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筑宾!我金门委曲求全三千多年,只为能有今日。我金门既然敢来,难道还会怕你恫吓!”巫山大君话落处,掣肩后水寒剑,飞身而起道,“三位山君,速随我破阵!”

    “诺!”

    “诺!”

    “诺!”

    三大山君齐声应诺,纷纷飞起空中,使开兵刃,直扑封神台。

    “且慢!”筑宾把枣木槊往下一指,高喝道,“既然敢来厮杀,便要光明磊落,速速报上那三个的名号,一来我等不杀无名之将;二来到时候,我等也好向魃公主禀报,是何方何人要来造反!”

    “哈哈哈哈……好!我们既然来救神王,还怕你诛灭九族不成!”巫山大君在空中稳住身影,傲然道,“这一位身着水合袍,提豹头杖的乃姓嫪名俞,号不庭山山君;这一位身着葛布衣,拿青枥殳的乃姓阳名交,号襄山山君;这一位赤膊袒胸,握铁檀疙瘩的乃姓阳名白,号融天山山君。”

    巫山大君刚刚说完,襄山山君阳交把青枥殳横担在手中,凶恶道:“莫说你等不杀无名之将,我等手下也不死无名之辈,有种的报上你们的名号!”

    “哈哈哈哈……”筑宾朗声大笑道,“我等山海小神,有名无号,不提也罢。”

    “筑宾,你想耍赖?难怪我南荒都说:黄帝老儿阴险狡诈,此言果然不假,便是连他手下的这些个小毛神也都这般坏透!”阳交怒道。

    “大胆阳交,你竟敢羞辱黄帝陛下!”筑宾身后闯出一位神人,身高两丈,铜眼虬髯,气呼呼道,“老子冲门,小神一个,无号!”

    “冲门,你速退下。”筑宾喝退冲门,然后道:“我等虽是小神,但斩杀你等还是绰绰有余,告诉你等又有何妨:刚才说话的叫冲门,这白面的叫府舍,这黑面的叫大横,这青面的叫付哀、这灰面的叫期门,你等可都记住了?”

    “南蛮,可都记住了?度朔山上,喂虎湖畔,可别忘了是谁宰的你!”冲门瞪大铜眼紧盯阳交,恨不得一口吞掉他。

    “谁宰谁还说不定!冲门,你有种出来,让我先砸碎你的脑袋!”阳交呼过,举青枥殳冲身而出。

    “爷难道怕你!”冲门不甘示弱,舞起玄铁棍,飞身迎战。

    顿时二神就斗在了一起。

    嫪俞和阳白不甘落后,直扑出阵,与迎上来的府舍、大横、付哀三神交战起来。

    巫山大君金门抖水寒剑,直闯封神台,复又被筑宾、期门左右横空截住。

    系昆山上,封神台前,一场激烈地厮杀展将开来。

    十位神人,十般兵器。十位神人,如风飘忽只见影;十般兵器,似瀑倾泻尽是光。

    人影来时,眼花缭乱;兵器去际,排山倒海。

    天空里,到处是奔雷走电;山巅上,每处是岩崩石飞。

    奔雷走电,震得九天阵阵裂;岩崩石飞,漫天洒落惊石雨。

    两厢里你来我往,舍命斗杀,直杀得风云悲愁,乾坤昏暗。

    混战多时,嫪俞一杖打在了付哀的左肩上。付哀痛叫一声,直落在封神台上。嫪俞撕开防御,直扑封神台。

    这边慌了筑宾,荡开水寒剑,抽身飞离,但解救已然不及,便急把宝贝流星锤祭起,径打嫪俞。

    嫪俞刚扑近付哀,欲结果了他的性命,猝不及防,被流星锤打在后心窝,“哇”的吐出一口血来,亦摔在了封神台上。

    而此时,金门独战期门,轻松了不少,只一剑便将期门戮翻下云斗,遂急去解救嫪俞,携起他飞离封神台,但身后流星锤长了眼一般打来。

    金门毕竟道高,回头挥剑将那流星锤格开去。

    阳白斜刺里觑见大君危险,急闯开府舍、大横的围攻,舞铁檀疙瘩直取筑宾。筑宾见他来得凶猛,收了流星锤,挺戈交战。府舍、大横如风附影,随后而至。三神并杀阳白,阳白顿时落了下风,电光火石之间,被筑宾在胁下刺了一剑,鲜血喷洒。

    金门得了空,将嫪俞放下,在怀里忙取一物祭在空中,打将下来。

    筑宾、府舍、大横三神正在须臾间解决了阳白,冷不防空中飞下一物,挟风裹电,威力非凡。

    “云雨鼎!不好!”

    筑宾识得此物厉害,不及祭锤,化道红光遁去。

    府舍、大横反应却迟,那云雨鼎连翻被打在二神身上,俱被打落在封神台上,咳出血来。

    筑宾已遁回中央镇邪柱上,见状大惊,急叫道:“大家速回,随我启阵!”

    付哀、府舍、大横、期门腾身而起,俱上了镇邪柱,盘膝坐定,手指捻动,口颂法诀,启动大阵。

    冲门与阳交正斗得死去活来,忽闻筑宾叫唤,便恶道:“阳交,今日暂且多留你一日性命。”说罢,愤然不平地拖棍遁回封神台,归位做法。

    “冲门,有种别走啊!”阳交怎肯罢手,提青枥殳紧紧追赶上来。

    却才追至封神台前,忽听一阵闷雷惊响,筑宾等人消失无踪,封神台陡起一道黄垣,犹如一条巨大的黄龙昂头盘旋不停,但见狂风呼啸,云涛推宕,天昏昏,地暗暗,着实唬人。

    阳交不知端的,举青枥殳就捣,捣得一派砂砾飞扬,恰如细刃锋利,兀自把他的脸都给划花花了,却是不损那黄垣一毫半分。

    见此景,金门大君大叫道:“襄山君住手,此乃结界之阵,你那兵器破它不得。”

    “大君:难道就这么罢战了?”阳交气急败坏地摸着血糊糊的脸面奔至金门大君跟前。

    “此阵我早已参透,须合四人之力方可破它,但现在融天山山君和不庭山山君都受了伤,还是先找一处,给两位山君治愈了伤,再破它不迟。”金门大君道。

    阳交闻言无奈,点头应诺,遂与金门各负了嫪俞和阳白,在离封神台五里远的悬崖下找得一处山洞,暂时安身下来。

    ******

    巫山大君金门乃是药道圣人,炼丹制药,治病疗伤,山海界内闻名遐迩。

    当夜,巫山大君取云雨鼎,行功作法,调配炼制了丹药,分别给嫪俞、阳白服下,原来他早已预备了各种奇药异丸,以备不测之需,对症下药。

    果然巫山药道名不虚传!次日清早,两位山君一觉醒来,伤愈如初,精神焕发。

    两位山君俱来拜谢金门大君道:“多谢大君相救。”

    “你我同袍,誓救神王,不必言谢。”金门大君道。

    不等两位山君回话,站立一旁的阳交急咻咻道:“大君,如今两位山君伤势已好,大家便可一齐破阵去了。”

    “不错,正是此话。”金门大君道,“那阵名唤‘流沙’阵,乃黄帝女魃所设。山海封神之时,那魃女被册封为旱神,善使旱沙,若以她的旱光剑作法,便能借来三界飞沙,威力无穷,好在如今魃女不在,那‘流沙’阵威力大减,并且我这云雨鼎正是它的剋物,正可收了那流沙,但三位山君须以三才阵为我护法,以免遭他们偷袭,如果流沙未收得尽,千万不可撤阵,否则必会伤及于我。”

    “请大君放心,我等舍死护法。”嫪俞道。

    “正是!大君尽管放心。”阳氏兄弟齐声道。

    “好!大家这便随我前去破了那流沙阵。”巫山大君说罢,遂领三位山君复飞临封神台上空。

    阳交、嫪俞、阳白遵从金门大君的吩咐,在封神台上空按位结成三才阵,放出道光,阻隔外来侵扰。

    巫山大君将云雨鼎托在左手,右手捻动花指法,口中念念有词,忽睁眼,喝一声:“疾!”即将云雨鼎掷下去。

    只见云雨鼎底朝天,口朝下,陀螺般飞转,片刻便化出一条晶莹剔透的水龙来,身巨腹空,张牙舞爪,直朝封神台扑去。

    封神台内忽起一阵雷声,那黄垣亦转动起来,好似盘龙缭绕旋转。

    霎时间,两条幻龙恶斗在一起,一时黄龙穿过水龙,一时水龙穿过黄龙,一时黄龙裹挟水龙,一时水龙裹挟黄龙,首尾纠缠,五爪撕扯。只见沙飞水激,云涛惊滚,天地变色。

    恶斗多时,猛听“砰”的一声炸响,地动山摇,木折石飞,那黄龙碎成一派散沙,径被水龙卷入腹中、缩入云雨鼎中去了。

    但见云雨鼎在空中又连翻了数个筋斗,化为七八寸大小,落在巫山大君的左手中。

    那黄龙乃是流沙所幻化,黄龙灭,流沙阵既破——此皆因魃公主不在之故矣。

    三大山君见已破了流沙阵,遂撤了三才阵,都来与巫山大君会齐,皆大欢喜。

    此时封神台复又显露出来,筑宾等六神站立镇邪柱上,面面相觑,惊愕未定。

    筑宾回过神来,方知流沙阵已破,直指巫山大君骂道:“金门,你个逆贼,若魃公主在此,你岂敢放肆!”

    “哈哈哈哈……说得好:若那魃女在,我万万不敢来此,但那魃女征伐钟山,遭受重伤,如今正在昆仑山悬圃修养,一时半会也回不了这系昆山了,此乃天授神意,我金门岂能错失良机!”金门大君大笑道,“筑宾,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劝你还是速速让开,免得玉石俱焚,枉自可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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