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票和钱都拿来了?”吴小月眼冒精光,她一想到有了票和钱,自己又能到供销社买买买了,顿时激动得不行。

    “想不想过更好的生活?”来人用黑布巾围住了脸,从兜里掏出一叠花花绿绿的票和钱,在昏暗的油灯下,晃得人心慌。

    吴小月一个激动,伸手就要去拿,结果脚下一绊,摔了个狗啃泥,差点没滚到一旁的粪坑里去。

    “什么更好的生活?”吴小月顾不得疼痛,爬起来迫不及待地问道。

    “离开这个地方,有穿不完的漂亮的衣服、想吃什么就吃什么,还有香喷喷的雪花膏,不用下地干活,你想过这样的生活吗?”来人用诱惑地声音说着。

    最近不少下线或多或少出了问题,她同类也有受伤的,加上那位将军归来,查得太严,得消沉一段时间。

    她盯上吴小月母女了,首先她们的容貌是比较出众的,其次为利益可以放弃一切,尤其是乔书静,好好培养一番,未来定大有所为。

    吴小月稍微犹豫了下,想到回高山大队后的日子,再想想这人描述的生活,几乎没有任何挣扎,她同意了。

    “明日带着你女儿回夫家,路上会有人接你们。”这人说着,把手中的钱和票给了吴小月,而后拿出一把手电筒,几个跳跃上了菜地,没多久就消失在黑暗里。

    吴小月提着油灯,盯着那人离开的方向,隐隐有听到一声惊呼,不过她没在意,手中捏着的钱和票,她的心早飞了。

    第二天一早,吴小月听说大队的妇女主任高玉秀脚扭到的消息,她多关心了几句,便和乔书静收拾起要带回去的东西。

    她的表现与平常无异,任谁也想不到她要带着女儿脱离现在的生活,远走高飞。

    此时乔父和乔母却满面忧心,任他们怎么都想不到,昨天晚上还好好的女儿,今天一大清早就发起了高烧,整个人都糊涂了,不断说胡话。

    乔父本来要送乔佳月去兰婆婆那的,但一听清女儿说的是什么话时,脸色顿时变了。

    “阿爸,阿爸,快跑,疯牛追到你了,快,快跑!”

    “不要,你们这些王八蛋,放开我阿娘,放开!”

    “大哥,大哥,别打了,别打了。不许抓我大哥,你们又不是公社干部,你们凭什么抓人去游街批斗!”

    “我阿娘才不是封建迷信,她才没有反社会主义建设!”

    ……

    乔母上前抓住乔佳月胡乱抽动的手脚,焦急地看向乔父,“怎么办?”

    昨晚他们从兰婆婆家回来后,乔佳月仔细地问了乔父遇到疯牛的事,她那时表情严肃,身体有些紧绷,但他们都以为她是听细节后紧张的,都没太在意。

    可谁知道这事竟然给了女儿那么大的刺激,发起高热不算,还胡言乱语起来。

    乔父摸了摸乔佳月的额头,烫得吓人,他想了想,“地下室不是有一些药,先给她吃一点,看能不能退下来。”

    他知道现在就该抱着乔佳月去找兰婆婆,可是她说出来的这些话,或许听着莫名其妙,但细思极恐。

    乔母转过身,悄悄擦了下眼泪,不一会她拿来了两板药,给乔佳月喂了两颗。

    没一会儿,乔佳月就出了不少汗,手脚不再抽,也没再胡言乱语。

    “月儿,月儿?”乔父喊了两声,就见乔佳月睁开眼睛,无神地看着他们两口子,然后扑上来,“阿爸,阿娘,我终于见到你们了,是我没用,没能为你们报仇!”

    乔母闻言不由愣了下,拍了拍乔佳月的背,“月儿乖哦,阿娘带你去看病,很快就好了,先别说话好不好?”

    很显然的,乔佳月还是迷糊着的,乔母顿时心疼得不行,那药没用。

    “好,我听阿娘的,阿娘给我唱支曲儿。”乔佳月赖在乔母的身上,搂着她的脖子撒娇地说。

    “阿爸,月儿到底怎么了?”乔宏致着急地问道,怎么好好的就生病了呢?

    乔宏远紧抿着唇,视线落到乔父背后的乔母身上,他只能看到乔佳月的背影。

    他依稀能听到一些词语,妹妹会生病肯定跟阿爸碰到疯牛有关,她到底怎么了?

    “发高热了,我们去兰婆婆家一趟,你们留下来看家,听到没有。”乔父没有细说,吩咐了三个儿子,便和乔父急匆匆地往外走。

    还好乔父平日里有意识地训练生产队的小组长,生产队暂时没有啥大事,他们能安排好。

    兰婆婆有些意外看到乔父乔母,当她的视线落到乔佳月身上时,不由脸色大变。

    “快把丫头放那张矮榻上。”兰婆婆转身进屋,指着墙角的一张矮榻。

    她则去她的床底下拉出一个箱子,从里头拿出各种各样的不知名的药粉。

    她用特殊的手法调配后,走到矮榻边,“把她身上的衣服脱掉。”

    乔佳月被乔母哄着,又陷入昏睡,脱衣服这么打的动静,她也没醒过来。

    兰婆婆吩咐道,食指和中指沾了药液,分别在乔佳月的头、背部、腹部、手脚画上了奇怪的符号。

    乔母见状,一只手捂住嘴,以前她在北边,有见过类似的,老人们常说的是“撞邪”了,难道乔佳月也是?

    那药液画成的符号在乔佳月身上渐渐地消失,兰婆婆松了口气,出去吩咐儿媳妇熬药。

    这时,矮榻上的乔佳月又开始说起胡话来,乔母忙把她抱在怀里,求救地看向兰婆婆。

    “她的主要问题不是这个,等会喝了药吐出来就好了。”兰婆婆看了眼乔父,“你女儿有造化。”

    对于乔佳月嘴里说出的那些内容,她面上平静,心无波澜,活了那么久,什么事儿没见过没听过?

    乔佳月被灌下一碗药后,先是吐了一痰盂粘稠的脏东西,而后又出了一身黏糊糊的汗,体征终于稳定了下来。

    “这是三包药,调理三天就差不多了。”兰婆婆另外配了三包药,“丫头心思重,你们多聊聊。”

    “多谢婆婆,改日登门道谢。”乔父说,今日来得急,他们没来得及准备东西。

    乔父乔母抱着乔佳月回去,此时太阳升起,金红色的光芒照耀着这片大地,温度逐渐升高,而乔父心底却是冰凉一片。

    他一直知道女儿的秘密没说全,也不想逼她说,谁知竟然会酿成重病。

    乔佳月的胡言乱语透出的信息,联系她曾经说过的梦中过了一生,是他把这些想得太简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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