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深呼吸一口气,大声念诵《万法归宗金光咒》真言:天地玄宗,万气本根。广修万劫,证吾神通。三界内外,惟道独尊。体有金光,覆映吾身。视之不见,听之不闻,包罗天地,养育群生。受持万遍,身有光明。三界侍卫,五帝司迎。万神朝礼,役使雷霆。鬼妖丧胆,精怪亡形。内有霹雳,雷神隐名。洞慧交彻,五炁腾腾。金光速现,覆护真人。急急如律令。

    忽地,井里伸出一条绿色的狐狸尾巴一下子套住了方柏林的脖子,一条黑色的大辫子缠住了他的腰,看样子是要把他硬生生拖回井里。

    ‘呵呵’方柏林微微一声冷笑,左手拇指掐压住中指,掐无名指甲下,此乃‘发兵诀’。一把捉住那条粗辫子,扔在脚下一把踩住,那条辫子像黄鳝一样在地上抖个不停,他用桃木剑刺向缠在脖子上的狐狸尾巴,狐狸看势不妙,赶紧松脱就想溜回井里。

    方柏林用剑背用力一拍狐狸尾巴,趁着它吃痛松开之际,用力一扯一甩,也扔在地上,蹲下身来,急忙把地上的那条粗辫子提起,和狐狸的尾巴捆了个麻花,然后摔在地上,用桃木剑钉在在辫子和狐狸尾巴中间的空隙。又向宗惟招手“不用再烧符箓了,把梁师傅给你的袋子拿过来。”

    宗惟走上来,把袋子递给方柏林,又指了指那条狐狸尾巴“头儿,狐狸捉住了?”

    方柏林点点头,又从袋子里找了一张符贴在狐狸尾巴和辫子中间,然后拔出‘天蓬尺’敲了敲狐狸尾巴和辫子“服不服?”

    尾巴竖起来摇了摇,辫子迟疑了一下也摇了摇。

    “不服是吧,信不信我用‘五雷咒’炸个麻花给你试试?”说完手捏个‘五雷诀’按在那张贴在辫子和狐狸尾巴的符上面,那条辫子开始蔫了,软软地伏在地上。

    “老子也不是无情无义的人,我先放你这头狐狸下去,当我数到三,我还见不到我的师弟上来,老子先剁了这根辫子,再把你的狐狸尾巴当麻花炸。还有……我师弟有个什么山高水低的……我会立即捣毁你这口井,这辈子什么也不干了,天涯海角的追随你……”方柏林边说边用‘天蓬尺’敲了敲狐狸尾巴。

    狐狸尾巴迟疑了一下,然后轻轻地点了点。

    方柏林揭开符箓,拔出了桃木剑,又把狐狸尾巴和辫子分开,狐狸尾巴在辫子上轻轻地摩挲着,似有不舍之意。

    方柏林不耐烦了“赶紧的,我开始数数了……”

    狐狸尾巴轻轻地碰了碰辫子,转身就跳到井里。

    姚勇奎从后面挤上来,一把捉住他的手,气呼呼地说“柏林大哥啊,既然狐狸已经出现了,你干嘛不捉啊,你还放它下去,这……以后怎么捉啊?”

    “不急不急,我师弟还在它手上,我得先顾着他啊,再说了,我已经有办法可以……”方柏林说到这,做了个擒拿的动作。

    姚勇奎见此也不好再说什么了。

    “三……”方柏林用‘天蓬尺’和桃木剑同时敲了敲井边,只听得‘刺喇’一声,胡彦阳浮出了水面。众人连忙七手八脚地把胡彦阳抬了上来,宁绛生一摸他的脉搏,颤抖着说“没……没气了。”。顿时群情汹涌,大家拿着电棍和铲子一拥而上就要对付那根辫子。

    方柏林不慌不忙,对着井口说“老狐狸,你看到了吧?现在群情汹涌,你还不上来把我师弟弄活,我怕你和辫子会被群众的怒火烧死。”说到这伸手制止了身边的人去伤害那条辫子,然后又俯下身来对着井口补充了一句“当然了,还包括……我指挥部的那张狐狸皮的……安全。”

    话音刚落,只见那头狐狸腾空跃起,跳离井口,轻轻地落在胡彦阳身边,就在各人一片哗然的时候,它居然走到胡彦阳身边,准备对他实行急救……

    “院长是它……是它……走丢的就是这只狐狸……”宁绛生兴奋地告诉姚勇奎。

    姚勇奎反倒是出奇的冷静,轻轻地问身边的人“叫救护车了吗?”旁边的人点了点头。

    那只狐狸先把胡彦阳侧放,用脚轻轻地踩他的肚子,让他把肚子里的水吐得差不多了,然后像医生一样给他做心肺复苏,姚勇奎有点不放心了就问“你们谁会做心肺复苏,去吧那只狐狸换下来吧,狐狸给人作人工呼吸,看着就有点恶心。”那只狐狸听了,看了姚勇奎一眼,默默地继续。

    有好几个人站出来想去帮胡彦阳,都被方柏林拦住了。姚勇奎不明所以就轻轻问“怎么回事?”

    方柏林摇摇头,一边用干毛巾拭着头发上的水一边轻声说“晚点再告诉你。”大约过了两分钟,胡彦阳还是没有动静,宁绛生急了指着狐狸大嚷“那狐狸精……你下来,这是人干的活儿,你不懂,我上去接着做。”

    那只狐狸默默地看了宁绛生一眼,依然埋头干自己的,方柏林挥手阻止了宁绛生。这时候,刚刚推抽水机的法警回来了,在姚勇奎耳边耳语几句,姚勇奎迟疑了一下,点了点头。过了一会儿,只见几个法警和法官麻利地接驳好电线,然后启动了抽水机,只听得马达声一响,正式往古井里抽水了。

    狐狸抬头看了看,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方柏林看见了,不由得心生疑窦,示意宗惟上来,把桃木剑递了给他,宗惟学着他的样脚踩着那辫子,握着桃木剑死死地盯着狐狸的一举一动。

    方柏林走到井边,细细观察了几分钟,然后招手让姚勇奎过去在他耳边小声说“姚院长,你看抽了好几分钟,这井水好像也没有下降的迹象啊……”。

    姚院长听了仔细观察了井水下降的情况,一脸惊讶地看着方柏林“这……怎么回事啊?”

    “我猜吧,可能这口井直通附近的哪个湖泊,如果我们现在抽水,等于在抽附近湖泊的水源。”方柏林沉吟着,目光不离那头狐狸。

    “是吗?……离我们这儿最近的湖是‘文君湖’,难道是在抽‘文君胡’的水?”姚勇奎看了看四周。

    “柏林……你说,我们现在出其不意把它……捉起来怎么样?”姚勇奎俯在方柏林耳边轻轻问。

    “千万不要,听我的……说好了听我指挥。”方柏林一脸严肃看着姚勇奎。

    “好好好,听你的听你的,但你倒是快点动手啊。”姚勇奎急得一跺脚。

    “说好了七天,今天是第二天,我告诉你,就算你现在把它捉住了,它一样跑得掉,你信不信?”方柏林轻轻摆摆手。

    “知道,别七天了,能快就尽快吧,我要向上面交代啊。”姚勇奎苦着脸晃着头长吁短叹。

    “别动,你给什么胡法官吃?”只见宁绛生一声厉喝,一个箭步向前,举起伸缩警棍往狐狸头上打下去。

    方柏林一看,连忙用‘天蓬尺’一档,只听得‘格咧’一声,‘天蓬尺’断开两截。

    那狐狸正眼不看众人,对着胡彦阳的嘴输送着什么,再仔细一看,是一颗珠子,一颗有半颗鸡蛋般大的珠子。它将珠子缓缓吐进胡彦阳嘴里,又轻轻地吸了出来,如此反复多次……

    “大家放心,它在救胡法官。”方柏林转身向大家解释。

    只有他明白,狐狸正在用自己修炼的内丹去救胡彦阳。它舍得用自己的内丹去救人,最起码证明一点,它是存心想救活胡彦阳的。

    方柏林向前一步,从地上把‘桃木剑’拔出来,踢了踢那条辫子“你下去吧,别在这碍事,记住了以后别出来吓人和偷东西,我们刚刚交过手,你要是不服的话,再找个时间切磋切磋。”

    那辫子迟疑了一下,狐狸听到了,扭头看了看方柏林,对着那辫子点点头,辫子慢慢地爬回井里,但依然看到它在井里游弋,久久不肯离去……

    方柏林用剑背轻轻拍了拍狐狸“别看了,先治好我师弟。”他此举的意思是,一来告诉狐狸你的人我已经放了,你安心治好我师弟吧。二来是震慑狐狸,我在你背后看着呢,别耍花招。三是担心其他法警伤害这头狐狸。

    狐狸默默地点点头,继续俯身救治胡彦阳。

    “这狐狸好像会听人说话”“难道成精了?”“我听说老狐狸通人性?” 大家七嘴八舌议论纷纷。

    方柏林侧过头对着姚勇奎摇摇头,又扫视了全场努了努嘴,姚勇奎明白了,轻轻嗓子说“同志们辛苦了,除了宁队长和几位同志留下,其余的返回原工作岗位吧,谢谢大家。”

    众人见好戏散场,都纷纷责怪刚刚说话的那几个人,姚院长微微一笑“没事没事,我让宁队长现场发视频给大家看,大家先回去吧。”

    方柏林仔细端详着那内丹,呈椭圆形,大半只鸡蛋大小,表面看上去光滑,幽幽地透着绿光。再看胡彦阳的脸色,已经开始有血色,胸膛上下起伏,呼吸也开始平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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