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今天都收摊回家了,以后再也不用辛苦靠嘴吃饭了,回头就去那丽芸坊那边快活一番。

    算命的眼睛都笑了细,连连点头。

    一共三家,都是重复一辙的。

    王春来也得了三个现大洋,白宇松称这叫封口费。

    这一日下来,白宇松都跟散财的仙人一样,那些个看到这位爷举动的小贩子,一个个地凑了上来兜售着自己的商品,都被王春来无情地给拦住了。

    他道:“我跟你们讲,这是白家的侄少爷,白家,白家知道吗?”

    他这一说,边上的贩子顿时头缩了缩。

    白家,谁不知道白家?这岭安城的头一号大户,响当当的名号。蛇鬼魔神都不敢招惹的。

    王春来对这帮人的态度很是满意,他虽然不太喜欢仗势欺人,可是白家的名声的确也给他添了不少的好处。

    白家老宅子,是当年方怡华嫁过来后住的点,方怡华难产去了之后,这白景程因为太过伤心,就搬了出去。正好那时候大帅府也落成了,他便一直在那住了下来。白景程的那些个姨太太都是在另一座私宅住着的。

    白宇松不承认那些个女人是自己的长辈,而且他本身也不方便住那,所以一直都在白家老宅住的。

    在这边啥都好,就是有一点不好,边上就方晓俏的地盘,真是让他膈应的慌。

    再加上,这边的下人都是方家培养的,都是以方家人为先。可能近来那些人也意识到他也是个主子了吧,倒是态度客气多了。

    说来,他回来也有两日了,除了作息有些不太适应外,其他都还算正常。

    打发了一天的时间之后,他让下人又备了一桶洗澡水。

    因为他的屋子有个洞,不能住了,牛管家又给他换了个点。

    这下,该是没有人打扰他了吧。

    他刚下浴桶,就听到门窗“哗啦”一声,他吓得赶紧从水里出来,这下好了……

    “啊啊啊啊啊……”

    方、晓、俏!

    白宇松气得快冒烟了,这个方晓俏怎么总是挑他洗澡的时候过来找事?

    “你,你你快穿上衣裳!”方晓俏捂着眼睛,之前他身上衣服还保留个亵衣来着,现在直接是一丝不挂,要命,要长针眼了!

    他朝着她瞪了瞪,迅速抄起白大褂子,一个个扣上,期间,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对方。

    不好意思,真不是想盯着对方,他实在是怕这女的再做出什么惊世骇俗的事儿来。

    “说,你怎么又过来?”而且不惊动人,那肯定是爬了墙头来的。

    “我,我我是想说,明天你不用担心,我肯定有办法让咱俩合不来婚。”方晓俏看到对方之前那样子,心道他肯定和她是一条战线的。

    “不合婚?”白宇松冷笑一声,“爷什么时候说过不想和你结婚了?”

    “啊?”方晓俏一吓,差点就跳起来,“你,你你昨天不是这样说的!”

    “爷只不过不想让你当正房罢了!”白宇松故意说道,“就你这样的,爷就做个好人,将你收了房算了。”

    “什么?”方晓俏气得不行,一双杏目似乎要瞪出火来。

    “你把爷的身上看得那么仔细,又是个良家女子,虽然名声不好听点,总归是个妇道人家,和爷这样不清不楚后,还想不嫁给爷?你怕不是个笑话吧!”白宇松吓唬她道,“爷知道你虽然名声不行,总归还是个黄花闺女,爷想着,做个正的,委屈爷,做个偏的,倒还行!”

    “你真是大言不惭,你长成这副油腻样子,也好意思说要娶了我?你也不怕你没有命想!”方晓俏说罢,抄起手要揍他,白宇松剑眉一挑,一把将她的手腕逮住。

    “女人啊,还是贤淑温良的好。”白宇松凉幽幽道。

    “你,你放开!”方晓俏挣扎无果,只好朝着对方瞪着杏眸。

    “嗯,你这全身上下没有几两子肉,干干巴巴,一点都不圆润!这一把一块骨头的,膈应手!”白宇松一副调侃性地打量着对方,这姑娘,齐耳短发平刘海,瓜子脸倒是瓜子脸,眼睛大得吓人,跟夜叉似的。难怪人家说女的凶的跟母夜叉似的,原来还是有原型的。

    “关、你、什、么、事!”方晓俏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着。

    “我什么事?你可是我的未来小妾啊,怎么就不关我事了?”白宇松继续逗着她,反正小时候老是被她欺凌的,这回反过来欺负她头上,还是真不一般的快畅。

    “你有病啊!”方晓俏怒怒地吼着。

    “你大夫啊,你会看病啊?问我有没有病的,你会开方子咋的?”他不禁笑了,看着对方一副看不惯干不动的样子还真是大快人心!方晓俏,小时候你欺负他的劲头哪里去了?

    方晓俏顿了顿,眼疾脚准,不急不慢朝着那人的大布拖鞋猛地就是一脚。

    “啊!”哎呀,这个小母猫,还会反咬人了!

    白宇松虽然吃痛,不过他也没有松手,那姑娘又一只手过来,他又一把逮住。

    “你,你放开我!”方晓俏手疼极了,这人真讨厌,这都勒出紫了!

    “叫白爷。”白宇松命令道。

    好汉不吃眼前亏,忍一时风平浪静……

    “白爷……”她迷迷糊糊地叫着。

    “什么?”白宇松听她声音小小的,立马拿起乔来。

    “白……”方晓俏刚要大叫,他一把将对方嘴捂住。

    “你疯了,你要人家知道你半夜跑我这?”咋的,还真想嫁他做妾不成?

    “你不是耳背吗?”方晓俏气得不轻,还发着抖呢。

    “爷不过逗逗你。”白宇松说着,将对方松开,“好了,我那边早安排好了,你就不要多想了。”

    方晓俏这下才听出来,原来人家就是故意耍她罢了!

    她又朝着他瞪了一眼,乖乖地从窗户又爬了出去……

    看着那姑娘爬出窗外的滑稽样子,白宇松禁不住笑了出来。

    那方晓俏跑了有好一会了,那边下人才姗姗过来,问:“爷,你这水要不再添些个热。”

    白宇松没有啃声,就见那小厮过来时候提溜一桶子热水来,朝着他浴桶边上一放,拿着瓢舀了几下子。

    不容易,终于可以好好泡把澡了。白宇松这才好好躺入水里,这下他衣服就脱个一半了,不管怎么样,他心里还是有些阴霾的,因为方晓俏那人最是个不靠谱的了。

    ·

    一大早,方言席拖着方晓俏过来白宅。而难得白景程也过来一下,他还顺便带了一个姨太太过来,不过这个姨太太就是在边上做个摆设而已的。

    这方晓俏不用嫁给白景程,二姨太淑梅还是心里快活的。

    淑梅是第一个抬进来的姨太太。当年因为方怡华一直没有给白景程添个后,所以才娶进来的。

    不过方怡华没有去世前,她就是个挂名太太。而方怡华去了后,白景程因为淑梅是方怡华要求抬进来的,所以才入了淑梅的屋里。可是她没有想到的是,这白景程竟然一下子给她添了这么多“姐妹”。

    好在,他还是个念旧的,虽然他从来不想让她留下后的样子,倒也比起那些个妖精似的“姐妹”分到的恩宠要多。

    早前听闻那个方晓俏要嫁进来,她简直慌了!好在这婚事就这么作罢了,真是可喜可贺。

    “姐夫,淑梅姐。”方晓俏朝着那白景程和淑梅浅浅一笑,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

    看到白宇松的时候,方晓俏先是甜甜一笑,接着,他们那些个人转了脸去后,她就一个大白眼翻了过去。

    这全程动作极其快,真是让人猝不及防的。

    好在白宇松才不在意呢。

    这时候,牛管家说:“今儿也是怪了奇了。”

    “怎么?”白景程和方言席相互望了一眼,问。

    “原先摆摊子的那些个半仙儿,一个都不见了影子。”牛管家解释着。

    “那……”

    白宇松嘴角微微一扬。

    “好在……”

    哼?

    白宇松和方晓俏就这么对视了一眼,两人脸上表情都是一阵惊诧。

    “今天又来了个云游的算命先生,叫‘木子七’。他给人算的挺准。”牛管家又接着说。

    “人请来了吗?”白景程问。

    “请来了,在偏厅呢。”牛管家说罢,将一群人引了偏厅去了。

    去了偏厅的众人一瞧,却见那人是个十八九的大小伙子,白景程眼里一阵不快。

    “你是算命的?”白景程扬着音问。

    “正是在下。”木子七脸上像是带着桃花一样,看上去神采奕奕的。

    “你,算什么东西?”方言席讽刺地问着。

    “阁下叫我算什么东西,我就算你叫的那个东西。”木子七邪邪一笑,丝毫无惧。

    “你……”方言席气结,朝着白景程望去,白景程不禁想,你望我也没辙,你先骂人家的。

    方晓俏凑近了白宇松,小声道:“这怎么回事?”

    “事出突然,走一步算一步。”白宇松瞪着那木子七,小声地回着。

    那街上的三家算命的,方晓俏是认识的,这十几年里不曾多添置一人来,这下倒闹笑话了,突地就多出“木子七”这号人物来!

    牛管家将一张叠好的红纸递了过去,说:“先生,这二人八字,还劳请你帮着盘算盘算。”

    木子七将那八字书摊开一看,皱着眉头好生一合计。

    良久,他道:“婚无大碍。”

    白宇松不满地撇撇嘴。

    方晓俏忍不住翻着白眼。

    哈?木子七笑着,此地不宜久留。

    “在下有事,需要先走一步了。”木子七说着立马拱了拱手,想以最快的速度跑人,这当事者二人一副不愿意的样子,待会指不定有麻烦来呢。反正他也不缺什么。

    “先生不再多说什么?”方言席一副怀疑地望着对方。

    “那二位像是不太愿意的样子。”木子七直接将这事挑了出来。

    “结婚这事,自古以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愿意与否,还不是他们能做主的。”白景程这话敲打着二人。

    呵。

    白宇松冷笑一声。

    方晓俏直接百无聊赖地掏掏耳朵,根本没有把这话放在心上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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