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有些惊奇地看着姜离歌,感觉这个女子简直是无所不能,下意识道:“哦?此怎讲?”

    姜离歌继续道:“不瞒太子殿下,末将今日见了当地一个村民,此人将一切都告诉了末将。”接着又把今天林文生说的话说了一遍。

    太子越听眉头越皱,听完后,眉头皱得竟像能够夹下一支笔,怒道:“好啊,好一个虚情假意、假仁假义的刘太守,竟然敢欺上瞒下,做下如此恶事!本宫定要还縝南百姓一个安宁的日子!”

    姜离歌看着太子义愤填膺的样子非常满意,继续道:“既是如此,太子应该想一个好的对策才是。”

    太子闻言,有些焦虑地起身,在房中走来走去,半晌才道:“离歌,本宫可以听了百姓的上诉以后治他的罪,麻烦的是刘太守能够在此横行霸道,必然是有神秘的力量支持他,治他罪不难......”

    太子突然大惊,和姜离歌对视了几秒,二人眼中都是不好的预感。

    太子先出门一步,姜离歌紧跟其后。二人带着人到了刘太守的居室外,里面一片黑暗。

    太子和姜离歌暗道一声不好,耐着性子拍了拍门,无人应答,木池一脚踹开了房间门,暗卫迅速进去,不过片刻就出来了,看着他们的样子就知道里面早已经没人了。

    姜离歌思索到:刘太守有一妻二妾,三女一儿,人口算是多的,若是从房间周围离开,暗卫们肯定会发现,既然没有人看见他们离开,那么......房间里肯定大有乾坤。

    心思略定,对太子道:“太子殿下,还请让您的人在房间仔细找找,只怕是有暗道之类。”

    太子一想,觉得也是,挥了挥手,暗卫进去找了起来。

    过了大约一刻钟,一暗卫从房中走了出来,稳步走到太子面前单脚跪地回禀道:“回禀太子殿下,暗道已经找到了。”

    太子点点头道:“带路吧。”

    此人迅速起身,引领着太子和姜离歌向房间里面走去。

    房间很整洁,这是姜离歌的第一印象,这说明刘太守早就计划好离开,再看到房中间只有一张大床。       暗卫在离床不远处停了下来,恭敬对太子道:“殿下将军请止步。”

    太子和姜离歌果断停下,只见暗卫走到床边,按了一下床边上的某个花纹,房间的东墙应声打开,露出了一米宽,两米左右长的黑洞,还能看到一阶阶向下蔓延而去的阶梯。

    姜离歌暗骂一句老狐狸,太子此时也嘲讽道:“这个刘太守,怕是早早就想好了退路,真是狡猾。”

    一声令下就要亲自下去,姜离歌却是阻止道:“太子殿下,还是让末将去吧,您留在这上面主持大局,尽快给百姓一个答复才是正理。”

    太子想着也是,只好同意下来,吩咐了几个暗卫和姜离歌一起前去,又对姜离歌开口道:“离歌,一切小心,若有不对就退回来。”

    姜离歌抱拳领命,带着几人,打着刚准备好的火把就向里面走去,只见暗道墙壁平整,刚好容一人人通过,几人毫不犹豫地向前走去。

    看着姜离歌带着人消失在洞口,太子吩咐木池道:“去,拿着父皇给的令牌去较远的安州调两千精兵。”

    木池虽不知太子意欲何为,却是领命直接下去。      太子眼中闪过忧虑,这次的事不会善了,怕只怕縝南和相邻几个州郡联合了起来,他还是得早早做打算。

    进了暗道,姜离歌一行人小心翼翼地向前走,许是暗道只是刘太守用来逃生用的,一路上竟没有什么阻碍,却是很长,大约走了两炷香时间,姜离歌一行人终于看到了前方的亮光。

    走出暗道,入眼便是葱葱郁郁的树木,有的几人合抱才能围完,有的只有手臂粗,很密集,各种灌木长在其中,一看就是深山。姜离歌暗道奸诈,这儿只怕是离太守府最近的景山了,翻过这座山便是虢州,刘太守一旦离开縝南地界就难以再找到他了。

    开口吩咐道:“四处查看一下留下的痕迹。”

    暗卫毕竟是训练有素,很快便行动起来。

    不一会儿,便有一瘦高暗卫找到了痕迹,一行人迅速聚拢了过去,姜离歌走近一看,果然有人通过的痕迹,痕迹很大,只能是刘太守一行人无疑,一般猎户鲜少结伴而行,留下的痕迹不会这么大。

    吩咐一声就往前走去,几人武艺都很高强,脚步轻快,健步如飞。

    与此同时,刘太守一行人状况就不太好了。

    太守夫人有些忧虑地边喘气边对走在前面的丈夫道:“老爷,太子不会发现我们逃走了吗?”此时天已经很黑了。

    火光映照在刘太守肥腻的脸上,刘太守也是满脸通红,气喘吁吁,颇为不在意道:“咱们傍晚离......开时太子还在......在书房,这......几日相处下来,本官发现太子一旦进了书房便......不会出来,等到他们发现我们......离开已经是明日早上了,到时我们已经到了......景山山脚,虢州地界,买辆马车,天下之大,谁还能......奈何我们。”话说得磕磕绊绊,两炷香炷香的长途跋涉让他有些精疲力竭。

    听到丈夫这么说,太守夫人还是有些忧患道:“老爷,若是他们发现了呢,那我们岂不是只能任人宰割!”

    刘太守听闻此言颇为不满,怒斥道:“妇道人家说......什么胡话!我们只要......过了景山,那人就会派人来接应我们,不会有意外。”

    太守夫人看到丈夫生气有些害怕,两个貌美的小妾也是战战兢兢,不敢发出一点儿声音,唯恐主君把怒火转向她们。

    太守夫人看了一眼身旁一直乖乖贴着她,却有些惶恐不安的小儿子,还是开口道:“老爷,妾身早就说过让你早早收手,你却是一意孤行,如今东窗事发,妾身四处跟着你逃亡无怨无悔,可你让三个姐儿以后怎么嫁人,让浩哥儿日后如何立足于天下,只怕是这一生都不会有出头之日了。”

    刘太守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太守夫人,恶狠狠道:“你还怕本官养不起他们不成,他们也享受了这么多年的好日子了,也当知足了,本官不做那样的事,他们大少爷大小姐的生活如何维持,你以为你这太守夫人还能当得风风光光吗?”说完又气狠狠地转身继续走。

    太守夫人看着刘太守怒气冲冲的背影,心里一阵悲凉,他们少年夫妻,年少的他也是温柔小意,万般体贴,他写字作诗,她红袖添香,他一路科考,她洗手作羹,她一直以为他们能做同甘共苦的夫妻,也能做得富贵夫妻,如今怎么这样了?金钱真的能让一个人变化这么大吗?他难道不知道一个女人最希望的是过着幸福平稳的生活吗?心中难平,太守夫人还是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继续牵着儿子,跟在丈夫身后,不再言语。

    天刚亮时,刘太守一行人就到了景山脚下,手中的火把也燃烧殆尽,累得虚脱,坐在地上毫无形象地大口喘气。

    等了半晌,太守夫人看着周围没有什么人来,虽然对丈夫寒心,可他也是她唯一的依靠,还是开口问道:“老爷,不是说有接应咱们的人吗?”

    刘太守休息了一会儿,气息已经平稳了,脸色还是有些发红,带着显而易见的疲惫,看到久久没有人来,内心也是着急,不耐烦道:“你急什么!再等一会儿都等不了吗?”

    太守夫人止住了话。

    突然一支箭笔直地飞了过来,直射向刘太守。太守夫人早年学过一些武艺,察觉到箭飞过来,翻身扑在了刘太守身上。

    刘太守此时正在思索,看到太守夫人突然扑在他身上,正要发怒,却听到了箭刺入肉体的声音,反手抱住妻子,大喊了一声:“芷柔!”带着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声嘶力竭。

    太守夫人看着刘太守无力地笑着道:“刘郎,你已经......好多年不曾唤过妾身名字了......”边说,血边从嘴角流下,说完便咽了气。

    此时刘太守悲伤不已,目前的情况却是由不得他悲伤,只见几十支箭朝他们飞了过来,只见到他的小妾、儿女应声倒下。流箭停止,刘太守通红着眼。

    这时一蓝色锦袍男子从林中缓缓走了出来,姿态优雅,在刘太守面前站定。

    刘太守睁大了眼睛,似乎受到了极大的惊吓,难以置信地问道:“为什么?”

    锦袍男子笑得邪气十足道:“刘太守,你说为什么,你办事不力,还想让主子饶了你不成?”

    刘太守脸色灰败,抱着太守夫人的尸体,从未觉得自己错了的刘太守,这一刻觉得自己错的离谱,颇为凄凉道:“本以为找到了一条终南捷径,没想到只是我一厢情愿,枉我为你们做了那么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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