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徐鸿途和祁洪山寒暄着,慢慢走向麦克风的时候。

    吕奇已经是带着他的一众哥们,端着酒杯来到周强的面前,然后他十分夸张地作出摇摇晃晃的动作,接着便是上演原地碰瓷摔倒。

    “哎哟!你个小服务生,干嘛推搡我啊?”

    吕奇咆哮着,酒杯中的红酒直接泼向周强的衣服。

    周强蹙眉,神情漠然地往旁边一躲,避免被红酒洒中,那样会导致今晚他的衣服都会湿腻腻黏糊糊的,十分难受,尤其是吕奇手中的那种加糖葡萄酒,处理起来更加麻烦。

    事情的发展,已经有些不受控制。

    不过周强却也无所谓,因为徐鸿途已经和祁洪山一块儿,走到了麦克风面前,清了清喉咙,马上就要公布关于祁家和自己的和解问题。到时候,一得知答案,周强也就无需再扮演侍者了。

    但是,在此之前,周强却也万万没想到魏亮带来的那些家伙,竟然是如此的荒唐!

    在吕奇之后,又是一名纨绔夸张地上演原地跌倒的大戏,他杯子中的红酒,又是全部泼向周强。

    然后,他又伸手指着周强,十分委屈地说:“你干嘛推我啊?”

    周强面沉如水,而等到第三名、第四名纨绔,全都跑来找茬的时候,他的心中已是渐渐暴怒起来!

    自己来酒会,目的是侦测祁家的诚意,等待他们的真正决策,在此之前,他绝不能暴露身份。而眼前的这群纨绔,却是要将他推到风口浪尖上!如果再持续闹大的话,肯定会滋生骚动,到时候,很多人都会瞧过来。

    周强很清楚,他虽然略作乔装打扮,但实际上,因为危机已经过去,所以他也并未耗费太多功夫,令自己瞧上去跟以往截然不同。

    加上现场祁家人不在少数,他们中有相当一部分,都是看了很久自己的通缉画像的。

    万一被认出来,祁家众人群起围殴,那就糟了。

    一念至此,周强便停在原地未动,任凭一杯酒泼在他的右半身上。

    魏亮顿时噗嗤笑出声来:“还以为你挺灵活的,能够躲掉所有的红酒呢,没想到,却也是个中看不中用的银样镴枪头啊。空有肌肉,敏捷方面却很糟糕啊。”

    吕奇同样大笑:“魏少,看到他那副狼狈的糗样了吗?待会,就凭着他身上的那一杯红酒,我们就可以诬蔑说是他将兄弟们撞倒的。哈哈,到时候,他一定是百口莫辩!我就等着看他委屈巴巴的模样了。我们再向酒店官方施压,保证他立马被开除。”

    这时候,因为持续骚动的缘故,酒店的大堂经理,赶紧带着两名侍者走了过来。

    而周强也是皱了皱眉,走向了厕所,准备去清理下身上的红酒。

    这也是他之所以特意佯装中招的缘故,因为只有这样,他才能够名正言顺地暂时退场。

    “别走啊。”吕奇嬉皮笑脸地上前,试图扯住他的胳膊,“你撞了人,还想肇事逃逸吗?哥几个,给我帮忙拦住他!”

    眼看,这件事就会演变成一场不大不小的斗殴事件。

    周强却是径直往前走,一步未停,有人试图伸出腿绊倒他,但紧接着那人就爆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嚎,因为周强险些直接将他的腿踢断;之后又是有三五个人试图上前抱住他,但周强只是略一使劲,便已是从人群中撞出一条路来,走向洗手间。

    “好大力气啊。”吕奇的脸色顿时阴鸷下来,他刚刚也挨了周强的一撞之威,胳膊肘顿时剧痛难忍。

    显然,那个周强的身手绝非泛泛之辈。

    与此同时,大堂经理也是气喘吁吁地挤入人群,来到了他们的面前。

    他毕恭毕敬地一鞠躬,对两位大家族的少爷十分谦恭道:“魏少,吕少,你们有何吩咐?关于我们工作上的失误,我很抱歉!”

    “没啥,小事一桩,就是你们酒店的那个服务生,挺讨人嫌的啊,让我们哥俩特别不爽!”吕奇冷哼,摆出一副倨傲的嘴脸,居高临下地的瞪着经理,“关于那个家伙,他故意推搡我们兄弟,险些让我们当众出糗。你说吧,这家伙该怎样处理啊?”

    “我一定开除!”经理二话不说,直接就打包票。

    做出这样的决策,似乎对服务员很不利,但是经理经验丰富,他十分清楚这是最为稳妥的解决方式,而且对所有人都是双赢!两名纨绔心理平衡了,满足了他们颐指气使的控制欲,能够消泯他们心中的熊熊怒火。而服务生也可以拿到因为辞退的缘故必须支付的三个月额外工资,同时,服务生能够避免再遭受富二代们的打击报复。

    “我现在就写报告,请求老板开除他!”经理似乎为了表示诚意,直接拿出一张纸,就要在众目睽睽下写,他随口询问,“那个服务生叫什么名字呢?我刚刚只看到了他的背影,没看到他的脸。”

    “周强!”魏亮和吕奇异口同声道。

    魏亮十分享受这种酣畅淋漓的报复的滋味,那个周强为了保住饭碗,在他面前委曲求全,一直强忍着自己的所作所为,但是最终,他却还是将一无所有,饭碗100%必砸,只能窝窝囊囊地滚蛋,这可真是解气。

    “可是……”经理纳闷地抬起脑袋,“我们并没有一个叫周强的服务生啊。”

    “啊?!”魏亮愕然。

    吕奇也是蹙眉:“怎么可能?”

    魏计则是眼前豁然一亮,忍不住低低道:“他可能并非是服务生……我仔细看过他的西装,跟酒店侍者的有些类似,但却并非同款。而且,他也没有佩戴胸牌啊……”

    “怎么回事儿?”众纨绔们顿时都傻眼了,满腹疑窦,搞不懂究竟发生了何事。

    与此同时,祁洪山的嗓音响彻全场:“诸位,稍安勿躁,请先静静。”

    他清清喉咙,脸色阴鸷中带着无奈的颓然:“首先,请准许我公布一件我们祁家与周强先生和刘氏集团的私事,由徐鸿途先生代表徐家来作为公证人,我接下来所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肺腑,而且一定会执行。”

    “周强??!!”魏亮和魏计的脸色唰地一下子变了。

    祁洪山是何等身份?燕京十大豪门之一的家主啊!

    而且,祁家是徐家的附庸,他们本就是利益共同体,否则的话,不可能派出徐家大少来给他背书镇场子。

    那是小小的魏家根本没资格接触到的强悍存在,而魏亮和魏计,只是魏家的小人物,只是些没啥权力的青年,他们刚刚却是在跟周强叫板!

    所有纨绔们集体傻眼,尤其是吕奇,整个人都懵了,腿脚僵在原地,完全不敢动弹。

    祁洪山的嗓音依旧在继续,他的脸色仍然难看:“诸位,众所周知,我们祁家在数日前,依旧在跟刘氏集团和周强先生开战。具体情况,我们就不一一说明了。但是,技不如人甘拜下风,周强先生的绝对武力令我们祁家上上下下都衷心钦佩,所以我们愿意采取和谈的方式,解决与他们之间的矛盾。”

    “我们已经向周强先生私人赔偿4000万,以获得他的原谅。”

    “我们已经向刘氏集团转让了天麓院线有限公司和福记连锁金店,以此作为对前段时间侵犯他们利益的补偿。”

    “我们更愿意向刘寒雨小姐公开致歉,对于您遭受的惊吓,我们悔恨之极。”

    其余洋洋洒洒的宣言,都是无关痛痒的小事。

    而这些话语,就意味着双方的和解正式达成,从此,周强将跟祁家井水不犯河水,只要对方别再来招惹他,他就没兴趣再跟对方耗下去。

    从厕所中走出,用热风机吹干了衣服的周强,微微眯眼,对于祁家的诚意感到满意。

    很快,徐鸿途也是噙着玩世不恭的微笑,打了个哈欠,随意地说道:“我将代表徐家,见证此事,而且成为公证人。日后,如果祁家和周强,谁再在无理由的状态下翻脸动粗,那我们徐家就会参与仲裁!好啦,慈善晚会继续,你们好吃好喝多多捐款。而我呢,则去负责跟周强先生接洽,将该给他的东西,全部都交给他。”

    说着,徐鸿途就开始四下里打量,寻找周强的下落。

    周强则是走回了魏亮魏计的身旁,淡然地坐到了他俩的中间,双手抱住后脑勺,神情漠然地看向吕奇:“就是你在煽动那些蠢货找茬吗?”

    吕奇一哆嗦,忍不住问:“你是……周强?”

    “是我,所以,你是哪块小饼干啊?”周强淡淡嗤笑,冲着人群中走来的徐鸿途招招手。

    徐鸿途则是装出第一回认识他的模样,感慨地道:“周先生,当真是英雄出少年啊!您以一己之力与祁家周旋,将他们打得丢盔卸甲,不得不认输的英姿,当真是令在下印象深刻。从今往后,燕京市很多年内,都会流传着您的传奇!”

    “您谬赞了,徐大少。”周强耸耸肩膀,悠然道,“祁家终归只是一个小家族,如果对手是徐家的话,我早就被杀得丢盔卸甲了。哪怕能逃出燕京,就已经称得上是胜利。”

    “哈哈,祁家说您倨傲,不给面子,现在看来,您明明友善得很嘛。看来,必定是祁家的人嚣张跋扈,见你没有靠山,便想随意欺辱。唉,现在的燕京市中,狗眼看人低的纨绔,真是越来越多了。他们没有半点自知之明,完全不知道已经踢到铁板,只会一个劲儿地作死。”徐鸿途感慨万千地摇摇脑袋。

    而在他们对话时,一旁的魏家兄弟、吕奇,以及他们的狐朋狗友们,脸色都是异常的精彩。

    徐鸿途的话,显然是在说他们嘛。而偏偏,徐鸿途显然是第一回认识周强,再加上刚刚发生的一切,除了他们无人知晓,所以他们也不能怨徐鸿途阴阳怪气,更是不敢多嘴。

    “我即将启程,前往澳洲,去为家族经营矿业集团。我旗下有一家影视制作公司,而您即将拥有一家院线公司,双剑合璧,肯定能大赚特赚。您应该会感兴趣吧?”徐鸿途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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