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生活的周围人都是‘过来人’,在公司,别的同事总是以‘过来人’自居对自己这个‘年幼懵懂’的小孩谆谆教导“慢慢来,总会好起来的”。

    在家里,爸妈也总是一副过来人的姿态苦口婆心的告诫自己,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总会挺过来的。

    上学时,男孩眼里的老师,更是一副过来人模样的长者,好好学习,要不然长大就会没出息。

    最后在她眼里,自己仍是一个羽翼未满的稚嫩雏鸟。

    然而,司皿终究还是没活成他们所希望的样子。反过来,他们倒觉得自己还行,没有让他们失望太多,竟而有些羡慕,最后也没明白他们的期望是什么?

    活着有什么意义,这是个一直也无法想明白的问题,镜子里的自己好像并没有发生多大变化,而自己却真真实实的在改变着,自己究竟会变成什么样,自己为什么会改变,也是同样无法想的明白透彻。

    “还说我,你不也总是胡思乱想?”

    司皿无言以对,毕竟不是围栏里的猪,也不是那只无忧无虑的猫。可想来想去又有何用,只能安稳的过活。

    “脱下衣服,后背给你插上,乖乖的给我修炼。”

    “嗯,快去吧,不然就迟到了。”

    女人把他伺候的体贴到位,司皿在吃过早餐后也静静的坐在阳台上之前她坐的位置。坐的久了,总是绷直的身躯就会酸困。回想起军训时候的站军姿,简直非人虐待,炎炎烈日下人人汗流浃背,也不知当初自己怎么挺过来的。现在又何尝不是,也许这是真的为了自己所谓的‘宏图大道’而献身吧,高度紧张的身体,还必须辅之无比平缓的心情、意念。真想停下来休息片刻,自己这又是何苦呢,或许也正是为了那一点缥缈的愿望,而在努力克制律己。

    为什么她每次不仅没有丁点不适,反而颇为怡然自得。

    日头在渐渐升高,司皿每次都将一条毛巾围在腰间,以免汗水过分嚣张。

    此时的女人忙的不可开交,昨天刚刚陪同上司去了躺人才市场,还没缓过神来,今天就又是各种报表、文案,老板好像故意跟她过不去,销售内勤的活也给她分派了一些。

    焦头烂额,一直盯着电脑,间或看看手中的材料,也没得空起身活动活动僵硬的身子,一上午滴水未进,直到走廊里传来的脚步声才意识到已到了中午下班时刻,颇有些古代皇帝埋头批阅奏折,日理万机的样子。

    电话铃声响起,“宝贝儿,过了这么多天,还是那么忙么?我给你发微信也不回?”

    女人作呜呜哭泣状:“老公,我真该听你的,这班上的净损耗我阳寿了,一点好处都没有,我想你了。”

    “嗯,那就快回来吧,我都做好饭了,你要再不来我就可就吃完喽。”

    挂断电话,本来很近的路程怎么感觉这么远?路上的饭馆时不时飘来阵阵香味,馋的谢君差点忍不住就冒然进去,瘪瘪的肚子已然在抗议。

    “最近发现你做的饭越来越好吃了。”

    “是你太累了。吃完饭赶紧睡会,要不然下午又没精神了。”

    ......

    收拾完,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她,继而走向阳台边又开始了枯燥无味的动作。

    八月已近尾声,连日来不停的修炼,已小有收获,日益健康的身体虽无太大变化,却渐发奕奕神采。

    心中十分期盼那个奇女子能再次出现,心中郁结也好有所缓解。

    人在放松的状态下,脑海里总是会不断浮现各种各样的记忆,闭着眼睛的司皿一会傻笑、一会惆怅、一会又骂自己该死。忽然一恍才发觉自己万万不应如此,赶紧摇摇脑袋放空思绪,可透过眼皮红茫茫的亮光渐渐变暗,睁开眼后发现天突然阴云密布,风雨将至,赶紧起身关紧窗户,然后客厅、厨房。

    俄而,倾盆大雨哗哗作响,雨点拍打着玻璃密密麻麻,无边阴云夹杂着轰轰雷鸣,吵醒了睡梦中的女人。

    司皿坐定,谢君挨着他也坐了下来,望着窗外淅淅哗哗的雨水,清扫着多日来的燥热。

    “宝贝儿,下午打车去吧!”

    “用不着,这种雨一会就停了,又没多远,坐上车还没开呢就已经到了。”

    “那要是去了新房子,估计走路也就几分钟。”

    司皿突然问:“包子,你平时打坐就不嫌累吗?”

    女人:“怎么不累啊,硬挺呗,不过习惯后,反而觉得很舒服。”

    司皿:“佩服,反正我每次腰酸背痛的,腿脚还发麻,每天总要休息个五、六次。”

    女人:“多坐坐就习惯了,抽空可以拉一下韧带,这样腿部也能灵活一些。”

    司皿在思虑着什么。

    女人见他没言语便问:“又开始胡思乱想了?”

    司皿:“想要个孩子了。”

    女人噗嗤一笑:“脑回路跨度有点大呀。”

    司皿:“你不想啊?”

    女人:“想啊,就是怀不上我能咋办,当初害怕怀孕,现在特别想,你没见后来都不怎么要求你用安全措施了么。”

    司皿无奈,心里暗想,改天还得做一下检查了。

    雨稍稍停歇,谢君在他背上插上银针,便急急忙忙的上班去了。背后灵台穴鞭长莫及,每次都是两人互相给对方施针。只是后来越发熟络,谢君偶尔尝试下影响微乎其微后便不再插针,而司皿还未到那种程度,依旧每次都需要她来帮忙。

    心烦意乱的司皿随着雨声减小,方寸见居然异常空灵,能量感知更加清晰、丝丝弦弦,条条‘蚯蚓’从深深‘泥潭’中被拉扯而出,过丹田、途经络、至双肺,身体又康健了许多,顿感神清气爽,周天速度也快了几分。

    当今天的第六次大周天完毕,司皿睁开双眸,只觉眼前周遭空净、明亮许多。颤颤巍巍的直起身,抖了抖发麻已久开始回血的双腿,步履蹒跚的来到吧台边,到了杯水,坐在旁边。掏出了手机来回翻看。

    ......

    “小谢,老板叫你!”

    “哎,好的,徐经理,我这就去。”

    老板瘦高的个子着一身干净的西装,铮亮的老旧皮鞋,在谢君面前高高的翘着。

    “陈总,找我什么事么?”

    陈为长了一张不太友善的脸,笑起来更像背后捉刀的小人,但人还是不错的:“没什么,只是十多天了也没正式见过你,叫你过来算是认个脸熟。”

    陈为:“怎么样,工作还好吗?”

    谢君:“倒没有多难,就是比较繁琐,再过段日子差不多就能顺当些。”

    陈为随意的半认真的开着玩笑:“我、以及公司的大体情况你也多少了解了,老爷子手里的那点钱,被我骗了过来,然后开了这家公司,还好,没什么大的风浪,二十多年便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谢君莞尔一笑:“陈总说笑了,父亲帮儿子天经地义,再说了,您也没有让人失望不是?”

    陈为又严肃的说:“你的简历我看了,有点大材小用,公司也正值扩大,用人的地方很多,好好干,公司不会亏待每一位做出贡献的员工。”

    谢君有点楞,刚才还很随意,现在就一副老虎样:“嗯,谢谢陈总赏识。”

    回到办公室的谢君暗怒:我就是来混日子的,什么好好干,巴不得活越少越好呢。还大材小用,言外之意不就是想增加工作嘛,说的那么冠冕堂皇。

    心里不忿可手上不停,心口不一的女人晃了下鼠标唤醒已黑屏的电脑,专心致志的又开始了手头的活计。

    徐目雯进来了,抽了把椅子坐在谢君旁边:“小谢啊,我准备辞职啊。”

    谢君目瞪口呆:“徐姐,为什么啊?”

    徐目雯:“你姐我看人很准的,你还小,凡是多留个心眼,老板这人不好伺候。”

    谢君疑惑不解:“难道有潜规则?”

    徐目雯:“那倒不是,而是老板这人好起来好,坏起来也坏,捉摸不定,时间长了你就知道了,另外我儿媳也生了,辞职了也有时间照顾不是么?”

    谢君:“徐姐,我......”

    两个女人拉起了家长,一聊就是半个下午,老板自见过谢君后就出去了,也没人管她俩。直到下班才发现,还有好多活没做,只能留待明天。

    走在回家的路上,湿漉漉的地面,间或一汪水池,谢君感觉很戏剧:我来你就走?给我腾地方?聪明的谢君也一时想不到任何端倪。

    ......

    无论如何,生活的轨道没有尽头,沮丧也好、开心也罢,疑惑、踌躇、激情还是平静总归在前进,没有后退。

    靓丽的谢君步履姗姗,黑色的高跟鞋一步一缓,手中雨伞遮挡着天空中零星的雨点,娇美的容颜上含情脉脉的双眼,正盯着手机浏览着司皿发来的消息。

    生活不也就是这样吗?按部就班下享受着自己独一份的快乐,同时也承担着自己那独一份的责任。过程中的酸甜苦辣、人生百味有人同行也就足够了。

    回到家里,卸去武装的谢君完美的释放着女人的纯真,火上是正在专门为她熬的莲子桂圆汤,当初还是她在网上寻的,只是平时懒散嫌麻烦。司皿仍在稳稳的笔直坐着,女人单手扶着卧室的门框,头歪歪的望着他,满目迷离。

    好一会仍不见他起身,于是便轻轻走过去,坐在了他身边。异样甜美的气息飘入他的鼻孔,司皿的心更加平稳,长长的一息过后仍旧未打算结束的样子。最后一圈行至半途,不想就此打住。

    女人泰然的望着窗前玻璃上男人的倒影,怔怔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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