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娇媚女子仔细的观察了一下绿腰,道:

    “哼,量你也不敢,就你这胆小如鼠,又一副倒霉的样子,太子能看上你,让你入府当个侍妾就够给你面子了,你还矫情个什么?万一哪天,你败了太子的兴致,坏了我们的大计,看我不把你们姐妹两个,卖到最下等的窑子里去,让你再给我矫情!”

    那女子言罢,狠狠的在绿腰身上揪了一把,慢悠悠的走了。

    绿腰默默抚摸着,被娇媚女子揪过一把的地方,无声泪流!

    自幼无父无母,看尽世态炎凉,受尽委屈侮辱,终于长大了,由于长了一双巧手,弹得一手好曲子,又长了一副柳腰,日子终于好过了一些,受到了一些达官贵人的追捧,可也要经常被他们骚扰。

    幸好遇到了心善又正义感爆棚的太子,可是自己与太子之间,怎么可能呢?

    和他之间何止是隔着一座山,根本就是隔着一个天啊!

    云端之上的太子,岂是自己这等卖唱的女子可以肖想的,自己这一生也不过只能默默的在远处仰望他罢了,他说要自己入他的府邸,不过是怜惜自己,一个无依无靠的弱女子,身若浮萍无人可依,入了他的府邸能有个栖身之所,不被被人随意欺凌罢了。

    可是自己怎可利用别人的善意,来成全自己的私心,而不顾别人的名声呢?

    自己一个卖唱的女子入了太子府邸,别人会怎样看待太子,会不会认为他是个色令致昏的人呢?会不会认为他如此色令致昏,根本不堪为太子呢?自己怎可为了自己一时的安稳而让太子陷入这种不名誉的境地呢?

    自己只不过是想远远的、静静的仰望着他罢了,可现如今,连仰望都成了一种奢望。

    自己不知从哪儿冒出来一个妹妹,竟被用来威胁自己,去害太子,自己真是没法相信自己有这么个妹妹的,可她偏偏和自己生的一般无二,让自己想说不信都说不过去,可是就算她是,让自己为了素未谋面的她,去害自己钟情多年之人,自己也是做不到的!

    但若让自己眼睁睁的看着她死,自己又如何忍心,毕竟她是自己唯一的血亲,所以自己唯有敷衍,想方设法保住两边,可是自己真的能保住两边吗?

    绿腰心头唯有恐慌和迷茫,却没有任何信心,可是又不能放弃,一边是血亲,一边是心上人,如何放弃,该如何放弃,又怎能放弃呢?

    泪眼恍惚间,又想起与太子的初见,那日自己弹完曲子,被一位纨绔子弟纠缠,拉拉扯扯间,太子出现,帮了自己,把自己带到一处空旷处。

    犹记得,那日的太子如清风朗月一般,站在那处,衣袂翩翩,问自己既不喜欢这推杯换盏、迎来送往的生活,为何不凭借自身的容貌和琴艺找个好人家嫁了?

    自己当日还不知他是太子,为他所救,又为他风姿所迷,便开口道:

    “不是爱风尘,似被前缘误。

    花落花开终有时,总赖东君主。

    去也终须去,住也如何住!

    若得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略改动《卜算子》)

    可当日,他只是看了自己一眼,并未多言,想来自己的身份定是让他不堪吧!

    一个卖唱的女子,不过是一个卖唱的女子而已,又能比娼妓高几分呢?怎配对那云端之上的人儿痴心妄想呢!

    自己没想高攀的,真的没想高攀的!自己只不过,只不过是想找个爱自己的人而已,无论他是否生的端方如玉,是否家境一贫如洗,自己都不在乎,真的不在乎!

    只要他肯真心喜欢自己,不嫌弃自己生而卑贱,肯掏出几分真心待自己,当自己容颜老去的那时,还能让自己陪在他的身边,就够了,真的就够了!

    自己对爱的所求真的不多,只要一点点就够了,真的就够了,毕竟这一生自己无父无母,从不曾记得被人善待过一点点,被人爱过一点点!

    可是对自己来说,想找这样的一个人竟是那样的难!难如上青天!

    既然找不到这样一个人,那就找一个自己能看得上眼的吧,可是终于有一个自己看上了眼,他却是自己终生都无法靠近的那个,那人对自己而言,不过如同镜中花水中月一般!

    这人对自己而言,只能是一场梦幻罢了,莫说他心中对自己无爱,便是有,自己又怎配拥有怎敢拥有呢?

    绿腰越想越悲伤,感觉自己仿若困于一绝地一般,四面环三,处处死路!进无可进,退无可退!

    悲伤不已的绿腰,不知此时正有人在暗处默默的观察着她,为情所困的绿腰怎能想到,自己一心爱慕着的男子,有一日竟会派人监视着她呢?

    容云轩自从听了若云的话还真是派了人来监视她,虽然他没想怎么对付绿腰,但他作为一国的太子,这种可能与匈奴有牵扯的事,他还真不能视若等闲!

    再说风玉楼去了林府,见了忘年交林宏,林宏听到风玉楼来了,自然欢喜,但听了风玉楼擅离职守的事后,也忍不住有些紧锁眉头,毕竟风玉楼擅离职守,这罪责已然不小,又偏偏赶上匈奴人来犯,让人难免会怀疑风玉楼是看匈奴来势汹汹,而临阵脱逃啊!

    当然自己知道,以风玉楼的为人,他定不会做这种临阵脱逃的事,若他真是那贪生怕死之人,他也不会在荆州时,跟自己进了瘟疫区,在边关城破时,仍坚持不懈,绞尽脑汁的收复边关!可关键是自己信他没有用啊?关键是皇上信他才成啊?皇上那里自己自然是能说上几分话的,但自己一人终究是势单力薄了些,还要找个帮衬的才更稳妥!

    可是这个帮衬的,找谁合适呢?这人要在朝堂上有一定地位,有一定话语权,还要皇上平日里信任他才成,这个找起来不容易啊!

    不过说起来也不是很难,因为太子容云轩就是这么一个合适的人选啊!

    林宏想到这里,也不推诿,想起自己和那太子也算有几分交情,便直接让小厮拿了自己的拜帖去了太子府邸,说有事要麻烦一下太子殿下!

    此时太子容云轩在做什么呢?从秦家回来的暗卫报告说:那秦公子是个姑娘。从绿腰处回来的暗卫说:绿腰哪里果然不太简单,但详情还有待观察!

    太子容云轩忍不住扶了扶额,绿腰哪里已现端倪,倒是不怕的,这种事情就怕你不知不觉没有防范,如今有了防范,多加小心,自然可以顺藤摸瓜。

    就是秦公子哪里比较麻烦,那秦公子果然是女子,那皇商秦忠只有一个女儿,那女儿就是有着‘京城二乔’美名的秦若云,怪不得,她一身男子装扮,还如此的好看!

    自己喜欢她的性子,与她相谈甚欢,可她是个女子,以后如何相见,本来自己喜欢和她说话,把他纳进府邸也无不可,但记得她已被皇上赐了婚,赐的谁来,喔,赐的风玉楼,怪不得他要自己帮风玉楼,原来风玉楼的是她的心上人啊!

    她拜托自己去帮她的心上人没什么不对,可是自己怎么就觉得这么酸呢!

    太子容云轩正在这里犯着酸,林宏林大人派人送的拜帖到了,太子拿了拜帖,自己一琢磨就明白了,这林宏林大人这时候,找上自己八成也和那状元郎风玉楼有关,关于他们的关系,在朝堂里真不是什么秘密,居说是两人私交甚笃,因那一年两人去荆州镇灾,风玉楼好似在那时救过林大人的命。

    于是太子略一沉思,叫来自己一个幕僚,对他道:

    “你去一趟林府,就说天色已晚,来往有些不便,问林大人有什么事,若是风玉楼风状元的事,就不用多言了,明日朝堂本殿定会尽力。你言尽于此,不必多言,林大人自然明白!”

    幕僚疑惑道:

    “殿下,这事与我们用什么好处吗?难不成殿下是要拉拢风状元?”

    太子容云轩

    浅浅看了幕僚一眼,叹道:

    “那风状元是个好官,且我受人所托,不可食言!”

    容云轩在心里淡淡的叹了叹,呃,真的有点不想救他怎么般办?

    哎,受人之托忠人之事,不能那么卑劣啊!

    转眼间,月落星稀,红日初现,漫漫长夜已过,官员们如同往日那般,起个大早向朝堂进发。

    建安帝睁开睡意惺忪的眼,呃,天又亮了,不想起床怎么办?

    好想睡得自然醒啊,可自从当上了皇上,拉上了江山这个磨,自己就没能再睡个好觉啊!就连大婚那会都没能够啊?

    爷爷的,这憋屈的活儿,还人人羡慕,可知自己恨不的一下子就能撂个挑子啊!

    看看以往那些个朝代,那个不是儿子们一心的篡权夺位,兄弟们阴谋算计的,到了自己这儿到好,除了太子还上道些,帮自己稍微处理点政务,还有那个愿意分担,就,就那个老三,容云皓,那个兔崽子,整天就会寻花问柳,哪里景色好,他往哪里钻,让他干点正事,他娘的比兔子跑的都快,建安帝想到这里忍不住爆了粗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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