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经过医院厨房,看到原本堆放的三十多箱白酒已经不见踪影。“明天提醒我把酒钱补上”方柏林提醒甘力宝。

    “走吧,去ICU看你师傅。” 方柏林手一挥,众人刚走了几步。小龙女忽然喊了一句“有情况、大家注意。”

    只见前方出现几个影子向这边移动,定睛一看,好像是几个人在搀扶着一个人在慢慢走。

    “包围他们”方柏林率先上前,手里的桃木剑一拦“请问你们是谁?”

    那几人愣了一下,当头一人上前,嗅了嗅鼻子开口说话“阴差勾魂,阳人闪避。”

    “柏林,他们带走的是慈姑。”身后传来甘力宝的声音。

    “把人放下、放你们走。”方柏林剑指苍穹,颇有侠客风范。

    “你找死”对方冷冷一哼。

    “你知道黑无常是怎么受伤的吗?”方柏林边说边留意了一下慈姑,见她尚有气息,就从腰间掏出‘万炉弹’。

    那几个人不自觉地往后退了一步“你是方柏林?”

    “柏林,不要为难他们。”慈姑显得很虚弱。

    “不行,你是我亲人,我不能让他们带走你,何况你现在尚有一口气,还未脱阳。”方柏林咆哮着。

    “警告你们第一次、放下慈姑。”方柏林用尽全身力气怒吼。

    “柏林……你也是修道之人,怎么如此不冥,老婆子说过,我大限将至,归去是迟早的事,你何苦为了我这把老骨头去跟阴差作对,这只会折你福寿的……”慈姑说完全身像散架一样。

    “我不管,你现在尚未脱阳,还是阳间人,我不能不管。我一直把你当母亲一样尊重,好不容易才见着你,我要给你养老送终。不能这么让他们就把你带走。警告你们第二次。”方柏林声嘶力竭。

    龙纪纲等人从未见过方柏林发火,不禁心里一凛,流弹率先举起枪,“嘭”地向天鸣了一枪。

    “不要开枪”甘力宝连忙制止。

    “第三次警告”,方柏林举起了右手‘万炉弹’。

    “方先生,请不要为难我等,慈姑大限将至,我们是奉阎君之命,请她去的,你看我们都没有用‘锁魂扣’,因为我们也知道慈姑的来历,同时也知道她一向在阳间积德行善,你看....” 带头的阴差一拱手。

    方柏林见他言辞恳切,谦恭有礼,慢慢放下桃木剑“慈姑大限之数自有天定,她老人家尚有气息,就这样带她走......你们可知罪?”

    带头的阴差看了看其他几个鬼卒,面带恐色“我们......已经问过她老人家的,她老人家自愿跟我们走的。”

    “柏林,好孩子,你不要为难他们,是我自愿的,我要到阴间办一件十万火急的事。”慈姑拢了拢头发,长长叹了口气。

    方柏林低头不语,心里一阵酸楚,大家一时无语“你要办什么事?等你身子养好了,我替你去办好吗?”

    慈姑颤巍巍走上前抚着方柏林的头发“孩子,你为什么这么执着?”

    “我自由无父母,你常在梦中陪伴我,一直到我成长,你就是我的家人……”话说到一半,方柏林已经泣不成声,双腿一软跪了下去。

    “你真像你妈妈郑芳红。”慈姑轻轻地婆娑着方柏林的头发。

    “你认识我妈妈?”方柏林昂起头。

    “我跟她有一面之缘,那时候还没有你、你妈妈是一个值得我尊敬的人,我真没想到你跟他一样也是一个大爱大情之人,我与你同修佛道,门派虽异,但我门中主张‘生者必灭、会者必离’,你道门中不也是提倡‘我命在我,不在天地’吗?放下执念好了。”慈姑边说边轻轻拍着方柏林的头。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你先回去养好身体,我有办法让你躲过这一劫的。”方柏林抬起头。

    “你这孩子怎么说不明白,你有什么办法帮我躲过这一劫?无非就是点莲花灯替我续命,孩子啊……逆天而行的事千万不要做啊,而且我也不允许你这么做。”慈姑声音不大,但语气坚决

    “你为了救兄弟不惧闯地府、为了素不相识的三千多孤魂不惜和黑白无常动手,为了百多个被谢天地迫害的姑娘慷慨解囊。说真的,这些我看到了,我真的很感动,但我希望你更多的是出自正义,而不是一时激愤。我曾经跟你说过,你的‘万炉弹’使用时咒语过于狠辣,要不然你也不会打伤黑无常,和阎君结下仇怨。听婆婆的话,把咒语修改一下。”慈姑慈爱地抚着方柏林的脸。

    方柏林听了忍不住放声大哭,慈姑任他尽情发泄,不时轻抚着他的头发。就算大亨、流弹等人见了也觉得心下酸楚,龙纪纲在旁早已梨花带雨,方柏林哭了一会儿,慢慢平复自己心情。

    “孩子,抬起头来,让婆婆我好好看看你。” 慈姑慢慢俯下身,方柏林慢慢抬起头。

    “孩子,你能无师自通方术,又能自创咒语,胆识和人品是我见过道家和佛家中最聪明、最有爱心的年轻人。我有个侄女,有缘的话,你们相互认识一下,她对我教造诣很深,也是我教现任掌门,有机会你们……携手办几件大事,多拯救阳间游魂野鬼。”慈姑说完,闭上双眼大口大口地呼吸着。

    “慈姑,慈姑你怎么了?”方柏林连忙紧紧抱着慈姑,甘力宝连忙上来一把脉,悄声说“赶紧送回ICU吧。”

    慈姑摇摇头“我不回去,还要好些话要嘱咐柏林”

    方柏林紧紧抱着慈姑柔声说“不回去,不回去,我们在这儿。”止不住声音哽咽,热泪两行。

    “好孩子,听我说。你们道家,南方有你妈妈罗浮山郑家的‘元罡派’,北方的有沧州林家的‘天道门’,你们南北两派一向很少交集。自从你妈妈去世后,‘元罡派’已经在世上销声匿迹了,我还以为世上已无‘元罡派’,天有眼啊……”慈姑说到这,浑身发抖,显然激动难抑。

    “慈姑,我是无意中找到了爸爸留下了《混元典》,才知道妈妈的身份和 ‘元罡派’的历史 。当时只是觉得练着好玩,结果一发不可收拾。当时是在学校留宿,有充足的地方和时间去修炼道术。我和韦仲新、甘力宝还拜了校工张坤师傅学习咏春及散打搏击,张师父外号‘疯子头陀’,获得多次省业余赛拳击冠军。

    他为人极为仗义,一来可怜我身世,二来见我聪明,三来他膝下无儿,所以在生活上极为照顾我,他真的是把我当儿子啊,教我武功、教我烹饪......后来他在我十岁的时候也病死了......”说到这,方柏林不由得一怔。

    “想到什么了?”慈姑缓缓地抬起头。

    “现在想起来,我觉得张师父的死有点蹊跷。”方柏林努力回忆。

    “眼下先不说你师父,日后会有机会说的。听我说,我的真身是观自在,自从观自在得道后,不忍见民间疾苦,就许愿化身,每六十年遣化一点神通投身凡间肉身,肉身在凡间只能停留60年,在民间广结善缘,解众生之难。我今年刚好60,所以今天也算是应劫了。唉,我佛门中人……现在我的真身,可以安心让我去了吧?”慈姑慈爱地看着方柏林。

    方柏林点点头,双手合十。

    “真是聪明的孩子,以你现在的修为,在你道门中足可以将‘元罡派’发扬光大,但是拯救不了六道众生。”说到这,慈姑看到方柏林张开嘴想说话,连忙伸手示意他别插嘴。

    慈姑继续说“除了你‘元罡派’的《混元典》外,还有河北沧州的‘天道门’《逆天札》也不可小觑。你看到了,谢天地、简秀儿都是‘天道门’的,但他们也只是一个小脚色而已,接下来还会有许多厉害的大咔陆续登场的,你多加小心啊。今天撞我的那几个人就是‘天道门’的人.....”

    “那几个家伙其中一个赵铭德我认识,但他是‘生机’公司的董事啊,照理不会干这种害命吧?这个我想不通”方柏林实在忍不住了,打断了慈姑。

    “‘生机’公司只是‘天道门’收购的其中一家公司,现在的‘天道门’可不是几十年前简单的门派了,在你们‘元罡派’销声匿迹的这几十年,他们已经从北方一直杀到南方来,利用各种资源收购了许多企业,利用这些企业去包装和敛财。那个赵铭德也只是个小角色而已,害我的人在后面指挥着。你猜猜他们‘天道门’这么些年都干了些什么生意?”慈姑重重地叹了一口气。

    “包娼庇赌、走私、贩毒?还能有什么?”方柏林挠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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