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远处风驰电挚来了两辆小车,一前一后夹击着黑衣和白衣人,车里钻出四个人,手里都端着枪。但枪的形状却很怪。四人走近了,原来是钟黔东和他的三个徒弟,手里拿的是水枪,就是小朋友在水上乐园玩的那种。

    “方律师不要怕,黑狗血找到了,刚杀的黑狗,还热乎呢。瞄准,准备……”钟黔东瞄准前面的谢必安。

    这时候白衣人谢必安说了句“多有误会,恕罪恕罪。”拉着黑衣人范无救就不见影了。

    方柏林记得摔倒前的最后一句话是“别放跑那俩王八蛋.......”

    方柏林觉得身子轻飘飘的,如在云上,今天太累了,干脆就放松全身,让身体像风筝一样,爱飘哪儿就飘哪儿。迎面而来一个白老妇人,看上去有点眼熟,他大踏步迎上去。“方柏林,你过来。”

    老妇向他招招手,他到了跟前一看,原来是自己一直以来尊敬的梦婆婆,就毕恭毕敬地弯腰鞠了个躬喊了声“梦婆婆好。”

    梦婆婆好像没有了过往的慈祥和笑容,一脸严肃看着他“你…….今天终于还是出手了…….”忽然眉头一皱,手不自觉地捂了捂肚子。

    “我……”  方柏林一时语塞,突然他闻到了一股臭鸡蛋的味道,紧接着听到梦婆婆肚内咕噜咕噜作响。

    “唉……”梦婆婆知道失态了,面上一红,随即长叹一声,失神地看着天空。

    “梦婆婆,我做错了吗?”方柏林又深深一鞠躬。

    “孩子啊,我也不好说对错,一切既然开始了,就顺其自然吧。”孟婆婆轻轻摆摆手。

    方柏林忽然发现梦婆婆跟以往很不一样,过去她都是面带笑容,慈祥可亲,而且她的皮肤细腻光洁。今天看到她,一脸愁容,而且发现觉得她肌理暗淡,肤干皮糙。

    “纵使经百劫,所作业不亡。因缘会遇时,果报还自受。”梦婆婆合十低语。

    “梦婆婆,你说的是什么意思?我作……什么业了?”方柏林有点茫然。

    “你今天诛杀了几只阴灵。”梦婆婆摇摇头,身子摇摇一坠。

    “我.....”方柏林无语了。梦婆婆是他七岁那年在梦中相识的,一直一来他觉得梦婆婆亲切得就像他的亲人,小时候他瘦了什么委屈都会向梦婆婆哭诉,当了律师后,遇到打赢了官司,都会兴高采烈向梦婆婆描述。梦婆婆呢?许多时候只是笑眯眯地看着他,可是今天的梦婆婆却像是换了一个人,双眼迷蒙,浑身倦怠,似有病态。

    “婆婆,你是不是不舒服,你今天怎么了?”方柏林急忙想去捉住婆婆的一只手。

    梦婆婆机械地摇摇头。

    “回去吧,起心动念全在一念。”梦婆婆冷不防一掌推到方柏林。

    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酒店里,房间里亮着灯,周遭一个人都没有。不禁想起刚刚梦婆婆的话,梦婆婆今天是怎么了?好像生病了!他从未动手推过我的。

    方柏林突然像想起什么,跳了起来在身上和裤兜里到处摸索,像是在找寻什么?

    这时,房门打开了,阿忠走了进来,方柏林迫不及待地拉着他的手“阿忠,有看到我的手机吗?”

    阿忠笑了笑,指指外面“在我师父那里收好了,放心吧!”

    “你师傅呢?”方柏林紧张地说。

    “刚睡下,他守了你整晚呢都不敢睡,要不要去叫醒他?”阿忠轻轻地挣脱方柏林的手,看看自己手腕上已经有道血痕了,才知道方柏林很宝贝自己的手机了。

    “你把我的手机拿过来,现在马上去,拜托了,至于你师傅……别嘈醒他,让他睡吧。”方柏林看着阿忠手上的血痕,也有点不好意思。

    不一会儿,钟黔东披着外套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两台手机。

    方柏林闪电般接过两个手机翻来覆去检查,确认无误后,长长吁了一口气重重地倒在枕头上。

    “放心好了,都是同道中人,知道这俩家伙是你的武器和命根。”钟黔东指了指手机。

    “他可不是一般的武器啊,我整个门派的秘密都在这里面啊。”方柏林将手机放在枕头底下。

    “能请教方师傅一个问题吗?”钟黔东双眼发亮地盯着方柏林手中的手机。

    “钟师傅但说无妨”方柏林拿起一个枕头竖放在床边,轻轻地挨上去。

    “我们道家驱鬼讲求的是符、咒、步罡、法器等,何解方师傅另辟蹊径,有如此精妙的法器设计呢?”钟黔东又指了指方柏林手上的手机。

    方柏林微微一笑“前几年,我无意中发现,我的手机里不时出现乱码和杂音,时间一般都发生在深夜。刚开始我还以为是手机问题,但是经过专业的师父检测后,还是出现这个问题。那我认为是无线电波的问题,又跑去请教无线电委员会的专家,专家反复检测,都没发现异常。直到有一天晚上,我记得那晚狂风暴雨,雷声轰轰后。我突然想到,根据手机信号接收原理是通常射频部分,又是由接受信号部分和发送信号部分组成。手机在接受信号时,首先利用天线把接收到的935-960MHz的射频信号,经U400、SW363,将发射信号的接收信号分开,使收发互不干扰。”方柏林说到这,看到钟黔东挠挠头,两眼呆滞地看着自己。

    他笑了笑说“这个......其实我也不懂,好,我们简单说。就是收和发信号是互补干扰的,就好比你去打鱼,收网和撒网不能统一时间完成是吗?”

    钟黔东如释重负“哦,说得这么白我就懂了,但是....跟你这个手机设计....”

    方柏林手一伸“你想问有什么关系是吧,别急慢慢跟你说。我在想,手机既然可以收发信号,那么他有没有可能在收的时候,收到周边的一些灵体呢?我们道门中人都知道,所谓的鬼,就是脱离肉体独立存在的思维或意识体,它的份量很轻,估计就是二三十克左右。....”说到这,钟黔东连连摆手“方律师啊,我没有什么文化,你说得通俗一点,这样我比较容易理解。”

    方柏林点点头“好的,鬼也就是几十克的重量,而且无形,它漂浮空间,可以存活于任何空间,陆地、海上、天上。那么任何实质性的东西,它都有可能居住和停留,这个你懂吗?”

    钟黔东刚开始还是听得迷迷糊糊,后来表情严肃起来,听到最后不自觉地一激灵“你的意思是....手机里面都可以停留?”边说边指了指手机。

    方柏林看着他肯定地点点头。

    “天啊?也就是说,每人的手机里都可能有灵体的存在?”钟黔东不自觉地一抖,抖落了身上披的衣服。

    方柏林俯身捡起来递了过去。

    “那又不一定,因为也要吻合以下几点。一、手机主人本身带阴。二、手机在人多而且空间挤逼的地方频繁使用......”方柏林刚说到这,钟黔东又打断了。

    “那不奇怪啊,现在谁不是有空没空抱着手机玩啊,像鸦片似的。对不起,对不起,我插嘴了,你继续说。”钟黔东一脸不好意思。

    “三、喜欢长期用电脑和手机发送东西。” 方柏林看着钟黔东又开始挠头了。

    “方律师啊,我这脑袋不怎么好用,怎么有这三个前提条件下,手机就会招惹灵体了呢?”钟黔东点燃一根烟。

    “那是因为灵体本来就漂浮空中,而且它和人的脑电波、周边的电磁波是不停接触的,一旦人的脑电波跟它频率相同,那么就产生共融,也就是俗话说的‘鬼上身’。你想想啊,在地铁上,高铁和飞机上都是密封的空间,门一关上,等于把人和灵体关一起,这个时候灵体就有可能选择与自己脑电波频率相通的人,碰巧那个人也在玩手机,手机也会发出赫兹,那么顺利成章就住进手机里了。等于你说的,每个手机都有一只灵体的道理一样。”方柏林耐着性子说完。

    钟黔东‘哦’了一声,吐出了一口烟“大概懂了,跟你在手机发明这个屁有什么关联吗?”

    “什么屁,那是APP。”方柏林白了他一眼继续说“刚刚不是说我发现手机有怪声吗?后来我确定手机里面的声音就是一只灵体,候了它几个晚上终于被我逮着了,是一个高中女生,名叫丁莹莹,死于车祸。她说她本来是由鬼差带往地府的,后来被一个大伯救走了,带到另一个空间。之后大伯就教他如何在手机里生存,如何吸取阳气,如何连通附近手机里阴魂。大伯还承诺,以后她能联系多少人,她就是那个区域的负责人。后来我问过她,那个大伯叫什么?长什么样?她说那个大伯叫祖叔,大概四十多岁,这我就有点犯糊涂了,孙铭宇告诉我二十多年前。祖叔找过他还给他介绍泰国的黑衣阿赞,那时的祖叔起码都四十多岁了,丁莹莹看到的应该是六十多岁才对啊,怎么会是四十多呢?”

    方柏林自顾自说,冷不防一抬头看到钟黔东两眼直愣愣地盯着前方发呆,就举起手在他眼前晃了晃“老钟你怎么了?”

    “我的天啊,我实在不敢想象啊,每部手机里都有一只鬼的画面,太吓人了。”钟黔东半天才回过神来。

    “也不见得每台手机都会有的,只要使用手机的人阳气足,而且有一定的念力和定力,任何的鬼魂阴灵还是不敢靠近的。”方柏林端起手机看了看。

    “后来那个丁...去哪了?”钟黔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丁莹莹被我送走了,老是呆在手机里也不行,阳间的电脑、WIFI对她也是个伤害。”方柏林说着说着皱了皱眉。

    “怎么了?不舒服?”钟黔东站了起来。

    “不是,有一些事情还没想透”方柏林轻轻敲了敲脑袋。

    “什么事?”钟黔东端起了茶杯。

    “本门的《混元典》我已经编成了APP....哦,就是应用程序,可是用的时候感觉威力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大,不知道怎么回事?”方柏林现在真的是那钟黔东当同门好朋友了,通过刚刚的恶斗,他也见识了钟黔东的本领,并非泛泛之辈,只是这老小子平时愿不愿意尽力而已。

    “这个高科技的东西,我也不懂,能听懂你刚刚所说的,我觉得自己已经很了不起了。”钟黔东笑了笑。

    忽然又像想起什么似的“对了,你刚刚在请‘五营兵’对付那班‘古曼童’和鬼魅时,我看你说了句:是吗?有这回事?又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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