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玉楼看着若云盯着他的胸口一副要哭的模样,便调侃道:

    “怎么,若若这是看着我的生得胸口太好看,一时给迷住了么?”

    若云一听,便知道风玉楼不愿意看她那么伤心,故意想找个轻松的话题转移她的注意力呢,便抹抹眼泪,努力的扯出一丝笑来配合道:

    “是呢!状元爷这胸口生的可真迷人,让人真想咬上一口,可是这满胸口的血,当真让人无处下口啊!所以还是先让我来给状元爷,包扎一下吧!”

    若云说完,便轻手轻脚的给风玉楼包扎胸口,一时竟忘了问是这伤怎么来的。

    躺在一边的楚凤溪此时已醒来,听到二人的对话,不由百般滋味涌上心头,他竟然没死,他竟然没有死?

    居然又救了自己一次,为何?

    难道他就不怕自己再恩将仇报,再给他来上一箭?

    且不说楚凤溪心里千回百转,百感交集,就说若云轻轻的给风玉楼包好了伤口,心中千言万语却不知如何问起,只知道傻乎乎的摸着风玉楼的包好的伤口,默默心痛。

    风玉楼看若云一脸心痛之色,忍不住轻轻摸着若云的鬓角道:

    “不疼,真的不疼了,你莫担心!”

    若云哽咽道:

    “如何伤的?那日我想回去找你的,可我不小心摔下了马,等清醒了,回去就再也找不到你了,你……你如何逃出来的?”

    风玉楼看着若云如此心痛如斯,又看了看躺在一旁的楚凤溪,一时竟不知是否该告诉若云真相,若是说了若云会不会难过呢?她千辛万苦寻回来的恩人竟然害了他的心上人,楚凤溪和他之间,若云会该怎么办呢?

    风玉楼又看了看若云,心下真是千般滋味万般纠结,最终却什么都没说,默默的把若云搂到怀中。

    若云见风玉楼不愿意说,也没有再追问,心道:

    只要他活着就好,他既然不想说,自然有不想说的理由,自己又何必非要问,让他为难呢,自己以后再不和他分开,等他哪天想说了,总会告诉自己的。

    二人又伤又累,心上人又彼此在自己的怀中,不知不觉间就放下心事睡着了。

    楚凤溪听着两人均匀的呼吸的声,轻轻坐起,看着依偎在一起的两个人,竟能坐着心不旁骛的睡着了,果然,他们彼此拥在怀中就足够了,若云与自己而言,终究只能是自己一厢情愿的奢望。

    楚凤溪痛苦悲愤,不能自已,忍不住长啸一声,飞身上马,飞驰而去。

    风玉楼和若云被楚凤溪这一声长啸惊醒,正看到楚凤溪策马而去的身影,若云惊的跳起来,喊道:

    “楚凤溪,楚凤溪,你回来,回来!”

    远处的一人一马稍稍停了一下,但马上的人却始终并未回头,片刻间的停顿之后又开始向前飞奔。

    若云想到楚凤溪的伤,牵马欲追,回头看到风玉楼一脸悲伤的望着她,若云忽然不知该如何去做才好,手中的缰绳一时好似有千斤重一般,重到自己根本拿不动。

    风玉楼此时突然不想再隐瞒了,向前一步握住若云的手道:

    “若若,若我说我的伤全是拜他所赐,你也要舍我去追他么?”

    若云吓了一跳道:

    “你说什么?你的伤是他……?”

    风玉楼心道既然说了,那就不妨一次说清楚吧,于是慢慢道:

    “那日我把你们推上马,你们走后,由于血腥味太浓,又吸引来了一大群水猴子,我在与水猴子的搏斗中,突然被飞来的一箭射中,我向射箭的方向看了一眼,便看到了楚凤溪。”

    说到这里,风玉楼顿了一顿,好似在回忆当时的场景,又好似不愿意说的太清,让若云伤心,但最后还是选择实话实说道:

    “再然后,我就因为伤重,被水猴子拖到了水里,当时我本以为自己死定了,可没想到后来竟会被别人给救了去,但我伤势有些重,被救后一直昏迷,最近终于清醒,所以直到现在才来找你。”

    若云一时哽咽,不知如何是好,听风玉楼说伤势有些重,但看他如今的情形,又何止是有些重?若只是有些重,以他那么要强的性子,他又怎会耽搁到现在才来寻自己。

    若云一时刻心如刀割,哽咽道:

    “想不到你受了这样的苦,是我对不起你,他,他怎可如此对你?你多次救他于水火,他竟以怨报德,心狠如斯。”

    若云说完,忽然挣开风玉楼的手,上马。

    风玉楼见状心如刀割,一字一顿道:

    “若若......即便是如此......你也弃我去追他么?”

    若云转过头道:

    “不,我从来都不会弃你,你也一直一直都在我的心里,他竟敢如此伤你,无论他是谁都不可以,即使是我,也不可以伤你,所以我要替你讨回这一箭!”

    风玉楼一听若云的话,忍不住想笑,但大喜大悲之间,忽然感觉一口气上不来,委顿在地。

    若云见状,赶快下马去扶风玉楼,也忘了去追楚凤溪的事了,连声问到:

    “玉楼,你怎么了,玉楼!”

    风玉楼看着若云一脸焦急之色安慰若云道:

    “别怕,若若,我不会有事的,不要去追他了,无论是什么原因,都不要去。留在我身边陪着我,他多次救你,对你情深一片,又为你断了一臂,你若伤他,岂非不义气?”

    若云道:“可是他伤了你,他……。”

    风玉楼打断若云的话道:

    “你我本就一体,他伤了我,却为了你断了一臂,这样就算他功过相抵,我们与他之间从此恩怨两消,再无纠葛可好?”

    若云看着风玉楼期盼的眼神,不由自主道:

    “好,都听你的!”

    风玉楼听了,惨淡的笑了笑,两人偎在一处,相顾无言!

    第二日,若云醒来,却看到风玉楼双鬓竟有了一些银丝,不由心如刀割,风玉楼看到若云满面凄楚的望着自己,心里有些不解,便问道:“若若,为何如此看着我?”

    若云道:“玉楼,你的头发怎么白了?”

    风玉楼抓过一屡头发,看到发中果真有了银丝,想起离开隐世山谷时,水中月说的话。

    风玉楼挤出一丝笑道:

    “那若若可会嫌弃我么?”

    若云立马回道:

    “当然不会。”

    然后思考了一下又道:

    “玉楼,我有一种药粉,可以把头发染黑的,染完一点都看不出来的。”

    风玉楼看着若云急躁的双眼道:

    “好,那就麻烦若若帮我染发。”

    若云握住风玉楼的手,深情的望着风玉楼的眼道:

    “我要给你染发,染一辈子!”

    若云给风玉楼染好了头发,两人启程回边关,风玉楼擅离职守之事,一定要去亲自请个罪才可心安,何况这擅离职守可是大罪不容小觑,虽然边关的将士一直对这事缄默不言。

    但装糊涂这种事情么,那肯定不能是风玉楼这种大义凛然的君子能干出来!

    人若是能好好的活着,估计也不会有谁愿意死,但是再不愿意死,若是其罪当诛,作为一个君子,也当勇敢面对,不可逃避,毕竟逃得了一时,也逃不了一世。

    只有勇于面对自己惨淡的人生的人才能成为勇士!

    而风玉楼一直都是一个这样的勇士!所以对待自己的所犯的错,无论理由如何,他都不会逃避!

    风玉楼和若云回到边关,与各位故人相见,分外高兴。

    风玉楼的粉丝:林方,手忙脚乱的给两人摆接风宴席,当然也邀请了玉门关的守将薛晨,薛晨一听风玉楼回来了,当然也是分外的高兴,赶忙提酒来贺,可这接风宴还出现了一个意料之外却又情理之中的老人:楚国公。

    话说楚国公是怎么来了此处的,楚国公为了寻找楚凤溪,辞了军务,四处游历,就是为了寻找自己的这个老来子,可是塞里塞外几乎都转了一圈,都没找到半个人影啊!

    楚国公这里正痛不欲生着,就意外收到了好消息,原来前一段时间薛晨不是给他去了个信,信里说是若云寻回了楚凤溪,两人回了边关。

    楚国公辗转收到这封信时,那真是高兴的简直一蹦三尺啊,于是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的就赶来了边关,可是这希望越大,失望它也越大。

    他好不容易,千里遥远的赶来了边关,楚凤溪却又追逐着若云跑了。

    楚国公这个心里头那个酸啊,简直就像是打翻了十几个醋缸啊!

    这傻小子,真是有了媳妇就忘了爹啊!

    但问题是,这他娘的不是你媳妇好不好?楚国公一时气愤,忍不住在心里爆了句粗口。

    这真是,看上别人的媳妇,你也能忘了爹啊?

    爷爷的,憋屈啊!这几个字此时真是楚国公内心最真实的写照啊!

    风玉楼和若云见了楚国公,两人真是面面相觑,相顾无言啊!

    真是害怕这楚国公问起楚凤溪,因为两人实在不知该如何说?或者从何说起啊?

    但是怕什么来什么,这楚国公一见两人,不见楚凤溪,就立刻问了:

    “秦小姐,我儿凤溪呢?他不是追着你出去的么?如今你回来了,那他去了哪里?”

    若云看了看楚国公,心道:怎么跟你老人家说呢?难道说你儿子因为害了人,没脸见人,一个人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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