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佳月问:“怎么回事?”

    “我可能碰到一个朋友了,一个我以为早就死去的朋友。”邓迎哑着声音说道。

    刚才他看到那对兄妹就觉得有点儿熟悉,但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他绞尽脑汁想了又想,终于找到了那熟悉的地方。

    这对兄妹说话的语调和咬文嚼字,和他印象中的一个人重合了,这么多年来,也只有那一个人会这样说话。

    别人想要学这种说话方式并不容易,所以唯一能够解释的,那就是这俩孩子是他带大的。

    而在他跟那对兄妹说出名字后,他们的表情就说明了一切。

    乔佳月不知道具体是什么情况,但是她第一次看邓迎这么激动的样子。

    她抓紧他的手,“别担心,一定会平安无事的。”

    邓迎点点头,再也没有比死亡更糟糕的事情了,只要人还活着,一切皆有可能。

    这时,走在他们前面的那对兄妹停在了一栋破旧的四合院面前,然后转过身等着他们。

    乔佳月抬头看了一眼,上面写着“福安堂”三个大字,这名字看着有点像是古代医馆、药店一类的。

    邓迎一看到这三个大字,情绪万分复杂,有点恍惚,他当初怎么就没想到还有这么个地方呢?

    此时他的心情是忐忑不安的,再次见面,他们会说些什么,是否会有隔阂存在?

    兄妹俩抿着唇看了看乔佳月和邓迎,上前敲门。

    门开了,是一个小姑娘开的,她看到这对兄妹很高兴,然而在看到跟着的邓迎和乔佳月,眼底就满是警惕。

    踏入院门,两人不由大吃一惊,满院子的挂着的破旧的小衣服、尿布。

    不少一两岁的孩子在地上爬,大一点的孩子在照顾他们,更边上的屋子里,还有婴儿在哭,两个十几岁的姑娘在忙活。

    这分明是一个孤儿院。

    邓迎的表情有些怅然,他怎么就没想到呢,好友家还有这个孤儿院的。

    邓迎抿着唇,当年他也自身难保,后来又听到好友的噩耗,又到南方下乡,也无暇管这些。

    而等他回来之后,也曾想说去找一找,不至于祭拜也无处可循,然而悲哀的是,他根本就打听不到好友的一丁点消息。

    现在乍闻他还活着,邓迎的心情却万分沉重,脚下挪不开步子。

    “他在哪?”邓迎环顾了一下,这栋四合院总共有六间房,院子还算大,但有好几间房门都是关着的。

    那兄妹俩正跟其他人介绍乔佳月和邓迎。

    其中一个姑娘压低了声音说:“符严,你们太糊涂了,谁知道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万一是要来害戴叔的呢。”

    符严摇摇头:“我只能选择相信他,戴叔不能再这样了。”

    “你……”几个人还想说什么,就听到邓迎的问话。

    符严推开左边的正房露出屋里的模样,里头放满了柜子、桌子一类的,明显就是药店里常用的那些用具,也不知怎么搬回来的。

    而在角落那有一张简陋的木板床,上头躺着一个瘦削的男人。

    虽然十几年没见,但是邓迎很确认那就是自己的好友,成年后的他容貌几乎没有变化。

    邓迎上前,伸出的手微微颤抖着,他轻轻拍着床上的人:“子宁,子宁。”

    然而床上的人并没有醒,更是一点动作都没有,要不是他的胸膛还有些微的起伏,都让人怀疑他是不是还活着。

    他转头问符严,眼神凌厉:“这是怎么回事?”

    “他现在都是睡的多醒的少,这样的情况已经有一年了,我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符严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都红了,他是真的害怕,如果戴子宁走了后他们要怎么办。

    虽然戴子宁现在清醒的时间不多,但他是整个福安堂的主心骨,绝对不能有任何的意外。

    邓迎却不信,觉得是不是还有别的原因没查明,子宁天资聪颖,小小年纪就医术高明,曾说要继承并发扬他们家的福康堂,当一个济世救人的大夫的。

    他怎么会连自己都医治不好?

    邓迎又叫了几遍,床上的人都没有一丝回应,他慌得不行,连忙伸手去触摸戴子宁的鼻息。

    当他确认还有鼻息的时候,不由松了口气,他弯腰把床上的戴子宁给抱起来,对符严几人说:“我送他去医院,其他事情以后再说。”

    院子里的小孩得知邓迎和乔佳月要送戴子宁去医院,都围了过去感谢他们。

    几个大孩子也神色复杂,到底没有阻拦,谁让他们没有能力送人去医院呢?

    他们商量了下,最后是符严的妹妹符韵跟着去医院,有什么情况也好及时回来福安堂说。

    她去的话,还能给乔佳月他们说一说福安堂和戴子宁这些年来的情况。

    毕竟乔佳月和邓迎看着就不像是普通人,如果他们能发发善心,福安堂又能撑好一阵子。

    路上,邓迎和乔佳月才从符韵的口中得知戴子宁这些年的情况。

    当年的混乱时期,老爷子那时病重,恰逢医馆被封,老人家受了刺激,没多久就去了。

    之后戴子宁被打了一顿,刚好一棍子砸在腰上,自此半身不遂,后来还是福安堂的人偷偷把他给带了回去。

    福安堂里的人都受过戴家的帮助,戴子宁被他们带回去藏了起来,一直到两年后,风头过去一些,他这才出现在其他孩子面前,却不敢踏出福安堂半步。

    那时候福安堂里已经没有大人,年纪大一些的也纷纷下乡,只留下几个半大不大的孩子兼一些小孩艰难度日。

    戴子宁撑着身体,硬是是把福安堂撑了过来,直到前几年福安堂长大的孩子找到工作了,能拿回来的钱多了,大家的日子才好过一些。

    只是这些年,戴子宁的腰并没有痊愈,通常都是吃他让孩子们上山挖来的草药,而这半年来,他反而无故陷入昏睡,让福安堂的孩子们都胆战心惊的。

    他们偷偷去医院问过戴子宁的情况,发现医院那边也说不清楚,说要看到病人再做诊断。

    而那医院费和检查费却是一笔不小的钱,戴子宁发狠话不许人带他去医院,他们也就不敢动。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六零种田记》,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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