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楼下为了晚餐而忙活的热火朝天时,楼上最熊的那个熊孩子薄夏已经钻进被窝准备觉觉了。

    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回事,她只要稍稍多做一下点事情就会感到格外累。

    薄夏的身体素质并不好,别说干点什么力气活了,就是升温降温,换季节换水土,她的身体准会表现出点什么来。最严重的时候,只要她贪凉把空调温度调的低于26度,一准会头疼腰疼屁股疼,浑身上下都在发出信号表示抗议,这种状态整整持续了两年多才有所好转。

    薄夏非常清楚自己的身体状况,因此很多事情她是能不做就不做,绝对不会勉强自己,久而久之也就给自己又填上了一个“懒”的标签。

    薄夏此人,能坐着绝不站着,能躺着绝不坐着。最受她宠爱的位置就是楼下的沙发,又松又软,瘫在里面看电视简直岁月静好。据说沙发套已经被她磨坏了两个了,这是最近刚换的第三个。

    自从民宿原本的两个员工放假、薄秋卷钱离开、她签了《治愈系民宿》录制合同开始,她每天的运动量都是超负荷的。当然,这个“超负荷”是她自己认为相对于她之前的状态来说的,由此可见薄夏这个人已经将“生命在于静止”奉为圭臬了。薄秋一边嘴上骂她“你是属乌龟的吗”,一边又什么都不让她做。

    没错,其实薄夏才是那个每天午睡至少俩小时的人,因此本来也没什么立场来说别人。但薄夏之前还在团里的时候就是leader的角色,虽然她退圈了,但毕竟还是前辈,除了要拿出前辈的姿态来吆五喝六装大佬,也要真正给后辈们传递一些经验。

    然而有些东西不是你传递人家就愿意接着。

    薄夏倒也不是生气,只是突然想开了。

    谁小时候不是这样呢?不愿意接着就算了,反正需要发展的又不是她。

    一群外人,爱咋咋地吧!

    薄夏心宽地睡了个安稳觉,一直睡到楼一斐来敲门叫她吃饭。

    这是楼一斐第二次来敲薄夏的门了。有了上一次的前车之鉴,再来到薄夏门前他已经内心毫无波澜了。

    然而当他带着围裙,裹挟着一身已经不知道是炖肉还是炒菜的味道,敲开了薄夏的房门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之前准备充足的羞涩根本就算不上羞涩。

    薄夏的房间里窗帘拉的密不透风,被阻挡之后的光线略微昏暗,将屋内的一切事物都罩上了一层朦胧的质感。

    薄夏也还在屋内。楼一斐看她也是朦胧的。

    虽然朦胧到几乎看不清脸,但楼一斐还是敏锐地感觉到,薄夏绝对还没醒,她整个人还是一种懵懵的状态。

    她穿着一件堪堪遮挡住大腿的浅色T恤用来当睡衣,衣服上滚的皱皱巴巴,可见这人睡觉有多不老实。

    一双曾晃瞎楼一斐双眼的长腿光溜溜的,纤秀小巧的脚也光溜溜的——她没有穿鞋。

    看到门外的楼一斐,薄夏没有开口骂“变态”。反而揉着眼睛,软软地问道:“开饭了吗?”

    她闻到了从楼一斐身上传来的菜味,好像是……

    “阿嚏!”薄夏打了个大喷嚏,吸了吸鼻子。

    嗯……好像是辣椒炒肉,还挺香。

    楼一斐被薄夏一个大喷嚏给打清醒了,开始莫名心虚,略微结巴地道:“嗯……就、就等、等你了……”

    如果是平时,薄夏肯定会二话不说地嘲笑他连话都说不利索。但此时薄夏明显不在状态,一听说开饭了,便机械式的往外走。

    她从光外走到光内,由暗转明,整个人也就清晰了起来。

    然而清晰的结果,就是楼一斐看到了某些尴尬的小细节,吓得他赶紧把快要走出去的薄夏拉了回来,推到她自己屋里,又“砰”的一声关上房门。

    “干嘛?”薄夏懵逼。

    她还没有清醒,尾音不经意地拖得长了点,带着几分慵懒缱绻,就跟撒娇似的,透过门板传到楼一斐的耳朵里,便产生了一种麻酥酥的化学反应。

    “让我出去!不是开饭了吗?怎么还不给饭吃了?”薄夏说这句的时候,语气语音语调就要正常的多了。

    楼一斐匆匆忙忙地收起心中的酥麻感,又对自己那没出息的反应感到有点生气。就冲着门低吼了一句:“你给我把衣服鞋子穿好再下来!”吼完,便小心翼翼地捧起那颗敏感又惴惴不安的中国心,快步离开了。

    “什么鬼?”薄夏莫名其妙,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穿着,然后在心中默默地骂了自己一句。

    没穿鞋就算了,她竟然没有穿内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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