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安民和高启元对视了一眼,脸上都是一副苦笑。

    这年头,西医见效快,大家都喜欢去看西医,只有那些西医束手无策的疾病,才会抱着病急乱投医的心理去考虑中医。可是如今中医本就式微,连学校里的学生都以学西医为主,学中医的只占一小部分。偏偏中医又非常注重经验,并不像西医一样学上几年就能看病,于是很多本来学中医的,毕业后也都转成西医。在这种情况下,中医人才越来越缺乏,甚至都出现青黄不接的情况。

    那些容易治疗的病,大家都去看西医治好了,不容易治疗的病,到了中医这里治好了一部分,还有相当一部分没什么效果。大家并不考虑中医的实际情况,只是凭这样的结果就得出了一个简单的结论——中医无用!甚至社会上还有一种呼声,说中医都是骗子,破草根烂树皮根本不能治病,要求立法取缔中医。

    就像现在,开一个专家会诊,邀请了西京市三十多位医学专家,其中有近三十位都是西医专家,中医寥寥无几啊!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恐怕要不了多少年,中医真的就要慢慢消亡了!

    遇到了疑难杂症,一圈西医专家看不出病因,就把事情推到了中医头上,这种事薛安民和高启元遇到的也不是十次八次了,除了苦笑他们还能有什么表情?

    苦笑归苦笑,该说的话还是要说的,薛安民咳嗽了一声,慢慢说道:“今天中午十二点,病人发病的时候,我就在场,当时也给病人号了脉。脉象之乱,超乎想象,以我的医学水平,根本无法做出诊断!发病的时候不光脉象杂乱,血压也忽高忽低极度不稳,心跳忽快忽慢不可捉摸,身体分泌的各种激素也都变得极其杂乱。说句不好听的话,当时的情况根本就不像是人的身体,各种指标都超出了医学上对‘人’的认识!”

    目光看了一下周围的同行,薛安民慢慢说道:“但是半个小时一过,所有指标都开始同时趋于正常,稳定之后病人就和健康人毫无分别,准时的就像是钟表一样!”

    “薛老,那不知道在中医典籍上,有没有类似病例的记载?”牛天江最关心的还是这个,他必须要拿出个治疗方案才行啊!

    “唉——”长长叹了口气,薛安民说道:“类似固定时刻发病的倒是有,但是都没有这么严重的,再加上现在中医调零,会治这种病的人就不知道还有没有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薛安民脑海里不又浮现出了一个年轻的身影,在心中自言自语道:“若是还有的话,那年轻人应该算是一个吧!”

    “高老呢?您有没有什么看法?”薛安民这里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牛天江又把目光转向了高启元。

    高启元摇了摇头:“病人发病时,脉象杂乱,看不出个所以然。不发病时,和健康人毫无二致,从脉象上也看不出半点不妥。就我所知道的典籍中,也找不到可以参照的病例,这次我们是连试一试的想法都没有了。”

    以前遇到西医束手无策的疑难杂症,中医还能试一试,然后其他人就顺理成章的把病人送到了中医院,这也就逐渐成全了“中医无用”的名声。不管别人怎么做,薛安民和高启元都是医德高尚的老中医了,即便知道很多病人自己也多半治不好,但只要还能“试一试”,他们都愿意接收。

    对此,牛天江当然十分清楚,这次听到中医院连“试一试”的说法都没有,他的心就凉了半截。

    做了个深呼吸,牛天江深切的看着薛安民和牛天江,语重心长的说道:“虽然我学的是西医,但是对中医还是相当推崇的!西医只是治标,很多疾病西医治疗后看似好了,但实际上只是病症消失、病根仍在,早晚还会复发。唯有中医,才是从病根下手,虽然见效缓慢,但是却能去根。而且医术到了您二老的境界,无论什么病应该都能试上一试,说不定就能治好呢?再说这个病人事关重大,往长远了说,那可是直接影响西京市未来二十年的发展啊!务请二老慎重考虑,为了西京市……”

    高启元的脾气相对来说稍微直了一点,听到牛天江又是恭维又是戴高帽,最后还摆出为万民请愿的架势来,心头更是极其不爽。

    “牛院长,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我和老薛有办法医治却袖手旁观,看你们笑话吗?你这是在侮辱我的职业道德!”高启元拍着桌子说道。

    牛天江本来是想让中医院接收这个烫手的山芋,到时候要是能治好,他这个直接被分派任务的自然有功劳。若是治不好,那主要责任就在中医院,他顶多也就是跟着受点小处罚,也没什么大碍。反正中医院背这种黑锅也习惯了,不差这一次两次。

    但是没想到,自己一席话竟然引起了高启元的反弹,还上升到了职业道德的高度,那这话可就严重了!

    对于某些医生来说,或者不太把职业道德当回事。但是牛天江知道,论医德薛安民和高启元绝对是在坐专家中首屈一指的,并且这对他们来说是和生命一样重要的原则问题!

    “高老误会了、误会了!您和薛老的医术医德,都是大家有目共睹的,是所有从业者的学习楷模,我怎么会怀疑您的医德呢!”牛天江连忙劝慰道,心里却是一片苦涩。

    要是这件事连中医院也不愿意接手,那就只能他西京医院再想办法了,可是他对这样的怪病真的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啊!

    就在牛天江考虑,是不是和国际专家来个网络会诊的时候,薛安民突然开口了。

    轻轻叹了口气,薛安民说道:“这种怪病若说有人能治的话,我倒是有一个人选,只是不知道对方愿不愿意出手啊!”

    牛天江一听,顿时精神一震,连忙说道:“不知道是哪位神医让薛老如此推崇?若是他真能医治,我们无论花什么代价都在所不惜!”

    薛安民摇了摇头:“这不是代价不代价的问题,只看他也不愿意了。这样吧,我先打个电话问问再说。”说着就站了起来,走到外面僻静处拨通了张晨星的号码。

    两分钟后,薛安民沉着脸回到会诊室,牛天江连忙迎上去问道:“那位神医怎么说?”

    “他挂了我的电话。”薛安民语气低落的说道。

    多少年了,别人接到他的电话都是亲热熟络的态度,向来都是他挂别人的电话,何曾被别人挂过啊!此刻薛安民终于知道,被别人挂了电话是什么滋味。

    “啊?怎么会这样?要不你告诉我他的电话,我打过去问问?”牛天江不甘心的说道。

    “要是我的电话也不接,你打过去也没用。”薛安民摇摇头说道。

    正在这时,薛安民的电话响了,他下意识的一看,顿时精神一震,连忙打开手机查看起来,随即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牛天江就站在薛安民旁边,眼光一扫就看到那是一条短信,但是具体内容他就没看清了。

    见到薛安民露出笑容,牛天江赶紧问道:“怎么,是那神医的短信?”

    “嗯,他说现在不方便接电话,等方便的时候会打给我!”薛安民心中禁不住有些雀跃,原来他不是拒接,只是不方便接。

    前面培训讲师在那里慷慨激昂的演讲,张晨星低着头拿着笔在纸上唰唰唰的努力着,看起来就像是个认真听讲的好学生。

    但是坐在他旁边的何亮一看,顿时傻眼了,张晨星那里是在记笔记啊,分明是在鬼画符!

    说他鬼画符,并不是说张晨星在胡写乱画,而是真的画出了一张张符箓!

    不过想想张晨星的专业,何亮也就了然了。人家是道教博士,没事的时候学学画符打发无聊时光,那也是理所当然啊!

    此时的张晨星可不是随便画画打发无聊时光,而是一边听着讲师讲课,一边把心神沉入玉璜中,听玉璜器灵讲解制符之道。

    突破了炼气中期,只要肌肤和玉璜接触,张晨星就能把意识沉入其中,不得不说这样方便了许多。

    就像现在,他一边听着讲师讲课,一边学习绘制符箓,那真是一心二用,两不耽误啊!

    现在他只是在熟悉一下符箓的纹路,真正的制符却还要准备好符纸、符墨、符笔,然后清心静神、全神贯注,可不能像现在这样随意了。

    正在这时,张晨星的手机震了起来,摸出来一看竟然是薛安民打来了电话。

    不知道这老院长打电话给自己干什么,张晨星猜测是要感谢自己什么的,可是现在正在上课,于是他就直接把电话给挂了。

    想了想,这样对待一个老人家似乎有些没礼貌,张晨星便发了一个短信过去,准备等下课后再给对方回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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