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元,你这混蛋,快放开我!”

    苏瑾儿显然没想到,陈元居然敢当众挟持自己,俏脸一阵煞白。

    双手拼命去掰陈元的手臂,却发现那只看似瘦弱的臂膀,却像蕴含着千钧巨力,任她如何挣扎,仍然无济于事。

    拳台上形势突变,台下的一群人也瞬间吓傻了。

    尤其是洪先生等人,根本想不到陈元竟敢在众多高手环伺的情况下铤而走险,挟持苏瑾儿,一个个如履薄冰,大气也不敢出一个。

    “小小年纪,火气倒是不小。”

    福伯叹了口气,背负双手,走上前去,咳嗽了两声,缓缓道:“少年,看在你禀赋不错,又是一名‘古武者’的份上,老头子不为难你。”

    “只要你放了瑾儿,我可以保你平安无事。”

    他声音虽然不大,语速也极慢,但每一个字都饱含浑厚的灵力。

    两句话说完,陈元顿觉耳膜生疼,努力压制住心中的动荡,高声道:“我无意伤害瑾儿小姐,只要你们肯配合,我自然会放了她,但如果想将她强行救走……”

    “喀”的一声,双指勾起,扣住苏瑾儿的细嫩的咽喉,冷冷道:“我不介意和瑾儿小姐玉石俱焚,同归于尽。”

    “陈元,你别乱来!”洪先生在一旁喝道,“放了瑾儿小姐,什么条件我们都可以谈,千万不要伤害她!”

    “姓洪的,你也有今天?”陈元冷笑道:“一向都是你在算计别人,没想到有一天,也会被我算计吧。”

    “是。”洪先生面色一沉,道:“我早该想到……你激怒瑾儿小姐,和你上台比试,就是为了挟持她,再以她为人质,逼我们放你回临江。”

    “现在知道也不迟,”陈元一脸冷漠道:“你和云青岩、龙昆狼狈为奸,半个月来,把我囚禁在暗室里,不仅时时刻刻监视我,还逼着我替你上台赌斗,我之所以对你一再隐忍,就是在等待机会,逃回临江,好在老天有眼,让我在高考前一天等到了这么好的机会。”

    “你想什么样?”洪先生身子微颤,冷声问道。

    “不想怎么样,”陈元道,“立刻给我准备一辆车和一名司机,送我和瑾儿小姐回临江,等我安全抵达市区,自然会放了她。”

    说到这里,话音一顿,缓缓道:“不过我得提醒你,你们那边高手众多,如果敢耍什么花样,你自己知道后果……”

    “好,我答应你,只要你不伤害瑾儿小姐,一切都好说,”

    洪先生一口答应下来,当即回过身去,招来一名手下,低声吩咐了两句。

    那名手下立刻拿出手机联系,不过片刻,复命道:“洪先生,车子已经停在赌斗场外,司机也正在待命,随时可以出发。”

    洪先生微微颔首,转向陈元,言辞恳切道:“陈元,车子和司机已经准备好了,现在你可以下来了吧。”

    陈元面色平淡,对着台下一指,“你们都给我让开!”

    一群人互相看看,立刻如潮水一般退到两边,让出一条路来。

    陈元挟持着苏瑾儿,一步步走下拳台,下了拳台后,缓步向前,不疾不徐,一双眼睛死死盯住福伯等人的动向,不敢有一丝一毫的分心。

    又往前走了几步,他耳朵一动,忽然察觉后方响起一阵细微的脚步声,心里不由“咯噔”一声。

    还没等他回头,只听“砰”的一声闷响,后脑勺已经吃了一记闷棍,整个人踉踉跄跄的向侧边倒去。

    苏瑾儿吓得花容失色,“啊”的一声尖叫,从陈元手中挣脱出来。

    回头一看,见身后站着一个相貌猥琐,贼眉鼠眼的矮瘦汉子,手里还握着一根冒着电光的金属棍子,正冲她咧嘴痴笑,不禁心生厌恶。

    福伯一见时机成熟,脚步轻轻在地上一点,整个人已如一道疾风般闪了出去。

    袖子一摆,伸出一只布满褶皱的枯手,向后猛地一缩,直接将五米之外的苏瑾儿凭空拖到近前。

    “灵力出体,他……他是E级强者!”

    包括那一群帮会大佬在内,所有的看客都被福伯这一招显露出的精湛修为所折服。

    洪先生和龙昆更是兴奋不已:“多少年了,终于又看见福伯他老人家出手了。”

    福伯目光淡淡,对众人的夸赞充耳不闻,将苏瑾儿交给龙昆。

    身子又是一闪,已扑向陈元,甩手又是一道灵气波,直接将他打的倒飞三米,“哇”的一声喷出一口鲜血,匍匐在地,昏厥过去。

    福伯拍了拍手上的尘土,负手走回,叹口气道:“哎……老了,不中用了。”

    “若是二十年前,单凭我一人,就能将瑾儿毫发无伤的带回来,如今,却要假借人手,趁人之危,实在胜之不武。”

    “福伯最厉害了,一招就解决了陈元,”

    苏瑾儿走上前去,揽住福伯的手臂,摇晃道:“刚才真的吓死我了,如果不是福伯你及时出手,瑾儿说不定没命见你了。”

    “你还好意思说?”福伯看了她一眼,没好气道:“若不是你学艺不精,一套‘咏春拳’打的不三不四,又怎会被他轻易制住?”

    “那少年虽然行事极端,言辞狠厉,但眼眸中没有一丝一毫的杀气,可见他并不想杀你,之所以挟持你,只怕是逼不得已。”

    “哼,瑾儿受了委屈,福伯还替外人说话,”

    苏瑾儿小嘴一撅,往前走了几步,蹲在陈元身边,伸手拍了拍他的脸颊,眼珠子一转,坏笑道:“臭小子,居然敢拿本小姐当人质,看我怎么折磨你,来人!”

    “癞头张”就守在旁边,听见苏瑾儿叫唤,点头哈腰道:“瑾儿小姐有什么吩咐?”

    苏瑾儿看也不看他,指着地上的陈元,道:“给我把他的手脚打断,看他以后还敢欺负人!”

    “这个……”“癞头张”有些犹豫。

    虽然他向来看陈元不爽,但也知道那是洪先生看重的人才。

    若是贸然下手,得罪了洪先生,自己还不得吃不了兜着走?

    “还不动手?!”苏瑾儿美眸一瞪。

    “我……我……”

    “瑾儿小姐,手下留情,”洪先生走上前去,陪笑道:“此人是临江市的一名‘文武状元’,更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古武奇才’,我们将他拘禁于此,就是想将他举荐给‘龙头’,这小子冒犯了你,找人揍他一顿就好了,就这么杀了,未免太过可惜。”

    “可惜?有什么可惜?”苏瑾儿秀眉一蹙,不屑道:“你们刚刚没看见他是怎么对我的?这种人心术不正,把他举荐给我爷爷,万一动了什么坏心思,岂不是害了他老人家?”

    “这……”洪先生哑口无言,一副“秀才遇到兵”的神情。

    就在这时,福伯走上前来,沉声道:“好了,瑾儿,适可而止吧。”

    “小洪说的不错,这少年身手不凡,确实有举荐给‘龙头’的价值。刚才他那几手‘咏春拳’,招式正宗,深得要义,除了年纪尚轻,气力略显不足之外,论及对‘咏春拳’的领悟,‘组织’里除了‘龙头’之外,恐怕无人能出其右,的确是一位不可多得的可造之材。”

    “依我看,就按小洪的建议,找人揍他一顿,给你出出气,这件事就这么算了吧……”

    “就这么算了……也太便宜他了,”苏瑾儿脸色一红,还想争辩两句。

    看见福伯目光严厉,也不敢再说什么,不情不愿道:“好吧……福伯,你说了算。”

    说完,双手一插腰肢,对着洪先生道:“今天我就给福伯一个面子,暂时饶了这小子,你给我找人狠狠揍他一顿,如果揍得不够重,我立马告诉我爷爷,说你们办事不利,私自纵容挟持我的坏人!”

    洪先生:“……”

    龙昆:“……”

    福伯:“哎……”

    洪先生慨叹一声,道:“知道了,就按瑾儿小姐的吩咐,找人狠狠揍他一顿。”

    说完,冲着“癞头张”招了招手,在他耳边吩咐了两句。

    “癞头张”会意,叫来几名黑衣壮汉,将陈元拖出了赌斗场。

    看见这一幕,包括胡老鬼、唐老板在内,黑木镇所有的帮会大佬都瞠目结舌,心道这小丫头派头真大。

    洪先生这种在黑木镇呼风唤雨、人见人怕的狠角色,在她面前居然一点法子都使不出来。

    苏瑾儿见陈元被人抬走,这才出了一口气,揽上福伯的胳膊,笑道:“福伯,这边的事情都解决了,咱们差不多该回去了吧?”

    “明天一早走,”福伯看了看她,淡淡道。

    “为什么?”苏瑾儿一脸不解。

    洪先生解释道:“瑾儿小姐有所不知,‘黑木镇’毗邻黑木山脉,走夜路太危险。近日,一些‘猎兽团’中更传出消息,说黑木山上的兽巢频频发生异动,异动的反应,与百年前那场‘浩劫’颇为相似,非常时期,还是谨慎些好,我看……今晚你们就在黑木镇里将就一宿,明天一早,我亲自派车护送你们回去。”

    “啊……这是什么鬼地方啊……又有绑匪,又有妖兽,早知道就不来了。”

    苏瑾儿气得蹲在那里,双手支着腮帮子,俏脸红扑扑的。

    福伯走到他身旁,宠溺的摸了摸她的头,微微一笑,没有说话。

    忽然,一阵阴森森的风从场馆外面刮了进来,将他满头白发吹乱。

    福伯抬起浑浊的双眸,看向外头漆黑的原野,眉头微皱,沉声道:“变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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