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好一会儿,众人只是议论纷纷,并没有人出来说话。孔玄又道:“各位以为如何,是否可推举出一位英才收管承影剑?”

    话毕,狐屠先站出来道:“仁德贤良之人武功并不一定好,武功好的人德行并不一定高。但是,武功何以比,德行却不能,你说他德行好我却说他不好,两相比较,依我之见,还是比武论高下,谁的武功高谁就得承影剑,大家说怎么样? ”

    人群中又有不少议论之声,有的点头称是,有的摇头不妥。

    这时,椒丘欣说道:“胡说八道,要是单论武功,不问德行,如果承影剑被一个武功极高德行却极差之人得去,为祸天下,到时候后悔就晚了。”

    先戮阴阴的道:“能练到高深武功之人,德行并不一定差。德行差的人必是奸邪猥亵的小人,量他的武功也不会高深道哪里去。就像有些人,武功稀松平常,还要强出头,要不是人家手下留情,只削去他的纶巾,恐怕他现在就不是站在这里而是躺在这里了。”这话极是侮辱人,刚才椒丘欣为试承影剑的威力被孔玄削去头发,此事先戮拿来暗指椒丘欣不但武功不行,德行也是极差。

    椒丘欣自觉自己在人前受辱,羞恼成怒,大喝一声道:“你是说我的武功不如你了,那好,来来来,咱们比试一下,看谁先做剑下之鬼。”说着拔出钝剑。

    先戮又阴阴的道:“与你这种人比试无不需要兵器。”

    椒丘欣见先戮如此轻视自己,更是火往上撞,气得哇哇大叫:“你们晋国人欺人太甚!”举剑就向先戮砍去。

    孔玄见两人话不投机,将要动武,急忙过来挡住椒丘欣,说道:“椒兄弟息怒,在下请各位来可不是来打架的。更何况大家都知道椒兄弟是齐国第一勇士,何必为几句话而动怒呢?”

    椒丘欣心道:据说先戮那小子是先氏一族武功最好的,又得先珍真传,我并没有胜他的把握,何不就此借坡下驴,给孔玄一个面子。于是说道:“好吧,我就给孔先生一个面子,不与他计较。”说完气愤愤的回归本座。

    孔玄道:“老夫相信,天下定有武功德行兼备之人。比如季扎公子,不但武功高深,而且仁德贤慈,天下人有目共睹。手中一把纯钧剑,高洁无比,人如其剑,承影剑应由季扎公子保管,各位以为如何?”

    还不等其他人说话,季扎先道:“孔先生抬爱季扎了。据我所知,天下武功德行高过季扎的大有人在。论武功,剑圣门下有一位年轻才俊,剑法神奇,幻武卒、遁身术更是季扎所不及;论德行,鲁国的一位年轻人,学识渊博,至仁至义,季扎和他比起来乃是天上地下,此人相比公输兄也有所耳闻吧?承影剑季扎断不敢接受。”

    公输昼道:“确有此人,他在鲁国已是家喻户晓,是一位大仁大义之人。公输昼也是极为佩服。”

    这时百里奔雷道:“既然季扎先生不受,孔先生也不必强人所难了。依在下之见,当今乱世,当以武功为先,那些仁义道德,在金戈铁马跟前不堪一击。如今之势,楚王意欲称霸,只要承影剑不落入楚国人之手,在场的各位,谁的武功第一谁就得承影剑才是。”

    公子熊建听闻此言,大怒道:“放屁,什么不落入楚国人之手,本公子就是楚国人,我就是要得承影剑,你待怎样?”

    百里奔雷道:“你要想得承影剑得先过了我这一关。”

    公子熊建气得跳脚,可他自知自己不是百里奔雷的对手,便对养射夜道:“你快把那小子给我射死!”

    养射夜看看公子熊建,摇摇头,一动不动。

    公子熊建跳起来:“你快给我射死他。”

    养射夜还是不动,他知道,在场的都是高手,谁要先动手谁就会处于被动,不能因小失大。而且他感觉,承影剑邪气太重,不是谁都能驾驭的了的,明白的人唯恐避之不及,谁要先抢得承影剑谁就成为众矢之的,不然孔玄要送出,季扎却坚决不受。他还隐隐感到,承影剑身后有一个无形巨手在操纵,那只手还没有出现。所以公子熊建无论怎样大喊大叫,养射夜就是不动声色,他的任务是保护公子熊建的安全。

    季扎道:“各位稍安勿躁,承影剑亦正亦邪,既然无法决定它的归属,依我之见,不如将承影剑送往周王室,由镇国九鼎镇压其邪气,我想还是比较妥当的。”

    孔玄道:“当今乱世,王室衰微,各诸侯国又有几个把王室放在眼里?要不然王室也不会将承影剑送还给我孔氏。唉!如果承影剑没有一个好的归宿,老夫宁可将它毁之于炬。”

    众人听孔玄如此说,只道他是下了大决心。因人人觊觎承影剑,有的但觉惋惜,有的欲言阻止,更有甚者想孔玄毁剑之时就出**夺。

    公子熊建忙道:“孔先生不可。我虽为楚国人,但绝不是与当今楚王一路人。我公父为人相信大家都知道,不瞒大家说,公父他一向与楚王是面合心不合,现在正在招兵买马,广结各路豪杰,待得时机成熟,便直取郢都,解救楚国,造福楚民,使楚国不与天下争霸。现在缺的就是像承影剑这样的神剑,所以我公父最应该得到这把承影剑。”陈、蔡两国来人随声附和。

    公子熊建见现场众人都没把自己放眼里,就把自己父亲熊弃疾搬了出来,心想父亲是为蔡公,一向礼贤下士,在各国间声誉极好,在场众人一定会给自己父亲面子的。

    没想到,人们为了自身利益,谁的面子也不会给的,而且还有人暗自嘲笑公子熊建。现在各国都知道当今楚王在楚国不得人心,而且处处防着他的几个弟弟,虽然表面上一团和气,实则是暗流涌动。虽然如此,但是楚王手握重兵,在楚国还没有人敢公开反对楚王。现在公子熊建将此事挑明,就是把他父亲与楚王放在了对立面,蔡公熊弃疾就是不想反也得反了。这下楚国可有好戏看了,而公子熊健还浑然不知。

    站在一旁的养射夜听着公子熊建越说越起劲,几次想拦都没有拦住,只好踢了他一脚。

    “你踢我干什么?”公子熊建抬头瞪了一眼养射夜。

    “蔡公交代,少说多听。”养射夜面无表情的道。

    就听狐屠道:“熊弃疾虽然德行较好,但是他为人优柔寡断,遇到阻碍就会退缩的,我看熊弃疾不配得承影剑。就算他得了承影剑,以他的实力也不一定能打败楚王。我看还是把承影剑交给我们晋国最为合适,当今能跟楚国抗衡的也只有晋国了。”

    公子熊建怒道:“你说什么?你敢说我公父优柔寡断,他姥姥的,看老子怎么收拾你。养射夜,给我把他射死!”

    这次养射夜还是一动不动,眼睛一直盯着西南方方。公子熊建只有在那干着急。

    百里奔雷道:“谁都知道晋国人不讲信用,承影剑怎么能给你们?而且现在晋国是由六卿做主,他们没有派人来,你说了算吗?”

    “这么说你也想夺承影剑了?”

    “不是夺,是取!”

    “既然如此,咱们救比试比试,谁的武功高谁就得承影剑。”说完也不待其他人答话,拔出宝剑就要与百里奔雷相斗。

    这时椒丘欣道:“凭什么你们两个说谁赢了谁就得承影剑,这里还有各路英雄,想得承影剑,先问问我们答应不答应,大家说是不是?!”

    这边齐国来的人都齐声喊:“当然是了,承影剑又不是你们两个的。”

    先戮阴阴的道:“好呀,那我就先把你料理了。”

    话音刚落,两根红色的大戟便滑向椒丘欣的面门。由于事出突然,椒丘欣不及躲闪,只见一杆金色大枪已经戳开双戟,使抢的人正是田雍。

    “由我来会会你的双戟。”田雍道。说完,枪尖晃动,直指先戮。

    “金甲圣枪,你是田氏一族的?”

    “正是,怕了吧!”

    “哼!我看是徒有虚名。我就先会会你。”

    两人嘴上对答,手上却没闲着。只见先戮一手大戟防守,另一只手大戟进攻,招式阴毒狠辣。田雍则招式灵动,如鬼如魅,枪尖忽上忽下,忽左忽右,但是每一次进攻都被先戮的双戟挡开。

    狐屠见先戮已经和他人交上手,也拔出大剑直刺百里奔雷。只见狐屠剑势如雷霆万钧,飞沙走石,剑光如电,剑影万千,就像百十把剑罩住百里奔雷。但看百里奔雷站在原地巍然不动,待狐屠剑尖刺到他身前寸许,百里奔雷人影一晃,使出奔雷斩,已不知去向,其速度之快如电光火石一般。百里奔雷身形速度之快,就如他的名字,奔雷穿百里,瞬息而已。狐屠长剑还未收回,知觉身后劲风袭来。原来百里奔雷已经转到狐屠的身后,一脚朝他后背踢去。狐屠此时已不及转身躲避这一脚,只见他急速弯腰,同时右腿横扫百里奔雷的左腿,同时长剑滑向百里奔雷的小腹。百里奔雷不敢怠慢,如果他这一脚踢中狐屠,自己的左腿和小腹也将被击中,与狐屠两败俱伤。只见百里奔雷急速收脚,右手的两根手指点向狐屠长剑的剑背,同时身子向后跃起,眨眼间身形又不知去向。狐屠不及收招,百里奔雷又出现在他的右后方,狐屠这次早有防备,他向后背长眼一般,右脚齐向后方攻击,待双方的两腿相碰,狐屠的剑就又到了,而这一刻,百里奔雷又不知去向。如此往复,狐屠的长剑伤不着百里奔雷,百里奔雷的奔雷斩也奈何不了狐屠。

    椒丘欣见晋国人与秦国人缠斗在一起,他便把目光转向了承影剑。

    只见孔玄站在承影剑旁,注视着眼前的一切,甚是忧心忡忡的神态,他后边站着费无极,离承影剑较远,好像对眼前的打斗漠不关心。椒丘欣心想:对付孔玄还尚可以,如果再加上费无极,我定吃亏,抢夺承影剑更是难上加难。我只有趁他们不备,突施偷袭,功他们一个不防,拿到承影剑便跑,等孔玄反应过来,再追我已然来不及了。至于百里奔雷那小子,虽然跑得快,但他被狐屠缠住,谅他也不好抽身。主意打定,椒丘欣脚下发力,如风一般奔向承影剑。

    只见椒丘欣将要拿到承影剑时,突然觉得眼前白茫茫一片浓雾,看不见任何东西。只听耳边响起一个声音:“想夺宝剑吗?那就凭真本事,别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椒丘欣耳中嗡嗡一震,心道:“不好,是常星君,雾中有毒。”他马上凝神闭气,钝剑挥舞成一个剑圈,罩住自己。这时,突然一根气柱向椒丘欣袭来,他钝剑招架,边战边退,想尽快退出这团浓雾。

    这时,常星君的声音又响起:“进来容易,出去就难了。”椒丘欣只觉得四面八方都是气柱攻击,他一把钝剑上下翻飞,直舞出一个金钟罩挡住攻来的气柱。但椒丘欣知道如此下去极是耗费功力,不是长久之计,要想办法跳出这团浓雾才行。又过了好一阵,椒丘欣的衣服已经被气柱戳出十来个洞。椒丘欣愈感不妙,情急之下,想出一条计策,只见他一手挥剑一手撕下自己一大片衣角,向空中一抛,紧接着气柱几根气柱攻去,椒丘欣趁机就地一滚,逃出雾团。

    椒丘欣定睛一看,自己离承影剑已有十几丈远,对面却站着一个身背数根竹筒,身穿麻衣,道家打扮的人,此人正是常星君。

    椒丘欣怒道:“常星君,我和你并无过节,识相的赶快离开,否则别怪我手中钝剑无情。”

    常星君道:“你我的过节已经有了,你想夺承影剑,我也想夺承影剑,那此剑该归谁呢?我想只有杀了你,我才能得到承影剑,你说这是过节吗?”说完两指并拢,不住的弯曲,他背后竹筒中便冒出一条条白烟,慢慢聚成一团浓雾。只见那雾气当中又生出一根气柱,这根气柱便随着常星君的手指不断移动。常星君的手指指向椒丘欣,猛然用力,只见那根气柱以迅雷之势,攻击椒丘欣。刹那间,一根气柱和一把钝剑便缠斗在一起。几回合过后,常星君见气柱不能奈何椒丘欣,便手指转动,只见那根气柱变成了人形,手中也拿着一把气剑,更加迅猛的攻击椒丘欣。而椒丘欣翻转跳跃,钝剑舞动的密不透风,每次击中那气人,将它打散,而每次那气人又迅速聚合,继续没命的攻击椒丘欣。一时二人也分不出胜负。

    四御见有人要枪承影剑,呼啦啦把承影剑围了起来。他们是受周王之命特来此参加论剑大会,并奉命保护承影剑。

    此时只听一声吼叫,一只木机兽虎扑了过来。公输昼也加入战团,抢夺承影剑。御夷见木机兽虎来势凶猛,他不敢怠慢,持盾拔剑对付木机兽虎,这时又一声吼叫,又一只木机兽师袭来,御蛮拔剑也不多说,就与木机兽师斗在一起。御戎和御狄再看公输昼时,已不见他身影。突然一道阴影晃过,御戎御狄同时抬头上望,一只木机兽禽扑了下来,二人同时发出数百只暗器飞刀,只听砰砰之声,暗器打在木机兽禽身上。而公输昼在木机兽禽身上,在空中盘旋,手一扬,一只木机兽龙破空而出,直奔御戎御狄。御戎一跃而起,手持盾牌与木机兽龙战在一处,御狄则注视着空中的木机兽禽以防它再来侵袭。

    公输昼与四御斗得正在兴起之际,突然一只飞箭射来,他单手接住,见上面缠着一块白布,打开一看,上写:你也如世人一般,被承影迷惑?

    公输昼笑笑,拿出一根寸许长的竹筒,朝竹筒中说了几句,盖上筒盖,二指一弹,竹筒瞬间飞到养射夜手中。养射夜打开竹筒盖,贴到左耳,只听竹筒中传出公输昼的声音:“养兄差亦,我听说王室四御防守功夫天下第一,我想试试他们的武功。我知道承影剑于我等无益,养兄放心,我无心夺剑。”

    养射夜听完笑笑,朝竹筒也说了一句,封上竹筒盖,二指弹向公输昼。公输昼拿到竹筒在耳边一听,轻声道:“淘气!”随后又与四御斗在一起。

    这时其他小国的来人也跟着自己的宗主国混战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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