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第三次提出来,他在她的身上已经花了太多的耐心,他心里期待又不安,不知道这次她会如何反应,如果......他暗沉的眼眸忽然低垂,如果,她不答应......

    “你确定要娶的人是我?”

    “是。”低沉坚定的声音在空气中响起,他的声线微微颤抖,几不可闻。

    简染搁在霍爵深宽阔肩膀上的下巴微抬,唇角微微扬起,她从没奢望过这个高高在上不可一世的男人能给她任何关于爱情的情愫或行为,可他总做着让她纠结的事,即使,他心里原始存在的那个人不是她,可听见他这句回答,她也安心了。

    “好。”静谧的空气中终于传来她低低的回应,他紧绷的心弦瞬间松懈,更加用力地将她抱进怀里,这次,他不会再让自己失去她了。

    周围的围观人群皆欢欣鼓舞,安静的广场突然掌声雷动,一片又一片祝福的声音此起彼伏。

    简染推开霍爵深,甚是怀疑地扫视整个布景,笃定开口,

    “是苏特助做的吧。”霍爵深看着眼前那张灵动俏皮的面孔,微微辩解,

    “我的心意。”另外还在公司加班的苏萧,连打了两个喷嚏,他皱皱鼻头,揉揉鼻翼,才蹙起眉心想,大概是少爷又窃取他的功劳了。

    果然是主仆,想的一点也不差。苏特助接到霍爵深的电话时,听见自家少爷明显轻快的语调,他终于眉眼舒展,苦逼的加班到此结束了!

    简染整个人都还没缓过来,感觉轻飘飘的,双脚就像踩在云端上,那种被呵护的久违的感觉,让她恍然。

    纵观和楚云逸在一起的漫长八年,和霍爵深在一起的短短半年相比较,前者给她的感觉更安定,就像一杯白开水,没有什么刺激的味道,更像一汪静澜的湖水,激不起一丝涟漪。

    而后者总是时不时给她惊喜,虽然也时常给她难过,可她对他的感觉,终究是不太一样了。

    简染被霍爵深一路牵着,十指紧扣的姿态让手心在这个寒冷的冬天出了密密麻麻的汗液,也不知道是谁的。

    她几次觉得别扭想挣脱,却总是以失败告终,她忍不住抬起头看他,明明这样一个高大伟岸的男人,做着这样的事,总让她感觉像青春里的小情侣。

    回到别墅,简染的手终于在她进门时被放开,她望着门口的他,轻声说了句,

    “晚安。”霍爵深的眉眼温柔,望进她的一双深眸里,浅浅回应,

    “晚安。”关上房门的简染靠着门板,目光盯着眼前的虚无渐渐失焦,就放纵这一回吧,跟着自己的内心做决定,不管他心里的人是谁,不管他对她,是否真的有爱情。

    霍爵深来到卧房,进浴室洗漱好后躺在床上有些兴奋得睡不着,辗转反侧良久,他给苏萧打电话,让他准备一下婚礼的相关事宜,另外该请的人,一个也不能少。

    他脑海里想着那张温润的面庞,促狭地眯起眼,眸光深邃。时间一天天过去,简染和霍爵深将要在近期补办婚礼的消息也再次传满整个俪城,蓝子凛看着报纸上的头条,眼底的情绪被身旁的助理尽收眼底。

    “总裁......”虽然蓝子凛什么也没说,可女助理看得出来,自家总裁很喜欢这个叫简染的女人,她想到上次在电梯前遇见她,那些鬼马俏皮的行为和表情,确实很有趣。

    蓝子凛浅浅呼出一口气,喃喃自语,

    “要是当初我坚持守在你的身边,会不会,就不一样了。”他伸手按住心脏的位置,想起初遇简染的场景,她站在领奖台上灿烂纯粹的笑容,他终于体会到什么叫那天阳光正好,什么叫一见钟情。

    蓝子凛漂亮的湛蓝眼眸隐隐透露出不甘,他拿起皮椅上的大衣外套,径直往外面走,女助理紧跟在后面着急问:“总裁,您去哪儿?”男人没有回答,电梯门将她隔离在外面,他下楼坐进车子扬长而去。

    简染如今下班霍爵深都准时来接,两人的相处模式有了实质性的变化,至少把生活过得像未婚夫妻的模样了。

    她从公司里出来,看见倚在车子旁的男人远远朝她招手,唇角的弧度轻扬,天生的矜贵让他显得凌冽却不似往日那般冰冷。

    一路小跑着过去,他将她塞进车里,坐进驾驶座后,余光瞥见后视镜里姗姗来迟的另一辆车,眼底的犀利一闪而逝。

    他一踩油门,车子驶离出去,紧绷的下巴微抬,目光幽深,没有人可以将简染从他身边抢走,没有人。

    简染感受到霍爵深突如其来的紧迫感,侧过头疑惑地看他,

    “你怎么了?”

    “没事。”他一边说,一边伸手把座位旁的耳麦递给她,叮嘱道:“以后都不许摘下来。”他要随时知道她的处境,防狼以及护她周全。

    简染伸手接过,心里有些不舒服,她不是不知道这个小小耳麦的用处,她拿在手上,跟他商量,

    “可不可以不戴?”

    “不行。”他突然厉声的拒绝让她有些始料未及,她最终瘪瘪嘴,把耳麦挂在耳朵上,然后又听见他说,

    “这样你遇到危险,我也能及时知道了。”听见这句话,她的心里才算稍稍安慰些,可这句话后,两人相继无言。

    把简染送回别墅后,他摸摸她的头,看着她开门下车,然后驱车回公司,边开车边跟苏萧连线,

    “怎么了?”苏特助的声音幽幽传来,

    “查到一些蛛丝马迹,不过......不太乐观。”霍爵深听着苏特助这口气,心下一沉,脚下加速,到公司时,苏特助已经候在门外,车子刚停稳,不等苏特助为他开车门,他已经径自下车,敛着斜长入鬓的一对峰眉冷声说:“我要详细资料。”然后整理着自己的衣领,大步往那个公司里面走,后面的苏特助亦步亦趋地跟着,神色肃穆。

    电梯在总裁办公室楼层停下,苏特助推开门,霍爵深进门,打开电脑,看着文件里的资料,心情沉重地拧起眉。

    霍爵深靠在椅背上,摸着下巴做思考状,他默念着这个男人的名字,在脑海里努力搜寻关于这张面孔的记忆,这种感觉跟初见白秋霞和柳清帆时一模一样,苏特助看着自家少爷眉头深锁,盯着资料上的一栏信息,不确定地问:“少爷,是否需要再回老爷那边问问看?”霍爵深沉吟片刻,他记得,外滩缉毒这次行动是霍邱铭一直不愿回忆的一段往事,于是他摆摆手,盯着资料上的那两栏信息陷入沉思。

    柳辞年,死于外滩缉毒行动,享年36岁。柳辞年是柳澄西的父亲,可为什么,柳澄西要接近简染,并对霍氏出手呢,其症结就在柳辞年的死因上,偏偏那一栏的信息一片空白。

    霍爵深知道这一点也不奇怪,毕竟柳辞年并不是贩毒团伙中的一员,却在那里结束了生命,个中缘由定是不可告人。

    他没想到查柳澄西,竟然会牵扯进自己的父亲,一时有些头疼地揉着眉心。

    适时陈秘书敲门而入,说着马上需要进行的会议,他这才站起身,将电脑上的资料加密关闭,朝外面走。

    沣鼎大厦这边,柳澄西站在落地窗前,身边的黑衣人附在他的耳侧低语,然后转身出了办公室。

    他望着远处重叠的山峦,眼神讳莫如深。默默将双手插进裤兜里,清冷的声音悠悠散在冷风里,

    “竟然可以查到我父亲的资料,很不错,越来越好玩儿了。”柳澄西转身进屋,将玻璃窗缓缓关上,唇边扬起一抹嗜血的笑意。

    他微微整理自己的衣装,乘坐电梯下楼,坐进门外等候的奔驰里,缓缓开口,

    “去瑰丽。”驾驶座的司机启动车子,他淡淡问:“资料呢?”语毕,司机长臂往后递给他一份装袋的资料,他伸手接过,将上面的线一圈一圈绕开,把里面的纸张来回看,仿佛是在确认什么。

    这边霍爵深连着简染的耳麦,凝着眉,看着手上的腕表,跟她说:“我大概会在二十分钟左右到,今天事情比较多。”

    “没关系,我自己打车就好了。”他看了看眼前的文件,沉吟几秒,才继续说:“注意安全。”柳澄西下车时刚好看见从公司里走出来的简染,他快步迎上去,微笑看着她,

    “有时间吗?”简染左顾右盼,没看见柳清帆的身影,柳澄西看她环顾的神情,不由失笑,

    “没带小帆一起出来。”

    “哦,还以为又是清帆想我了。”她扬起一抹浅淡的微笑,略微尴尬。简染耳朵上的耳麦格外显眼,柳澄西的目光瞬间暗沉,眼底的思量一闪而逝,注视着她清丽的小脸脱口而出,

    “难道只能清帆想你吗?”他挑着一双促狭的丹凤眼一瞬不瞬地望着她,柔美儒雅的脸上没有一丝戏谑,但也看不出绝对的认真,只是他的心里不自觉地多了丝期待。

    简染只觉得世界突然安静,柳澄西的这句话让她有些反应不及,可想了想,思及上次蓝子凛打电话控诉她,顿时悟了。

    她摆摆手,莞尔一笑,

    “没有,都是朋友嘛。”她迅速转移话题,

    “不知道澄西找我有什么事?”柳澄西将手中的喜帖递回去,眉宇间带上一抹落寞,

    “我和小帆都很想参加你的婚礼,可是,碍于不得已的原因,我们就不去了。”

    “为什么?”明明之前还好好的,怎么说不去就不去了,简染没有接喜帖,只是眨着一双大眼睛疑惑地注视着他。

    柳澄西嗫嚅片刻,没有说话,只是把喜帖往她怀里一塞,转身上车,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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