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众人到了京城,进了京城,就见一片繁华热闹的景象。街道两边茶楼酒肆林立,鳞次栉比的房屋,街道两旁各种商贩,各种零食玩物的街摊沿街延伸。街上还是行人络绎不绝,商贩挑担叫卖,市民逛街游玩,热闹非凡。

    白云观就在京城的西便门,白云观坐北朝南,前有棂星门,为一四柱七楼木结构牌坊,正楼前后有额,前书“洞天胜境”,后书“琼林阆苑”。棂星门外有砖砌照壁,壁心嵌“万古长春”字样的琉璃雕砖。就见这里不断有道人来来往往,看样子都是来参加论道大会的。

    众人继续往前走,便是山门。这时,就见玄之真人和虚清真人迎面走来,众人连忙向两位老前辈行礼。

    众人看着这山门,山门石壁上雕刻着流云、仙鹤、花卉等图案,其刀法浑厚,造型精美,中间券门东侧浮雕中隐藏着一个巴掌大小的石猴。面阔三间,单檐琉璃瓦歇山顶,汉白玉雕花拱券石门,檐下额书“敕建白云观”,门前有石狮华表。玄之真人说道:“这山门是在明代时候建的,年代也很久了。”虚清真人看了看这里四周的建筑说道:“整个白云观都是去年在原来基础上重新大规模修建的。”

    进了山门就是灵官殿,灵官殿面阔三间,进深一间,内奉王灵官像。灵官殿后东西两侧有钟鼓楼,为方形二层建筑,东为鼓楼,西为钟楼,与其他寺观布置相反。

    其后为玉皇殿,坐落于高大的“凸”字形台基之上,殿面阔五间,三间前列月台,灰筒瓦歇山顶,殿内供玉皇大帝神像,现两侧的万历年间铸造的铜像为他处移来。

    在玉皇殿后,便是老律堂。殿面阔三间,勾连搭建筑,前出月台。殿内供奉全真道祖师王重阳的七大弟子塑像,即全真派祖师王重阳的七大弟子:中座为丘处机,左边依次为刘处玄、谭处端、马钰,右座依次为王处一、郝大通、孙不二。殿外月台右方立铜骡一骑,原为东岳庙之物,后移至此处。

    虚清真人说道:“全真龙门派的中兴之祖王常月曾奉旨在此主讲道法,开坛传授戒律,求戒弟子遍及大江南北,道门玄风为之一振。后来为纪念这一盛事,便将七真殿改称‘老律堂’,也就是说是传授戒律的殿堂。”任不羁问道:“这里是干什么用的?”玄之真人说道:“是这观内道士宗教活动的主要场所,每天早晚道士们都要来到这里上殿诵经,逢道教节日或祖师圣诞,要在这里设坛举行斋醮法会。”

    这时,有人说道:“二位老真人,久违了。”众人回头看去,就见几个道人走来,说话的正是中间这位。这位道长有八十多岁的年纪,身穿深色宽大道袍,胡须冉冉,手拿拂尘。虚清真人和玄之真人行礼笑道:“原来是詹道长。”此人正是全真龙门派第九代掌教詹太林。

    詹太林旁边的老道是他的同门师兄弟范太清,身后几个道士是詹太林的几个得力弟子,穆清风、唐清善、张清湖。詹太林说道:“清风,招待两位老真人和各位公子里面请。”众人跟着穆清风往里走。

    过了老律堂和贞寂堂就是一个大平地,此时这里已经坐满了人。

    穆清风说道:“老真人,这里除了我龙门派主支,还有四个分支。分别是周太朗的杭州金鼓洞派,潘太枚的天柱观派,陶思萱的云巢派还有吕太晋鲍太开的苏州启冠山派。大家虽然是各个分支,可是都和我龙门主支同出王常月祖师门下。”玄之真人说道:“全真龙门派真是人火兴旺啊。”

    穆清风说道:“我龙门派也曾凋敝过,自中兴之祖王常月后,我龙门派也是日益兴旺。”穆清风转身抬手说道:“两位老真人,各位英雄这边请。”众人在穆清风安排下落坐。时间不大,詹太林范太清等人进来。

    詹太林行礼说道:“各位道友,各位英雄,今日是我全真龙门派论道大会,无论在场各位是我道教中人还是各路英豪,贫道都感谢和欢迎各位的到来,贫道这里有礼了。”众人还礼。

    詹太林看着虚清真人和玄之真人说道:“在此呢我介绍两位得道真人,昆仑道派的虚清真人和武当道派的玄之真人,两位老真人虽不是我龙门道法中人,却和我们同为道家中人,怕是在场的人中数两位老真人岁数最大资历最老。”玄之真人和虚清真人向众道行了一礼。

    詹太林说道:“全真龙门派以全老庄之真、苦己利人为宗旨。我龙门派的教义总体来说,在炼养上承钟吕的思想。修持以丹功为主,兼修外丹符箓,主张性命双修,先修性,后修命。认为修真养性是道士修炼唯一正道,除情去欲,明性见道,使心地清静,才能返朴归真,证道成仙。”

    范太清说道:“龙门派承其祖派全真道之余绪,以精于内丹学著称于世。这是我全真龙门派与其他道家宗派比较最大的特点。”詹太林说道:“我全真道法最重要的两个思想就是出世和养生,当年全真道的重阳祖师和七个弟子的诗文中就曾说,人生亦是苦海,家门亦是牢狱,夫妻亦是金枷玉锁。故此,劝人跳出樊笼,看破功名利禄,潜心修道,脱离苦海。”

    任不羁听罢笑道:“詹道长,如此说来,莫不是要天下人都不成亲生子,这样不过百年,天下之人岂不是大都死绝了。”任不羁这句话引来不少人的哄笑。虚清真人斥声道:“不羁,不得无礼,道家境地,岂能如此胡言。”

    詹太林面不改色,微微一笑说道:“任公子真是直言不讳,说的好啊。修道者,心诚则灵。俗家之人可以享受世间无尽繁华,世间万物都有它的两面性,修道者虽不能享受世间繁华,却也不会被世俗琐事困扰。试问哪个人没有悲欢哀怨妒,贪嗔喜恶怒。教法不是律法,律法强人,教法劝人。信者自律,不信者,又何强求啊。照你这么说,这天下所有僧道都要娶妻生子,那所有道观寺庙岂不是隔三差五就要办喜事,任公子觉得这样合适吗。任公子说的是世人,修道的是个人,而不是世人。”

    众人听罢詹太林的话都佩服詹太林的教法和学识口才,皆是点头称赞。任不羁也深感这位道人的造诣远不是他可以触及的,任不羁行礼说道:“詹道长果真是得道真人,我真是无言以对,刚才多有失礼之处,多多见谅。”詹太林笑道:“无妨无妨。”

    詹太林继续说道:“我龙门派另一大思想就是养生思想。总结起来就是二十个字:尚实守常、保养神气、性命双修、内外兼行、合于大道。邱祖在这方面就是尚实守常,不弄玄虚。”杭州金鼓洞派的周太朗说道:“当年邱祖的弟子尹志平在《北游语录》里这样写过。当时有人劝邱祖少施手段,必得当世信重。邱祖不顾。至于再三,劝者甚益。邱祖大笑说‘俺五十年学得一个实字,未肯一日弃去’。”

    詹太林点点头继续说道:“长生成仙是我道家中人的基本信仰,无论何流何派,这一点想必虚清真人和玄之真人也是如此。”二人听罢点点头。虚清真人说道:“不少道派大都认为,经过修炼,形神皆可不死,故其信仰是肉体与精神一起长存,即所谓白日飞升。”詹太林说道:“这就是和我全真教派最大的区别。我全真教派则不然,在成仙信仰上,我派不再追求肉体不死,只追求真性解脱和阳神升天。人的肉体是要死灭的,但是人的真性或阳神则可以长存。”

    天柱观派的潘太枚说道:“詹道长这么说还有所不足啊,我天柱观派还有全真七子中刘处玄的《至真语录》,里面就写到‘万形至其百年则身死,其性不死也。’‘无形之道则真也。’所以说,在内丹修炼上还是要性命双修。”詹太林说道:“以澄心遣欲为真功,以明心见性为基础。明心见性只是入门,最终目的是为了识道。”

    云巢派的陶思萱问道:“詹道长,以你之见,我全真龙门各派该如何修炼呢?”詹太林说道:“当年邱祖曾说过首先要勘破生死之关,世间任何人都难逃生死,修道之人要正确看待。其次,强调要炼心磨性,再次,邱祖根据天道四时变化,认为必须在观天之道,执天之行的基础上,则而行之。也就是说必须根据季节不同变化,采取不同的炼养方法。”

    玄之真人说道:“这我有所耳闻,邱祖仿照《内经素问》,提出了四时摄生的方法。邱祖对内丹修炼也有自己的一些独特见解。”詹太林点点头说道:“邱祖这见解对我龙门后世的内丹修炼产生着很大的影响。”

    众道人在这讨论的津津乐道,任不羁在那已经坐不住了,见王乾元沐来章等人还在正襟危坐地在那里听他们论道。

    他看了看陈家姐妹,看了看自己的几个师侄,轻轻咳嗽了两声小声说道:“哎,我说各位,你们有没有觉得很无聊,要不咱们出去转转,也不要闷在这里。”陈芷湘低声问道:“这样合适吗?”任不羁说道:“你要是愿意听就继续呆在这里咯。”说罢,便转身跑出去了。陈家姐妹还有任不羁的几个师侄也都跟着出去。

    众人走在京城的大街上,众人没有来过京城,未见过如此热闹繁华的景象。任不羁说道:“今天你们想吃什么玩什么我全包了。”众人笑道:“好啊。”众人走街串巷,吃喝玩乐,好不痛快。

    就在这时,长白山派掌门大内侍卫处散秩大臣博西勒也在京城的街上,他正是从外地赶回京城,带着手下的众弟子找康熙复命。任不羁这边人多且举动招摇,博西勒转头看了一眼大惊道:“任不羁?他怎么在京城,想必王乾元沐来章等人也在京城。”这么想着,博西勒暗中跟踪着任不羁等人。

    任不羁众人走进一家酒楼,众人围坐在一张大桌边。任不羁说道:“店家,好酒好菜尽管上来。”店家应声。

    这时,就听见竹板打节奏的声音,众人看去,就见一年轻女子坐在酒楼外面打着竹板,这年轻女子衣着简朴,面部没有任何妆,不像是歌妓,倒像是卖唱的,嘴里哼哼唱道:“小女家在东河村,官府抢地霸我身。逼死爹娘还不休,满腹冤屈无处申。”

    任不羁听罢说道:“天下这么大,这女子连申冤的地方都没有,官府什么坏事都能做得出来,欺压老百姓。”甘泉云说道:“就是的,官府除了好事,别的什么事都干。”众人纷纷给那女子慷慨解囊。

    就在这时,突然闯进几个官兵围住那女子,为首的那人说道:“哪里来的刁民,竟然污蔑官府,蛊惑人心,妖言惑众,给我抓起来。”任不羁见状突然喝道:“哪里来的狗官,不给百姓申冤也就罢了,还不分青红皂白。”那人听罢回头看着任不羁说道:“把这个辱骂官府的人也抓了。”

    几个官兵上前要抓任不羁,这边众人都按住家伙“蹭”地站了起来。酒楼里的人都吓得跑出去了。任不羁抬腿踢出一张长凳,长凳撞翻了几个官兵。任不羁箭步上前,一个旋风腿冲几个官兵门面踢下去。任不羁上一步按住一个士兵,一个武当绵掌打出去,力道冲翻好几个,把众官兵打得滚的滚爬的爬。为首那人拔刀说道:“抓住这个反贼重重有赏。”众官兵都刷刷拔刀。

    就在这时,这个酒楼的一角走出一人上去抓住为首那人说道:“都住手。”众官兵见到此人和此人身后还有一人,那人坐在那里一句话不说,却好像比说了任何话都令人胆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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