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肃堂

    血刀內寨最高机构所在,也是所有嫡系弟子修炼之地,而此时已入深夜,除了一些值班弟子之外,整个武肃堂显得格外的安静。

    武肃堂大殿就在内在中庭殿的后面,此时的武肃堂大殿之中灯火辉明,人影错错,时不时还有一些戒律堂执事弟子出没。

    这时,走廊处一行人排成一排,按着顺序走了进去,此时的大殿之中,人并不多,除了当中而坐的武肃之外,还有三当家莫星亭,门口处几个执事弟子,气氛虽然严肃,但并不压抑。

    伴随着脚步声,一排人中首先进入的正是邱寒,然后齐离姬雅,随之景翀等人。

    看着进来的众人,武肃平静的脸上一舒缓缓站起身来。伸手示意让伤者坐下,同时也让几位说得上话的人坐下,一切都显得格外的平静,根本不像是公审的模样。

    如此情况倒是景翀始料不及的,眼前之人,无论是大当家武肃,还是三当家莫星亭,又或者邱寒,这三位当家人都显得那样的平静无波,就好像这次公审都不曾存在一般。

    看这几人的表情,分明都是冲着自己来的,只不过没有一丝针对的意思,相反还平添着几分的关切之意。

    景翀不知道为了什么,但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事似乎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严重了,莫不是要时来运转了?

    心中一阵浮动,他略感兴奋,可很快就又压制了下来,因为之前变故频发的原因,他变得格外的敏感,一些人,一些事,很多的表面现象,不得不让自己小心翼翼,有时候也许一个疏忽就会麻痹大意,落去别人圈套之中。

    他有这样的想法也无可厚非,毕竟长时间紧绷的神经,早已经让他如履薄冰,被人算计的滋味可真的不好受。

    相到这里,景翀再次恢复到了之前的波澜不惊,一双眼直直的盯着前方,任由着暴风雨的来临。

    “来的倒挺快呀,没想到连老六也在。这样也好,有二哥主持,六弟、七弟也可以在旁做个佐证,看看这个小小的新进弟子是怎么一步一步的偷盗法诀的!”

    就在此时,略显平静的大殿之中传来了一道响亮的声音,与此同时,伴随着人影的窜动,十多道身形分前后进入了大殿之中。

    惊动的众人迎着声音看去,为首之人正是齐威,在他的身后则是一脸猥琐的邱志远,师徒二人形色一致,倒真像是一家人。

    二人身后有十多人分两班站立,一个个精神抖擞,身材挺直,手中持着杀威棒,一看就知道是戒律堂的执事弟子,很显然,刚才齐威率先离去,就是去戒律堂调动人马去了,很显然这一次他来势凶猛,势必要制景翀于死地了。

    而看到齐威的架势,武肃先是目光一缩,随即又面带笑容,抬手冲着齐威一阵摆动,“三弟刚到,坐在这里!”

    齐威应声,点了点头,最后在武肃右侧的椅子上坐了下来,缓缓的挥动衣袖,他还是率先进入了正题,“今天大当家,三当家,四当家,和我都在,就刚才新晋弟子大闹炼药堂的事,咱们做个公审。是非曲直也自有公道。我虽为戒律堂管事,可此事毕竟事关体大,就由大当家主持决断吧!”

    齐威一来,整个气氛就变得紧张了起来,他直入主题,毫不留情,看样子有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感觉,在他的感染下,原本平静的大殿也变得凝重了起来。

    “既然话题赶到这里了,二当家也说了,我本人也有一点了解,那么既然如此,就先交出证据吧,我也想看看这其中的误会!”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大当家武肃会在这时突然间接下话茬,他好像早已经明白了内情,此时就算是提起此事依旧显得波澜不惊,特别是提到证据之时,还特意提起“误会”二字,很显然对于景翀这件事,他是公开态度了,那就是要开脱景翀。

    大当家如此态度,其他人自然无话可说,特别是邱寒与莫星亭两人,更是嘴角含笑,默默点头,就好像捡到了宝一样的难以掩盖内心。

    这样的情况映入眼中,无论是景翀还是跟着景翀来的那些人脸上都浮现出了一抹疑惑,大家不知道当下的情况是该喜还是该哀,只能够听之任之般的任由事情发展,特别是景翀,完全是一种豁出去的态度。他心地坚决,倒显得几分的无畏。

    “嗯,处事不惊,果然有些五哥的风范!”

    莫星亭本来与践踏无接触,可此时却在一直盯着景翀,复杂的眼神之中别有深意,无意间似乎又又点明了一些问题,可无头无尾的,也真的让人听的糊涂。

    索性不予理会,景翀目视前方,任由处置。

    “景翀呀,你可否愿意将身上的包裹卸下,让众人一观?”

    就在他沉思之际,耳边悠悠传来了武肃的声音,音准缓和,竟然是商量口气,如此倒是让身边的齐威疑惑了起来。

    “二哥你这是什么态度,这小子只是一个不明底细的弟子,你怎么能对他这般客气?你越是这样,他就越容易蒙混过关!”

    二当家齐威,很是不爽,他很想抓紧时间拿到证据,然后将眼前之人法办,可他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除了自己之外的几个当家人会这般袒护眼前的小子,出于内心的不快,他也毫无顾虑的说了出来。

    “三弟莫急,为兄自有安排!”冲着他摆了摆手,武肃一脸期待的看着景翀,静静等待着他的反应。

    此时的景翀,内心之中不可谓不乱,他真的弄不清现在的状况,眼前这些人,有好有坏,可看起来又真的只想还自己一个公道。他本人又难以判断,此时反倒陷入了犹豫之中。

    “你不用怕,倘若你真是冤枉的,我血刀寨也一定给你一个公道!”邱寒一脸的正气,看到景翀的顾虑,也在旁为之垫腰打气。

    自己的身上现在除了聂海渊给的“静气清心诀”之外,还有着父亲的战狼刀法,除此之外,还有那本不知为何物的“臆象幻神书”,静气清心诀,战狼刀法,他都还可以解释,可这本臆象幻神书,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如果连它都被拿出,保不准又被这群人乱扣帽子,给自己罪名,如果真是这样,自己不但暴、露自己,还落得个凄惨下场。

    想到这里,景翀的心都变得急躁了起来,他真的不知道怎么抉择,所以只能够默默无声,不予回话。

    “做贼心虚了吧,我眼看着他偷走了我的静气清心诀,这本来就是不争的事实,更何况,他来历不明,假冒举荐混迹內寨,除了是奸细之外,别无可能!”

    邱志远贼喊捉贼,狗急跳墙,他也意识到情况的不对,所以此时一口咬定景翀,只想赶紧将之“绳之於法”,也好绝了自己的后患。

    而面对邱志远的质问,景翀唯有怒目而视,可嘴巴动了半天,想要回击,却不知如何说起,如此表现更加让对方抓到就把柄。

    “难不成还要我亲自动手么?”

    齐威的气息一涨完全失去了耐性,他气愤着站起身来这就要亲自从景翀的怀里拿出证据。

    “三哥不可!”

    就在这时,邱寒挺身而出,一手伸出拦住了齐威的,一时间整个场面也演变到火药味浓。

    “老七,你要干什么?”齐威面色一沉,怒气上头,眼看着两个人就要兵戎相见。

    此番情景,将整个场面搞得陷入僵局,炼药堂与人事堂之间,兄弟就要翻脸,如此情形登时让主座之上的武肃面色一沉,一股众人难以忤逆的气息油然而生,但见他一拍桌案,愤然而起。

    “你们这是要干什么?耗子动刀窝里反么?究竟还把不把我这个大当家放在眼里?”武肃一身威严,强势怒斥还是有着一番震慑的,他一言语毕,两个人再也没有了言语,一个个默不出声站在那里,大殿之中的气氛也被降低到了冰点。

    冷场持续了许久,大家都没人敢于说话,他们都知道大当家平素一般不会发火的,这次为了景翀发火,很显然是动了怒气,或者他还有其它打算。

    “景翀,我只问你,你有什么说什么就是了!”许久的安静之后,武肃这才率先打破了寂静,他不理会别人,而且放慢了语气,看着景翀缓缓说道。

    面对询问,景翀有点受宠若惊,特别是武肃所表现出来的态度,根本就没有自己想象的那样严厉苛刻,而且像在唠家常一般的轻声细语,这样的感觉他很是不太适应,吱吱呜呜了许久竟然不知该从何说起!

    “你不用怕,我只想问你,你父亲名讳,家住何处,如何进入血刀寨的,有关你偷盗的事情,我自有定论!”看出了景翀的顾虑,武肃显得格外的有耐心,他直盯着景翀,静静的等待着对方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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