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定那飞豹虎再无声息后,四人这才慢慢靠近,冬子将双斧撇在腰间,细细打量了一番,不禁自叹道:“可惜没留下活口来”。

    阿牛早已按耐不住,冲上前去东摸一下,西捣鼓一阵,神色间满是稀罕,蝉芬儿只是站在跟前,傻傻盯着,明眸未曾闪动丝毫,不知在想些什么。

    风顺子查看飞豹虎的背部,他想看看方才利用竹箫一击,对那巨兽造成了多大的影响,可让他失望的是,那背部除了粗实的皮毛外,没有任何痕迹。

    反观尸体侧身的几支箭羽,却是牢牢的扎进了体内,腹部侧面的皮囊仿似被烧焦一般,脱落了一大半,再观其胸膛时,就更让风顺子摇了摇头,冬子叔的那一斧,却是大大的来个开膛剖腹,这也让他不禁在心中有丝自悲起来,不禁在心中暗道:“与四人的差距是如此之大”。

    阿牛捣鼓一阵后朝冬子喊道:“冬子叔,这巨兽如此庞大,咋们该不会是要扛着回去吧”。

    冬子一听,憨笑道:“当然不是,这家伙如此庞大,别说是我们四个,就是再来四人,也无法撼动分毫”。

    说着他拍了拍那兽皮,自信道:“咋们啊,只求精华,摘取适量血骨才是主要,其他的粗糙肉皮不值得咋们去费神了”。

    风顺子一听便来兴致,向冬子质疑道:“你都将其开膛剖腹掉了,哪还有什么兽血呢”。

    蝉芬儿疑惑道:“是啊,只剩兽骨了”。

    阿牛亦是透着不明看向冬子,在他看来风顺子说的在理。

    可冬子反是不慌不忙道:“几个不开眼的兔崽子,冬子叔行走玄界几十年,若是连这点本事也没有,还是你们的冬子叔吗”。

    说着他并未理会三人,而是踏离距巨兽仅数丈之余停住身形,并吩咐三人闪到一旁。

    三人不明其意,带着好奇并未多问什么,就那样看着他怎样处理这头巨兽。

    顿住身形后,冬子单手握斧,朝哪巨兽头部祭去,双掌在胸前来回划动,利斧飞向巨兽上空,幻化成数道斧影,呈环形排开,在冬子脉法的催动下,无数道斧影旋转而下,瞬间将其覆盖,只感巨兽四周都是斧影闪动,伴着嗤嗤声,血肉横飞四溅。

    躲在一旁的三人见这场面,不得不再退数丈远,这场面虽较血腥,可三人无不在心里佩服冬子叔对脉法的操控,这也让三人大开了眼界。

    不多时,一套完整的骨架闪现了出来,冬子双手一收,利斧瞬间飞回,将利斧收好后,擦了擦额上的汗迹,看着眼前这巨大的骨架,一脸满意。

    三人步入跟前,皆是张大了嘴,无不惊讶出声。

    阿牛兴奋道:“可这么多巨骨,若要都搬走,也要劳神不小啊”。

    冬子笑道:“异兽之骨,精华皆在灵活发达的筋骨处,如头部、四肢、和那尾骨,因此咋们只需取下头骨和四肢及尾骨即可”,他话锋一转道:“其他部位的兽骨并不是指它没有用,这毕竟是难得的异兽,作为炼化骨血也是非常有效的”。

    接着他又道:“然这骨血,并非指异兽体内的普通血液,而是要经过炼化而出的骨血,这对修炼才有真正的价值”。

    见三人听得入神,他又大咧道:“方才我将肉躯剔除,这只算是第一步,重要的是接下来的炼化”。

    见三人一听炼化,面上有丝疑惑,冬子调侃道:“冬子叔有幸从法师哪里学来了炼化之术,曾经也炼化过普通异兽,看来今天算是派上用场了”。

    他刚说完,三人的嘴张的更大了,满脸不可思议状,无不对冬子叔满满的赞许和佩服。

    这一副副表情,让冬子更加神采,他看向三人道:“好了,接下来了,冬子叔,要你三人守住三角,为我护法,咋们要尽快炼化了它”。

    风顺子三人皆是点了点头,随后呈三角之势,将这具兽骨和冬子包围其中,守住三个方位,以防不测。

    见三人已就绪,冬子祭出双斧,施展脉法,只是片刻功夫就将这具骨架砍的七零八落、堆积而成,随后从袖中祭出一布袋而去,随着布袋的祭出,冬子双掌一震,兽骨一起,那布袋便向四周瞬间摊开,至此兽骨皆落在布袋之上,堆积成一小峰般,甚是奇特。

    接着双斧飞回,冬子撇在腰间,先是深吸了口气,然后移动双掌来回划动,孕育在掌间的脉气仿似火焰一般,呈红褐色越来越浓,随着双掌的不停划动,火焰亦是越来越旺,最后双掌推出,直直打在了兽骨上。

    火焰一沾兽骨,顿时焰光四起,将兽骨完全覆盖,冬子并未收手,一边操控着,一边慢慢坐了下来,然后持续着这道焰光的注入,也不知过了多久,在哪兽骨堆里发出了滴答声,显然是哪焰火的炙烤起到了效用。

    冬子额上慢慢爬满了汗迹,却并未松懈分毫,随着时间的过去,那兽骨堆里的滴答声仿似下雨一般密集,这让身在数丈开外的三人也是豁然一喜,无不赞叹,看来冬子叔真的可以炼化这兽骨之血。

    不知过了多时,那兽骨中的滴答声便缓慢了下来,直到逐渐消失,冬子满额大汗,汗珠滚滚而下,如被雨水淋湿了一般,他渐渐收回双掌,操控的焰火逐渐暗淡、直到熄灭,随后他慢慢睁眼,轻吐了口气,这才缓缓起身,这一炼化让他着实耗费了不少脉气,好在是成功了。

    见冬子起身,三人异常兴奋,纷纷围来,三人皆是关切道:“没事吧,冬子叔”。

    冬子见三人关切,深感欣慰道:“我没事”,随后便向那兽骨看去。

    阿牛则是最为上心道:“成功了吗?冬子叔”。

    一旁的蝉芬儿白了他一眼道:“丑牛,还用问吗”接着她又道:“这一次定是耗费了冬子叔不少脉气修为”,在她看来在这凶险的地方保存势力是最为重要,冬子叔作为他们中修为最深的一员,就更应保存势力才是。

    冬子摆了摆手表示并无大碍,随后四人围上前去,看着满满的一袋骨血,皆是笑了。

    冬子眼露神采,朝风顺子道:“顺子,你修炼有望了,回去定要让法师为你试试”。

    看着眼前的骨血,风顺子眼睛透着莫明,对于此刻的他不知该高兴好,还是该失落好,为了自己的修炼,族人不惜一切的栽培,就连冬子叔亦是无比的上心,可自己回报却是....。

    然让他内心无法再想下去的是,他害怕再一次让族人失望,这也是他最难去承受的一点。

    阿牛和芬儿透着一丝欢喜和羡慕。

    冬子看了看天色,顺手又祭出一布袋将一侧的兽骨包裹后,隐匿在身,随后便将那一袋骨血收入袖间,收拾后向三人喊道:“时候不早了,咋们现在便回”,随后咧嘴笑道:“我估摸着活动也快结束了”。

    三人也是点了点头,表示赞同,冬子望了望四周,眼神突然变的深邃了起来,这地方仿似让他越来越熟悉的感觉。

    风顺子见状,亦是四处打量着,最后看了下冬子,两人异口同声道:“大山之巅”。

    阿牛和芬儿一听这四个字,心里便是一紧,原来他四人为捕获这头飞豹虎,不知不觉已追到了大山之巅的地界。

    阿牛朝冬子喊道:“冬子叔,咋们还是原路返回吧”。

    蝉芬儿眼神闪着焦急道:“不行,现在这天色,原路返回肯定是来不及了”。

    冬子收回目光也是附和道:“芬儿说的不错,咋们若是原路返回,难保不天已经黑尽,到时候咋们可就真是进退两难了”。

    他又看向一旁的风顺子道:“顺子,你还记得方才我们翻越而上的瀑布吗?”

    被冬子一提醒,风顺子猛然醒悟道:“你是说只要找到溪流便能寻到上次我们打猎的地方,对吗?”

    冬子点了点头道:“不错,我想上次你吹奏箫声的地方应该离这地界不远,只要我们沿着有河流的地方而去,定能找下山的路”。

    说着他向三分吩咐道:咋们出发吧,没时间了。

    一行四人在冬子的带领下,朝着未知的前方而去,他们依然保持着起初的队形,冬子领在最前眼光不停扫视,风顺子手握竹箫紧跟其后,芬儿脚步轻盈的跟着,垫后的阿牛箭放弦上,不时扫视着身后和四周,以备突发状况带来的不测。

    行进中终于听有流水响动,四人兴奋不已,朝哪水声飞跃而去,临近时果然一条溪水横在眼前,可让四人担忧的是,现在不知是朝溪水上游而往,还是朝下游而去。

    风顺子和冬子是来过这大山之巅一回,可当时的他们也是小范围行进,虽对这些地貌有相似之感,但心里也是不确定,然阿牛和芬儿却是第一次前往,对这大山之巅的地界再陌生不过,因此二人也只能将目光看向风顺子二人。

    冬子挠了挠脑袋,一脸复杂,将目光移向风顺子,见众人目光看来,风顺子沉思了会儿,便看了看四周,茫茫群山在云雾中起伏,满山绿翠,不免引得心中一阵愉悦,接着他将竹箫缓缓放入嘴边,登时一曲长音而起,旋美之音回荡于整片大山,让人深觉惬意的同时又飘渺深远。

    这一曲声而起,直听得三人无比佩服,尤其是蝉芬儿更是傻傻望着风顺子,满眼迷恋却又如痴如醉一般。

    随着这一曲悠扬飘荡,仿似整片大山更有生机活力一般,更为神秘,风顺子仔细吹着,隐隐间他能感到雄鹰在翱翔,一切飞禽走兽在沸腾,那声音和节奏是那样的熟悉难忘,正与第一次在大山之巅的感应一样,那阵感应仿似从溪流的上游而来,风顺子慢慢挪开竹箫,眼眸望向溪水上游,深吸了口气道:“我的感觉是在哪”。

    三人兴奋的向他冲来,冬子和阿牛更是将风顺子抱起,一阵举过头顶,一片欢腾,芬儿看着笑出了眼泪,他们不知风顺子怎能想到以箫声来感应,至少让阿牛和芬儿感到是很意外的惊喜。

    一阵兴奋后,四人收了收心性,往溪水上游继续飞行,越往前去密林越是茂密粗壮,行出数十里后,溪流变得宽大,逐渐形成湍急的河流,却并未见那所谓的瀑布。

    一路本奔行,见三人已吃不消,特别是已经落在最后的风顺子,早就有些体力不支,冬子便在一处大石旁落下,并吩咐三人暂时歇息片刻,再行赶路。

    四人一落大石头上,便瘫坐了起来,一路奔行着实让几人累的不轻,若在平时冬子还能勉强支撑,可今日刚刚炼化了那兽骨,让他也深感到一丝疲惫。

    在这幽静的密林深处,凉风习习,流水潺潺,让人感觉不到内心的一丝躁动,幽静的出奇。

    不知过了多久,忽然一阵狂风吹过,密林间顿时昏暗了许多,不远处一股黑气,浓如黑墨,翻涌不止,向四周弥漫开来。

    冬子瞬时感觉不对,将双斧祭在当前,脉光流转,将三人护在身后,风顺子三人亦是察觉了异样,登时起身各自戒备,四人死死盯着这股突入起来的黑气。

    只见弥漫而出的黑气一卷,盘旋而聚,一道黑影径直落在了四人的河对岸,原本四周还呼啸的风声,骤然停止,恢复了起初的宁静。

    那道黑影慢慢闪现出身影,像个六七十老者,从头到脚一身黑,背对着身子,让人看不到他的面容,但这一形态无不让人感到这人是多么的潦倒落破。

    见那黑影闪出,冬子神色大变,满额大汗而出,将双斧头攥的更紧些,随后向身后的三人沉声道:“小心”,便再也说不出多余的话来。

    三人是深知冬子叔脾性的,见冬子叔都能紧张成这样,恐怕是遇到了什么邪魔。

    风顺子能感受到那份威胁,带着疑惑问向冬子:“冬子叔,这人是谁?”

    被这一问,冬子神色稍微一轻,缓缓道:“一个背叛了玄族的旧人”,说完他略带抽搐的手便摸向了腰间的通灵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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