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凉一听,马上明白了,“是他做的决定?”

    这种事一般都由院长处理,还没大到要惊动集团总裁的份。而且事隔这么久病人家属才来闹事,一定是有人挑唆。那个人是谁?恐怕除了沈赫没有别人了。

    科主任点点头。

    温凉什么没再说,转身就走。

    坐电梯下到车库,刚到车旁按下车控,就见沈赫那辆亮眼的蓝色麦克拉伦超跑朝她这边开来。

    温凉站在车旁不动,面目清冷的看着他把车开到她面前。

    沈赫停下车没有马上下来,落下车窗看向温凉,嘴角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

    温凉站在车旁不动,

    “有话对我说?”他问,语气轻飘。

    温凉什么没再说,转身就走。

    温凉刚才的确是要去找他,不过现在已是冷静下来。他有意对付她,她再找他质问也没用,而且她也没证据说这事是他干的。

    语气轻飘。

    见温凉不说话,沈赫下车走到她面前,看眼她手上拿着的停职通知,轻挑下眉,“知道了?”

    他过来是难收成果的。

    温凉很恼,但表情没变化,声音冰冷地说:“满意吗?”

    沈赫单手插进裤兜,轻笑,“你说呢?”

    温凉定定注视着他,他的得意全写在脸上。

    温凉打开车门,朝他车看眼,“让开。”

    沈赫一步不挪,像等看好戏一样,勾笑的看着她。

    温凉暗沉口气,压住恼火,把车门关上,越过他,往停车场外走。

    直到温凉走出停车场,沈赫才坐回车里,脸上已看不见一丝笑容,布满阴云。打电话给秘书,“去查一下,病人家属闹事背后是谁指使,还有上次日本交流会换人的事是谁泄露的。”

    刚才看温凉的意思,她认为这事是他做的。

    此时,两人又怼上了。

    “大哥最近是不是工作太累了,眼睛出毛病,怎么老往一个方向瞟?”沈赫夹了筷菜放进嘴里,勾起抹痞笑,揶揄坐在他对面的沈修泽,又朝温凉看眼。

    温凉依然神情淡漠的吃着饭,似乎并未听见沈赫的话,更没有接受到他的眼神。

    其实她也早注意到了,从刚才沈修泽见到她起,他就在有意无意的看她,她也不知道为什么。

    沈修泽淡定的收回落在温凉脸上的视线,他早已习惯沈赫对他见缝插针的谑弄,以沉默回应。

    沈赫却意犹未尽,“要是不舒服就早点看医生,别治晚了眼瞎。”

    沈国连听不下去,为沈修泽说话,“你大哥不过是没见过温凉,对她好奇罢了。”

    沈赫嗤笑一声,“是好奇还是好色?”手撑到桌上支着脑袋看向沈国连,笑容变得戏谑,“老头,你得当心了,可能又要多一个情敌。”

    沈国连倏的沉下脸,“胡说八道什么!”把筷子往桌上重重一置。

    沈修泽不恼不怒,面色平静无波,“我是看小妈有些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又朝温凉坦然的看了眼。

    沈赫一听,扑嗤笑出来,“我说大哥,你这撩妹的词儿也太老套,难怪这么老了还单吊着。”

    沈修泽立刻反讥,“你有女人?”搁下筷子,拿起餐巾擦了擦嘴,“还有,我只比你大2岁,我要老,你也不年轻。”

    沈赫一点没被讽到,好笑的挑下眉。

    “我吃好了,你们慢用。”

    温凉清冷的声音蓦的响起,几人朝她看去,她安之若素,起身走出餐厅。

    温凉被沈赫停职这事,沈国连倒觉得是好事,他一直不想让温凉工作,安心做他的沈夫人,但之前温凉不愿意,为了尊重她,他只能同意,现在如了他的愿。

    沈国连本来想陪温凉去国外散心,但沈修泽回来,有关那个项目的事他们要再研究讨论,没有时间,而且最近沈国连白天也都在“盛世”。

    这天中午,沈国连让温凉去“盛世”找他,和他一起午餐。温凉到了那里,刚要坐电梯上楼,沈修泽正巧从电梯里出来。

    “小妈。”沈修泽先叫了声,温凉礼节性的点下头。沈修泽又说:“你是来找爸爸吃饭的?”不等温凉回答又道:“他还有点事,让我和你先去。”

    从沈修泽的话中温凉听出,沈国连不是和她单独用餐,沈修泽也一起。

    温凉还是没说话,又点下头。

    沈赫想了下,点头,又啜了口酒。

    温凉正打算寻个借口走开,兜里的手机正巧响了,是个陌生号码,她走去一边接,没听几句,脸色骤变,“我马上过来。”

    匆匆扫了眼会场,没有看见沈国连,来不及再找他,温凉给他发了条消息,也没有与冯梓珊打招呼,快步离开会场。

    “出什么事了,这么着急?”冯梓珊不解的望着已走出会场的温凉。

    沈赫视线也对向门口,浅眯眼眸,轻舔下嘴角。

    温凉到太平间的时候,里面已是哭声震天。陈庆全身盖着块白布躺在冰库里,他的父母和儿子正抱他的尸体痛哭流涕。

    温凉走过去,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才刚查出一点头绪,当事人就自杀了。

    “什么时候的事?”

    听见温凉声音,陈庆儿子抬起头,年轻白净的脸庞挂满泪水,“今天下午。”他哭泣的道。

    “事发前,你们没有察觉到一点异样吗?”温凉觉得事情不可能这样巧,其中定有蹊跷。

    陈庆儿子抹泪摇头。

    “报警了吗?”

    “为什么要报警?”陈庆儿子不解。

    有些话温凉现在还不方便说,只能迂回的问:“这几天有没有什么人来找过你们?”

    陈庆儿子想了想,摇头,“没有,只有开发商的一个人,那人之前也来过几次,和我们谈拆迁的事。”

    “除了那人,没有其他人了吗?”温凉心存狐疑。

    陈庆儿子点点头,突然问:“你是不是认为我爸不是自杀?”

    温凉沉吟2秒,转眸看向已是一具冰冷尸体的陈庆,“不知道。”没有确凿证据,她不会妄下断言。

    陈庆儿子泪眼豁然一闪,“我想起来了,那天你走后不久,有个人到过我们家。”

    温凉眉心猛得一跳,一张脸赫然跃进脑海,“谁?”

    两人走出大厦,温凉往右走,沈修泽叫住她,“小妈,这里。”

    温凉转头,只见沈修泽手往左侧示意,经过的路人带着八卦的眼神看她和沈修泽。

    沈修泽目不斜视,仿佛那个路人是空气,“餐厅在那边路口。”

    温凉会意的点下头。

    沈修泽绅士的让温凉先走,温凉越过他,才刚走了2步,又被沈修泽叫住,“等一下。”

    温凉再次停下脚步。

    沈修泽走到她边上,把手上的东西递给她,“小妈,你东西掉了。”

    温凉一看,是一只造型夸张的耳环。

    “这不是我的。”温凉从不戴这种类型的耳环,她喜欢设计简洁的钻石耳钉。

    沈修泽看眼温凉耳朵,“哦,那可能是别人掉的。”把耳环放进兜里。

    温凉刚要重新抬脚,想了想又停住,“以后在外面还是叫我名字吧。”

    沈修泽默了默,“好。”

    到了餐厅,两人坐定,各自先要了杯饮料。温凉不说话,看着窗外,沈修泽则看着温凉,也一语不发,表情一贯的冷沉持重,看不出任何所想。

    他是要对付温凉,但还不会赔上“禾睦”的名声。任何会侵害“盛世”利益的事,他都不会做。

    挂上电话,沈赫倚到椅背上。他点燃一支烟,抽了口,目光盯着前方温凉身影消失的那处,白色烟雾从口中轻直地落入空气,堆积在胸腔里的烦闷却无法吐出。

    温凉心情很糟糕,调查“倍宁”的事进行的不是很顺利,那些病患由于收了沈国连的巨额封口费,全都拒绝站出来揭露真相。

    回想起这段时间来他对自己说过的话和做过的事,温凉心下忐忑,难道沈赫已经知道她计划要做的事了?

    “他来做什么?”温凉有些不太相信,自己行事小心谨慎,不可能会被任何人嗅到珠丝马迹,即使是睿智敏感的沈赫,还是心思缜密的沈国连。

    “我不知道,他来的时候同学正好找我,我就出去了,等我回家,他已经走了。”

    温凉坐在车里,盯着前方明亮的路灯,心静澄明。不管陈庆儿子说的那人是不是沈赫,她现在都不能表现出一分自己与陈庆认识,必须当什么事也没有。

    若无其事的回到家,沈国连关心的问她发生了什么事,她只说是自己负责的一个病人出了点状况,现在已经没事。沈国连没有起疑,让她早点休息,便先回房了。

    温凉在沙发上坐了会儿,随后也上了楼,经过沈赫书房,她下意识停住脚步,转过身。

    紧闭的房门突然被打开,沈赫出现在门后,单手插兜,嘴角勾起抹惯常对温凉的戏笑,“找我?”

    温凉不料沈赫这么早就回家,她记得他是要送冯梓珊回去的,而冯梓珊喜欢他,谁都看的出,不会让他送完就放他走。

    可看沈赫身上的家居服,他回来应有段时间,且这副模样似乎早在这里候着她。

    他知道陈庆的事了,猜测她会来问他?

    她怎么会问,这岂不是不打自招。

    温凉暗压下微微起伏的心绪,安之若素,“不是。”

    沈赫倾斜脑袋,小指轻刮下眉梢,好笑的问:“那你站我这里做什么?”

    随便编个谎不是不行,但温凉不屑跟他解释,抬脚往房间去,只听身后沈赫的声音落了过来,“你朋友挺健谈的,就是身体太差,他最近还好吧?”

    温凉猛得顿住脚,又快速定神,转身,面色无波地看着沈赫:“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沈赫耸肩,轻笑,“听不懂算了。”向她挥手,“晚安,做个好梦。”

    沈赫关上门。此时此刻,温凉已是确定陈庆的死与沈赫有莫大的关系,但不确定她的事他是否已经知道。

    当初她再三叮嘱陈庆,不能将此事告诉任何人,陈庆也向她发誓保证,对自己儿子也只声称她是他以前的医生。

    沈赫刚才没有挑明,是还不知道,只单纯诈她,看看她的反应,还是为了让她陷入猜疑,从而产生恐慌,自己露出破绽;又或许他已经用什么方法从陈庆嘴里套出真相,但还有更大的计谋,在挖坑等着她往里跳。

    温凉猜不出。

    沈赫这人外表虽温和噙笑,看似一目了然,实则不简单,心思藏得极深,即使是最亲近熟悉的人也很难猜透。

    上次从沈国连电脑里拷出来的文件也没什么价值,凭对沈国连的了解,她猜测沈国连很可能把机密文件藏在医院档案室里,本打算着手去查,现在却又被沈赫停了职。

    温凉双手交叠在栏杆上,望着天桥下穿梭的车流,第一次产生了迷茫。

    不是为自己所做的一切后悔,也从未觉

    可是,除了硬着头皮继续往下走,她没有第二条路。

    接到沈国连电话的时候,温凉正准备去吃点东西,从早上到现在她只吃了一个苹果。沈国连让她现在就回去,说沈修泽回来了。

    沈修泽是沈国连的长子,沈赫同父异母的大哥。

    沈国连和温凉结婚比较低调,没有任何仪式和酒席,只请了家里几个至亲的亲戚和朋友吃了顿饭,那时沈修泽已被去美国分公司任总经理,公务缠身没能回来,所以至今温凉都没有见过沈修泽,只在一张全家福的照片上看过他模样。

    温凉刚进家门,就听见客厅处传来沈国连的朗朗笑声,听上去他心情非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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