当初那番繁荣昌盛,街景萧条,那些穿行在闹市街头的车水马龙,浅浅的像过往的记忆,古老的街,满天溅起的雨水,风冷了,这个城市繁华依旧,那个记忆中的热闹城市,在这雨天,是过往的云烟,终究只能成为人们心中,一阵无法磨灭的痛。

    清晨,这宽阔的街道上并没有繁华都市的车水马龙。道路两旁铺就了残烛明灭的枯叶,树叶用它们已然逝去的短暂年华装点着街景。

    “喝!”

    就见清水城后方的一处森林,忽而传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叫喊,只见其细嫩的手臂,随着喝声,以一股排山倒海的付湃之势,向着身前的木桩用力砍下。

    乌黑长发,垂落在肩上。他微仰的小小脸孔,一如白瓷,在阳光下闪烁着细腻透明的光,一双眼睛黑如点漆,赫然是如今已有九岁的周余生。

    而在沾满蜂王浆的手掌,随着飞溅的木屑,那看起来敦厚的木桩向下沉入了三分,在那写满年轮的表面,有一道清晰的掌印。

    只是随着那紊乱的呼吸声伴随而来,他面色苍白,忽感觉脑子一沉,周围的景象天旋地转仿佛要翻转过来,身体就是一个踉跄,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气息问题,还是气息问题,你这三年来以将这第一势参悟透彻,但每次在调整气息的时候,都会脉象不稳,这一年来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才会在调整气息的时候明显的心神不宁。”

    赵先生一如往常的坐在那处岩石堆,手上拿着那枚青红葫芦,眉头微蹙,最后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

    “没什么,就是感觉最近有点失眠的缘故,所以才会没有精神。”少年干脆坐在了地上,摸了摸起伏的胸膛,从嘴角叼起一片小草,抬头望向了天空。

    “这三年来,你的刻苦我也看到了,可是你会不会把自己逼太紧了,也该是时候放松了,毕竟清水城成了如此也不是你的错。”赵先生淡淡的说道。

    “可是不是我,父母就不会了无音信,也不会因为我,害得清水城的老百姓颠沛流离,居无定所。”少年却笑着摇了摇头,只是这份强颜欢笑,让得他看起来很疲倦。

    “你这样只会让自己活在当下,内疚只会让你的修行走上岔路,还有为了你身边爱你的人,于情于理你都必须突破这层心魔。”赵先生却这般回道,这时,他揣兜从腰间处取出一块玉简,玉简小小方方,而且颇具年代感,从他的手心绽放出淡淡绿光的时候,散发着一种温暖熟悉的感觉。

    “这是当初我从你父亲丢失的地方捡到的,而现在是时候回到你身边了。”

    一团红光托着玉简朝着周余生缓缓飞去,落在了他的手上,那股青色绿光消失了,只留下一股淡淡的玉简芳香。

    “回去好好看吧,你也得给自己留些时间。”赵先生袖袢一挥,飞上半空时,留下了一句飘飘然的叮嘱。

    入夜

    “淮南。”灯火通明的清水城皇宫,少年站在窗外,仰头看着那片忽隐忽闪的星空,嘴边却一直重复这两个字。

    却聆听一声不吭的吹哨声,不远处的森林,一只白鸽却划过黎明,越过那道道清水城建筑,一落下至周余生的窗边。

    “小黑,将这份信送到赵姐姐身边,跟她说三年后在淮南等我。”

    明明是一只纯白的信鸽,却被周余生调皮的叫做小黑,虽然从它不伦不类的语气看不出对周余生的愤恨,但还是从那顶骄傲的红色鸟冠沉下几分,看得出对周余生还是颇有微词。

    他伸手将这份叠成书卷的放在小黑的脚上,抱起那卷起的身躯,用力向前一起,迎向了天空。

    “这三年来,我每次去先前的地方都没有遇到清水城的脉络所在,看来这种机缘,一生一次一次一生足矣。”他忽然有些可惜叹道。

    原来这三年他已经通过藏书阁不少的文学典籍,确定了三年前的那番奇景,正是有缘见到的说书人书中的景象,而据说上次看到这些的人,都已经成神仙了。

    当然已经知道神仙故事的周余生,并不会对其中的神仙抱有太大的兴趣,这在凡人眼中的飞天遁地,只能是那种书里才有的神仙,而在一般人眼里,不过是修行者修到了某种地步就会了传说中的飞天遁地。

    寂静的夜空,忽然传出几声虫鸣声。

    动静不大,却清晰的传到了周余生的耳边,那几声孱弱的啼鸣,犹如惊雷般的随之轰鸣开来。

    他从窗外豁然回过神来,看着那道星空下的麦浪,心神一动,随手找了件外套披在身上,从房间内踱步而出。

    麦浪下的人影随风而动,风吹忽止,湛蓝的星空下,犹如被晚霞染红,沐浴在金色的枫叶之下。

    “再往前一点,再往前一点。”心中总有一道声音怂恿着迈步朝着前方走去,用着温泉如水的声音告诉自己,只要朝着自己心的方向不断走去,就会走到一处有一道清泉,一束星光,一团萤火虫占据的仙境的彼方。

    不同时辰不同季节,星星在不停地走来走去,唯一不变的是大地的方位,看星星的人必须知道自己所处的位置,才能找到那些躲起来的星星

    当凉风习习低拂过水面的时候,水上顿时会出现一条瞬间即逝的狭长的银色薄箔

    “孩子来这边。”

    孩子却是旁若无人的想要目睹心中的美景,看着那犹如倒映在星河般的清泉,双眼忽然一闪,就见瞳孔中的黑色逐渐褪去,明媚般的眼神只有一道圆形黑色的轮廓,看着周围的世界有些泛白。

    深渊般的彼端,鬼魅般行走的人群,一晃过白昼,深渊处的两边山脉,被那灼热的目光照射的地方,映的有些扭曲。

    “你看,又有人来了。”深渊处的入口,一群要么无手,要么无脚,或生的三头六臂,鱼头蛇身的怪物对着周余生的地方指手画脚的说道。

    “这次好像还是个人族,嘿嘿。”看着周余生的目光,那双躲在黑暗中的目光充满着贪婪,就像是黑夜中嗅到猎物的样子。

    “看来这么多年你还没忘记教训,是怎么被人族挑筋断骨的。”在那双阴冷的视线前,一个长相跟人族无异,但那双左边的袖袢却是空落落的挂在一边,另一只手却死死的抓着有三个尖头的长戟。

    “大哥当年人海一战,死伤无数,我海族无数精英死在这片断肠海,他们在天之灵,我若不能为他们报仇,又怎么能对得起那些死去的烈士的忠肝义胆之心。”从黑暗中走来,那个冰冷声音的源头,人头鱼身,那具虚无的身体,晃晃悠悠的靠着那只布满鳞片的鱼尾,擦拭着地面,却没落下任何声音。

    他望向周余生的目光,苦涩中带着被岁月磨去的棱角,不喜不怒的语气却带着一种刻在骨子里的仇恨。

    “老三当年那一役,其实我们都心知肚明。这么多年过去了我们成了这样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而现在还能活下来,居然还得靠着人族的救济,真是可悲。”

    “三年前,我就在这个地方见过那个小孩,只是当初走得急,还没来得及看这断肠海就消失了。”独臂青年说道。

    “你有没有发现那孩子好像一直盯着我们。”人头鱼身的少年忽然有些诧异的说道。

    就在两名少年议论纷纷的时候,周余生同样感受到了两股来者不善的目光,目光顺着那股感觉一路望去,就在两名少年惊讶的转身,四目相对的时候,渐渐地,残星闭上昏昏欲睡的眼睛,在晨空中退隐消失。

    “你看得到我们?”从深渊之中走来,那个断臂少年在即将离开黑暗一带的地方,停了下来,星光照射过来,没有从他的身上打量出任何的影子,那双没有任何焦距的眼神,仔细端详着周余生,突然发出一声疑惑的声响。

    “我没有!”被断臂青年这么一盯,周余生有些发毛,看着眼前的少年,升腾起一股抵触的感觉。

    “少年郎,你又何必自己骗自己呢。你既然看得到我们,又何必装成不知道呢。还是说你害怕我们?”断臂青年轻笑道,试图走出前去让他看看自己真正的样子,却碍于那束隔离两界的星光,止步于前。

    “我不怕你,我怕你身后的那个长得像条鱼的人。”周余生拼命的摇摇头,这些异类对他来说还是文学典籍上才出现过的物种,如今见到会动的真人的时候,有时候说要好奇的心理大过于本能的害怕。

    “它是一千年前应该就灭绝的种族,合情合理不该出现在这里。”周余生指了指断臂少年身后的人头鱼身说道。

    “臭小子你说什么呢! 我们海族可……”

    “老三!”断臂少年大声一喝,止住了人鱼般少年继续说下去的话。

    被断臂少年那么一喊,刚浮上来的怒色立马的焉了下来,从他身后不情不愿,乖乖的走到他身边,看了一眼周余生,满是不情愿的收回了视线。

    “公子既然能看到我,就说明于我们有缘。看来三百年前的那个预言,指的就是公子您了。但问少年可是余生,余生前世今生,今世余光的那个余生。”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立到他面前就觉得不寒而栗,他经受不住他那锐利的目光他,所以他只是瞧了一眼,便不再将视线落在了他的身上。

    “公子你一看便知!”断臂少年笑了笑,不以为意的说道。

    就见深渊地面,一处山石忽然剧烈动荡起来,阴风大作,吹起北面的风,将山崖上的山石一卷而过,带着一股车轮滚滚般的山石洪流,从崖顶中千泄而出。

    从周余生的角度看过去,整片深渊表面仿佛在颤抖一般。

    那里大雾汹涌,整片大雾笼罩着山脉却也磅礴,氤氲沸腾,随着星光的逐渐消散,露出灰蒙蒙迷一般的神秘面纱。

    在那坍塌的几千里路外,仿佛有一轮炫目的蓝色丝带被浓雾包裹着,在那里静静的流淌着,虽然隔着很远,但不时射出光芒,如同闪电般。

    远远望去,无比神秘,蓝光璀璨,灰色的星河犹如巨大的履带将这片浮动着蓝色丝带,衬托的死气沉沉。

    “那里便是断肠海,也就是当年从人海之战中本该消失的大晋西海。”他望着山脉之中若隐若现的灰色星河,又看了一眼迟迟犹豫不定的周余生,脸色突然十分凝重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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