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茫无际的水域,如同一匹上好的蓝绸子,一直铺陈到天边。

    一灰衣老者立于云端深处,紧盯着下方,似乎那一片静谧安然的水面之下,有着什么凶险,在牵动着他的心弦。

    突然,海域深处传出一阵沉闷的轰鸣声,平静的水面翻起一道道白色的波浪,如万马奔腾,如巨龙怒飞,转眼间便将四周存在的礁石踏碎,拍烂!

    老者的手指动了动,但想起少主的交待,他又将双手负在身后:少主想要多历练,那就随他心意吧,好在刚这一下受伤不重。

    沉闷的轰鸣声变得越来越尖厉。

    这一块水域开始如沸水滚动,腾起阵阵热雾,不一会儿,便形成一个蒸笼一般。

    “咦?这只水厉兽竟然已变异?好好好!这样的异魂不但更为强大,还能凭添变化。到时以其为主魂,再融入其它九十九条魂魄,必可让少主的本命法宝更上一层!”

    老者嘴边露出一丝欣喜,但眼睛却更是盯着水下某一处,直到一道蓝色身影劈开蒸笼时,他的神情才轻松起来。

    “唧!!!!!!”尖锐的音波直刺蓝泽!他俊脸一白,身形也如醉酒般倒栽下去。

    老者正想动,却见蓝泽已撒出一张灵网,瞬间便罩住追出水面之物。

    “不错,不愧是少主!敢以己身为饵,先示弱以诱骗水厉兽冲出水面,再以隔神网缚之。这份心计胆识果然过人!”

    水厉兽此时方知上当,它竟然调不动水灵力了!蓝灰的眼珠中透着深深的恐惧,盯着网外已经站稳的身影,它的眼神突然变得狠戾异常!

    原本尖硬的嘴,变软变长,形如一条软管,一道道更是尖锐的音波射向蓝礼的头颅!

    本如龟壳的身躯,却变得越来越薄,边缘竟变得如剑刃般锋利!一颗蓝色的内丹被它喷出,越涨越大……

    “不好!它要自爆内丹!”

    这下老者再顾不得少主的交待,一闪身,便将失神坠落的蓝泽捞住,塞了一颗丹药。再不见他如何动作,似乎只是指尖一弹,水厉兽那即将爆开的内丹便被缚住……

    片刻后,少年清醒过来,看到网中已经濒临死亡的水厉兽,带有一丝羞涩地拱拱手:“蓝泽谢过轩叔救护之情。”

    “这本是份内之事,少主何须跟我客气?少主放心,虽然这片水域险而不可测,但有我在,必不会让少主有丝毫闪失。只是……”

    少年见老者面现犹豫,忙温言道:“轩叔有话尽管说,我不是那听不进劝的人。”

    如果说以前这位老者是蓝族的仆人,在经过那事之后,他心中的主子就只有眼前少年这一人。

    上次他追丢那筑基小儿并伤重而返时,蓝泽不但没有丝毫怪罪,反是向族里申明,是因他陷入险境,方才导致老者无法继续追踪。

    他虽是被免了责罚,但少主却被族中召回。这几年不但受了不少嫡系子弟的冷嘲热讽,最主要的是耽误了本命法宝的融魂。

    这次知道少主终于得以脱身,能再次前往水域凝炼水系魂魄,本打算闭关冲击元婴中期的他,主动跟了过来。

    “少主,要知道蓝族正是所谋甚大之时,少主虽有天纵之资,但毕竟年轻,若是久离族群不掌权事,恐怕对少主不利。”

    见其凝神细听,老者干脆将话挑明,只要少主不做有伤蓝族根本利益之事,他是极愿意护住他当上族长的:

    “前不久抓到的那人若被撬开了口,那你叔父那一支,不但掌握了主动权,还能借少主不在族内之际,将您撇开行事。到时尘埃落定,他们必会反借此事少主未曾出力,而威胁您的地位和利益。”

    “所以,您想亲自出手帮我搜齐魂魄,好让我能早日归族,为后面的事出力?”

    “是的,少主……”

    蓝泽难得地打断了老者的话,温言缓道:“我知道轩叔一心为我,但我进境虽快,却缺乏历练,于心境和斗法都不利。再则那位好歹是金丹期的精英弟子,他又被其宗门在神魂中做了手脚。怕暴露他的所在地,族里不敢搜魂,只能封了他的修为。”

    想起见过一面的人,那样高傲宁死不屈,如今却被变着花样,日日受磨,他心里也不知是什么滋味,淡淡地道:

    “我观那人忠诚和毅力皆是上等,想要靠打骂折辱或是美人诱惑他,只怕再来个几年也见不到丝毫成效的。轩叔过虑了。”

    老者摇摇头:“少主有所不知,那日我得知你已前往水域,便去向族长请行。无意中听到你那堂兄竟然建议,将那人带到族里的兽圈中去。”说到这里,他紧盯着少年的面容,果然,蓝泽面色一变:

    “这也太不择手段了!”随后,他嘴角露出丝讥讽与气恼:“他们这是想干什么?|为敌还不够,一定要为仇吗?族长怎么越来越糊涂!”

    老者知道他的意思,为敌还有转寰的余地,毕竟很多时候没有永远的敌人。他也不知道族长为什么会同意用这样的方法?这事若被泄漏出去分毫,那与天鼎宗便是结下了死仇!

    只怕不是糊涂,而是想在大限将至前,拿全族的命为他自己放手一搏吧?

    这话他不便再对少主说。他虽贵为元婴,但因自己家族被蓝族人接出兽圈后,便以血脉立誓,世世代代为蓝族之仆。他,虽在成为元婴之后,也颇受重用,但仍不过一个仆人而已。蓝族长老会决定的事,他是不能置疑的。

    少主的父亲本来是内定的族长,但因冲击元婴时受创过重,已基本无望接任族长,就连本该是少主的名额都被族人抢走。但幸好少主天纵英才,以水系天灵根九十七岁便结丹,这才保住了他们这支继承人的资格。只是,唉,还是太年轻了,时不待他呀!

    蓝泽不知想到了什么,面显悲色。老者见他不语,也不再开口,只是突然想起那个失踪的女子,不知她是死在沼泽了,还是真被她逃了出去?

    应该是困在某处了吧?听说天鼎宗有不少人在找她,那应该是魂牌未裂。只可惜打听不到任何细节,也不知道他们是否已经盯上了蓝族。

    在小世界西面,一片山谷之中,一声声带着浓重的原始欲.望的嘶吼,充斥在灰色的雾中。

    一群人或坐树上,或三三两两地站着,嘴中嬉笑言谈,眼睛或神识,都不曾离开在一只丑陋怪兽身后拱动的人。

    此人全身赤裸,皮肤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本是俊逸非凡的脸,如今五官却狰狞地挤在一起。

    他双目赤红,嘴张开,一边拱动一边发出不似人的吼叫,听上去,竟然还透着一股满足的快感。

    一张张传影符,记录着这丑陋的时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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