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012-07-03

    因冷二等人劫人闯城门,整个云城已经高度戒备,萧君莫与瑕骑着龙骧辗转了两道城门,发觉都已被封锁,眼见身后追兵越来越近,瑕不禁心急如焚。千算万算,都没料到萧君莫此人会在那时出现,如今追兵就在身后,自己也法与之争斗,否则必定得不偿失。

    “萧君莫,你若信我,便走西北城门。”东南城门是冷二带人冲出去的路线,因事出突然,城门守军若互相呼应,西北必定是后才能得到消息的,一般城门守卫日常戒备人数不会很多,以他二人的武功,完可以冲出去。

    “本来不愿听你的,可是现在发觉,本王依旧喜欢这般与你紧拥,还真不想让你被抓回去。”萧君莫竟依然调笑如常,他本就是豁出去了,权势地位皆已不复,如今一切空空,性命留与不留根本足轻重。

    口中大喝着,萧君莫拉马回转,向着西北而去,瑕听身后马蹄纷沓,不禁回头去看,萧君莫突然极其不悦的锁起眉头将双臂一紧,道:“姬瑕,专心点,别告诉我你对身后那人还有不舍,他那般对你,也就算不得一个好人了。”

    “不用你来多言!你萧君莫对我所做的一切我也刻骨铭心!”瑕十分抵触那人的拥抱,萧君莫却闻言一笑,道:“能让你瑕公子这般刻骨铭心,倒是本王的荣幸了。”

    瑕见他丝毫不以为耻,心头一堵,遂不再说话,萧君莫却俯下身子,双臂交错,愈发过分,瑕心中恼怒,受不了那碰触,胃不由自主的便开始有了抽搐,感到他的抵触与反感,萧君莫终于收敛了几分,只策马疾驰,向着西北城门直冲而去。

    云城发生变故了!

    西北城门的守军此刻正惶惶不安的在城墙上张望。

    就在不久前,听匆忙路过的百姓说,东面出了事情,似乎是什么人劫两个人,冲撞城门跑出去了。

    常宽拭去额间汗珠,仰头望了望天空。云霞在聚集,呈现着一片火红色,预示着明日的艳阳天,树上知了叫得人心烦意乱,他长呼了一口气,想到今日娘亲的药便要喝完,城门交接的时候未到,也不知道药铺会不会受到影响提早打烊,不禁有些心不在焉。

    远远的突然出现了一列人马,扬起尘土,直奔了城门而。常宽霍然起身,在城墙上翘首而望,那首当其冲的人马渐渐清晰,常宽感到自己的心被猛的一击,身子骤然间往城墙上一扑,那是――

    瑕公子?!

    那骑马冲在首列之人一身白衣,却不是那瑕公子么?他为何竟似在逃跑一般,他身后跟着的人马是?!

    禁军!

    来不及细想,常宽一个踏步从城墙上跃下,一同守城门的士兵见那人马来势汹汹,便要关闭城门,常宽见状奔到门边将之一抵,那欲关门之人见他阻挡,扬声叫道:“常宽,你疯了?后面的人马是禁军,你难道没瞧见?这是要做什么?”

    常宽也不说话,只鼓着一股劲抵着城门,不许关闭。

    瑕抬眼见城门已到,手中金丝已经滑落,却看到那让他诧异的一幕。

    “公子出城!”常宽回头大叫,双臂用力,竟生生将那城门的一边给抵了回去。

    “走!”萧君莫大喝一声,瑕随之掠过城门时,侧头瞥了常宽一眼,扬声道:“瑕谢过常大哥!”

    那两人一马如风般从城门旋过,带着一股劲风,迅疾离去,常宽退在一旁,怔怔的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竟愣了神,继而喃喃道:“他竟记住了我的名字……”

    “闪开――”追兵已至。

    郑澈轩一语不发打马急追着,守城门的士兵一见追击之人身着金丝龙袍,顿时都慌乱手脚,瘫在了一旁。苦了,竟然是皇上亲自带兵追赶,那逃跑之人却就这般通过城门扬长而去,这后果何人能够承担!

    待那铁骑掠过,众人皆怒目望向常宽,想着定会被他连累,顿时恨不能将他就地诛杀,可是,就算是抵罪也需一人,正当众人准备动手绑了他时,他却突然回身奔到城墙旁,解开拴在树旁的马儿,飞身而上,然后勒马回转,直追那列人马离去的方向而去。

    “抓住他――”众人只道他要逃跑,皆向前扑去,常宽狠狠一踢马腹,冲开阻挡,出了城门,一瞬不见了踪影。

    天色渐渐暗淡,夜风吹过,透着一丝凉意。瑕长叹了一声,颇为奈,一炷香的时间早已过去,弦伊那丫头想来是不会离去的,自己还得想办法前去天涯,否则她极有可能打马回转,来寻自己。

    “萧君莫,我要去天涯!”身子微微回转,瑕伸手去勒龙骧的缰绳,身后那人闻言嗤笑一声,抢回了缰绳,道:“我为何要听你的,天涯,你是想过了天涯悬索从川西回大晋去吗?姬瑕,我就偏不让你如愿――”那人紧抓缰绳,将龙骧勒转,向着与天涯截然相反的方向而去。

    “萧君莫――”瑕口中怒喝,身子一挣便要从马背上跃下,萧君莫放开一手,突然抓住了瑕的发髻向后一扣,瑕吃痛的低呼一声,被那紧扣拉扯得回过了头,正要出声呵斥,萧君莫却带着戏谑猛的压下了头,瑕感到唇边一痛,呼吸顿时被堵了回去。

    颠簸的道路令那身子本就晃荡不稳,此刻又如此被动的被那人扭转向后,吻住了双唇,瑕突然之间法呼吸,感到那人的舌灵活的扫过唇瓣,试图撬开自己的齿,瑕愤怒的一挣,本来梳理得十分整齐的公子髻竟就此被那人拉得散开,发间玉簪随着发丝的骤然垂落而跌入了草丛间。

    糟糕!

    瑕拼命挣开一手,抬起就往萧君莫胸口一拍,萧君莫见状身子后倒避让,瑕终于挣离了他的怀抱落下地面,后却向着玉簪掉落之地奔去。

    愚蠢!萧君莫胸中顿时扬起一股怒火。那玉簪曾经在他手中断为两截,修补之时才知为何对那人如此重要,因为其中扣着的那颗琉璃珠乃是孟白炎赠与瑕的定情之物,可现在这般逃命之时,他竟还能为了这么一个死物不顾一切!那孟白炎到底有什么好,竟得他如此真心以待!

    萧君莫十分烦乱的随着瑕跃下,见他在草丛中四处摸索,不禁扬声喝道:“你竟为了此人变得如此愚蠢,姬瑕,你是想等着郑澈轩带兵赶到,将你再抓回去吗?”

    瑕没有理他,那珠子是白炎送给他的,十一年来一直带在身边,对他来说意义非凡,怎能这般掉落在这荒郊野外。耳听那追击的马蹄震动大地,越来越近,萧君莫不再多言,几步上前便要去拉瑕,瑕却依然抬眼细细寻找,当萧君莫一手将他的胳膊抓起时,他终于发现了在夜色下泛着翡绿光芒的琉璃。

    “放开我!”甩开萧君莫,瑕向着流光淡闪之处一奔,到了近前果然找到了玉簪,他的身子尚未直起,突然空中传来啸响,几道利箭穿透月色径直扎在了他的面前。

    “走!”萧君莫伸手将他往后一拉,心中诧异万分。

    郑澈轩竟然会对瑕动手?!不,这不可能。心头一动,萧君莫霎时明白了动手者是何人安插,不禁冷笑一声,也不挑明,只拉着瑕回转。

    瑕抓住玉簪,与萧君莫一同飞身向后,跃上马背,打马向前,而身后追击之人却一瞬间顿住了势头,郑澈轩手抓缰绳,竟惊出了一身冷汗。

    何人射箭?他回头看了看自己身后的队伍,发现傅樾言也在回首查看,顿时怒喝道:“任何人都不许对公子动手,若公子有失,朕便灭了他的九族!听到没有――”

    “是!”身后众人齐声回应,郑澈轩与傅樾言对视了一眼,傅樾言轻轻一点头,队伍再起之时,他回身对鬼翼低语道:“好生跟着皇上。”鬼翼打马跟上,他却渐渐减缓了速度,落在了队伍后跟随。

    瑕与萧君莫又行了一段,发觉因为随性而为,两人已经奔到了前往五里镇的道上,瑕见状心头焦急,对萧君莫道:“你若不与我前往天涯,便从这里分道扬镳,马你骑走,我自己步行!”

    见瑕要跳下马背,萧君莫伸手将他一抓,道:“本王进宫目的在你,你若走了,我辛苦这一场倒算个什么,姬瑕,你也看见了,禁军已经对你动手,郑澈轩只怕是气得发疯,宁愿你受伤也不会放你离去,你便跟本王一同走,也好过被关在那不见天日的皇宫之中。”

    瑕冷冷一笑,道:“萧君莫,你当我姬瑕是什么人,会相信你满口胡言,你手中血债累累,手段花样极多,我若与你同行,只怕下场堪舆。”

    “我对你――”萧君莫突然一惊,住了口。

    想到在洱海玄夜死时对自己所说的话,萧君莫竟一瞬间有了恍惚感。

    ――――――――――――

    “属下曾……劝过王爷……那人留不得……没有人……没有人可以……掌控他……王爷为何不听……为何不听……”

    ――――――――――――

    为何不听!

    萧君莫突然之间烦躁起来,自己明明有很多机会可以杀了他,可是到后竟都法下手,这究竟是为什么?!

    姬瑕,你便是那魅惑人心的妖,明明那般淡漠,却偏偏吸引着他人泥足深陷,难以自拔。我以为得天下者便能得到你,现在看郑澈轩那般力,才知道原来并非如此,那么,你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本王与你一同去!”萧君莫咬牙切齿的低吼着,将缰绳一拉,却在起步时发觉面前突然多了一人,瑕也是一惊,金丝入手,听那人叫道:“公子要去何处?小人熟悉地界,知道许多小道。”

    瑕定睛一看,原来是在城门助自己的常宽,当下点头道:“常大哥,瑕要去天涯悬索,常大哥指点途径即可,万不能涉及其中,瑕连累你了!”瑕说完将手一揖,常宽将缰绳一拉,向着一旁密林一跃,道:“公子随我来!”

    郑澈轩赶到之时,那道上已经没了人影,鬼翼将手一扬,几道黑影随他四下而散,顷刻之后回转,道:“往天涯的路上发觉有烈马疾驰留下的痕迹。”

    天涯!那是通往大晋川西古道之径,瑕这是要过了悬索离开大郑了!

    “随朕去追――除公子之外,格杀勿论!”马蹄扬起,那人已经法顾及周,要将一个人永远留在自己身边,便要剪去他的双翼,令他再也法振翅高飞!

    瑕,你若恨,便恨吧!恨也好过让我失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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